这是蜂窝宇宙故事
第 18 篇
故事来评估与记录，支持孩子的成长
面对“不合理”规则，有些孩子表示没办法
后来，牛牛的话点醒了我，不是缺少方法，而是关系出了问题。
你在家里给孩子立了哪些规矩？
对家里的规则，孩子有怎样的感受？
对老师和学校的规则，你和孩子又是怎样面对的？
在蜂窝的一次课程中，我带孩子们展开了对于“规则”的讨论。
从孩子的视角中，也许你能看到自己。
01
生活中的规则
我问孩子们，“你发现生活中有哪些规则？包括学校的，家里的，以及公共场所的。你觉得为什么需要这些规则呢？”
大家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睿睿说，“在学校，上课不能说话。如果所有人都说话，老师讲课就听不到，那上学就没意义了。”
介安说，“我家有个规则，不许打电子游戏。偶尔可以吧，我基本上是每隔两个月玩一次。这个规则，我认为，一是为了不伤眼睛，二是不要被那些游戏思想困住，因为游戏里面有很多不现实的东西。”
牛牛说，“家里不许吃垃圾食品，方便面之类的。这是为了不让我们生病，是为了我们好。”
安安说，“在地铁上不能打打闹闹，这个规则是为了保证乘客安全，有秩序。”
大家开始尝试去理解各种各样的规则，而不是简单地“遵守”了。
对这些规则的讨论引发了哈哈的深入思考，“我有个问题：既然垃圾食品不能吃，那干嘛还要有垃圾食品啊？为什么不能创造好的食品，非要创造垃圾食品呢？”
对这个问题，孩子们很有兴趣，踊跃作答。
宸宇说，“方便面是为了解决应急的需要，赶火车时吃比较方便。”
东东说，“给那些爱吃的人、想吃的人吃。不能因为有些人不吃，就让所有人都不吃。”
牛牛说，“因为那些人就故意搞出来，拿出来卖，不是为了健康，而是为了赚钱。”
……
这个小插曲让我很惊喜，再次体会到好问题的力量。当然，这是课程主题之外的，需要及时打住了，“哈哈提出了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会反馈给作战指挥部，看看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课题来单独讨论。我们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先放一放啦。”
02
不同规则背后的原因
我们还尝试分析了不同地方，规则也不一样的原因。
宸宇说，“家里规则不同是家长的原因。因为有些妈妈想让孩子学习成绩好，所以就不让他们出去玩，‘你有时间干嘛不去学习啊，非要玩？’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对的。你越是强迫他学习，他就越不喜欢学习，他越不喜欢学习，考试就没有好的态度。”
笑笑说，“制造规则的人不同，他们的想法不同，制造的规则就不同。有人家里不能玩电子游戏，我家里可以玩，只要玩的时间不太长就行。反正我头脑灵活，不会被它困住的。家长不同，有些家长觉得没事，有些家长觉得会耽误学习。”
介安说，“在不同场合，大众需求不一样。演唱会，卡拉OK，观众想嗨起来，可以唱出来。古典音乐会，大众的需求是安静，聆听。”
确实，规则都是人制定的，也是为了人制定的。以“人”为主体，孩子们的讨论涉及到人的性格、想法、需求和目的这几个维度。
我又播放了一段视频，展示了不同国家的餐桌礼仪。原来，“规则”还会体现出地域特征，通常会跟当地的环境、文化有关系。
03
面对不合理的规则
在我们理解规则的同时，也可能会发现一些不合理的规则。
我问大家，“遇到不合理的规则，我们可以怎么来解决？”
语涵说，“爸爸妈妈平时不让我看手机，我觉得我应该有适当的休息和屏幕时间。我在班里屏幕时间是最少的。后来跟爸爸妈妈商量了，让我周六周日每天玩15分钟，有条件的，要所有作业都做完才行，平时不要看。”
太棒了！替代“不合理规则”的只能是“更好的规则”，而不是“没有规则”。
笑笑说，“我的家长规定，吃晚饭要和他们一起吃。可我想先作业，剩很少作业时再吃饭。我跟他们在饭桌上说过这个问题，好像没成功。有一次，爸爸也回来了，我想先写作业。奶奶说，‘你爸爸回来了，就吃个团圆饭呗！’ 所以，我打算写封信，再弄个纸飞机，丢给他们。”
面对规则的不便之处，要找到“更好的规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生活中继续积累经验吧！
哈哈说，“在周末，爸爸非让我先把作业写完，才让我去干我想干的事。而我呢，一般都是先玩一会，再写作业，再玩一会，再写作业。怎么办？我觉得没有办法。”
嗯，理解这种无奈的感觉。真的没办法吗？哈哈有没有去和爸爸沟通过呢？
面对来自学校的“不合理”规则，孩子们会怎样解决呢？
东东说，“下课不让去操场玩，只能上操和体育课才出去，活动时间太少。希望是课间也能出去，呼吸到新鲜空气，运动也充足。怎么办？没有办法。我也不能跟老师抗争吧！也不能跟教委、校长说吧。抗争？只能等着一顿骂。”
哇，更加无奈！真的不能吗？我知道，这个改变不容易，但是，只要去做。
介安说，“我们语文老师说，作业必须得在周六12点钟打卡。我有一节英语课要上到晚7点，我只能在可怜的4个小时来赶我的作业，经常都赶不完，只能熬到周日再打卡。倒也没什么，最多老师骂我几句也就算了。我没跟老师当面讲出来，就闷在心里。我效率也蛮高，如果作业少，也可以4小时内做完。我再去沟通试试看吧，以前没试过。”
嗯，已经有了改变的勇气，祝贺你迈出这一步！
牛牛说，“明明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让我们课上抄应用题，麻烦死了，浪费我们的精神，所以我觉得很不合理。我的办法，让妈妈在家里帮我抄。我除了这一个办法，没有其它的。”
好吧，调动更多资源来面对“不合理”规则，是个权宜之计。
这番讨论下来，来自哈哈、东东和牛牛的那种无奈感，留在我心头。面对父母，面对老师，本来是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啊，他们怎么会没办法呢？
04
“没办法”背后的阻碍因素
一个星期之后，孩子们在课程正式开始之前做演讲，主题是，“遇到不合理的规则怎么办？”
牛牛演讲结束后，我问他，“你在演讲中提到，面对不合理规则要先去跟制定规则的人说。那么，对于数学老师让你抄应用题这件事，你尝试着跟老师沟通过吗？”
牛牛有点惊讶，“啊，你还记得这个事啊！”
“你的事情我当然记得了。”
“我没跟老师说过……”牛牛弱弱地说。
他有点犹豫，停顿了一下，又提高了声音，“不敢啊！老师比我们的位置高。”
原来如此，他这句话点醒了我！“没办法”的背后，不是缺少方法，而是不平等的关系。在牛牛心中，老师是高高在上的。在东东心中，学校是高高在上的。在哈哈心中，父亲是高高在上的。
我回应牛牛，“嗯，这是你的感觉。也许，你的老师并没那么想啊，他没觉得比你的位置高呢。而且，我知道你很善于应用‘请求帮助’的超能力。在跟老师的沟通中，你也可以请求爸爸妈妈的帮助啊！”
每次课程的开始，我都会宣读“作战宣言”，我们是具有“自由、开放、平等、协作”精神的地球公民。其中，对于“平等”的含义，现在我有了更深的理解。
我们需要在家庭中，学校中，以及蜂窝这样的第三空间中，努力为孩子创造“平等”的沟通氛围，让他们在此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得以绽放自我。
对家中和学校中的“不合理”规则，他们有勇气和能力去改变时，相信他们在未来，也会有勇气和能力去面对这复杂而多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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