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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人·计算机算法·人工智能||艺术向何处去?

丹麦艺术家迈克·魁恩(Michael Kvium)

1955年生于丹麦贺森斯,1985年毕业于丹麦皇家艺术学院,此后一直工作和生活在哥本哈根。几十年来,他的艺术成就在欧洲乃至世界得到广泛承认,他的作品在丹麦被作为“国宝”珍藏。

当代艺术、中国水墨、电影、音乐,魁恩都有所涉猎。他在1986年曾跟人合拍的电影《米粥》仍旧到现在还是丹麦电影史上的轰动新闻事件。当时的魁恩刚从艺术院校毕业,总想着要去尝试新领域的探索。

  《厨房场景》(A Kitchen Scene) 130×165cm 布面油画 1986 西兰美术馆 (West Zealand Art Museum)

一次,他从报纸上读到一则关于母亲杀死女儿的新闻报道。魁恩觉得这个事件很奇怪,特别想去探究其中的原因。于是他创作了一副画叫《厨房场景》。画中烦躁的母亲在一阵绝望中忘记了脏盘子、流着的水和未倒的垃圾袋,疯狂中她紧扼自己的女儿。后面的窗帘两边站着一个善良的浅黄色小天使和一个绿色的恶魔。在这幅画诞生的时候,魁恩似乎探究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看到这幅画时,你会觉得很震惊,受害者女儿并不是唯一值得同情的人,其实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包括这位母亲。

迈克·魁恩《水果》

所以,对所有的事情而言,美和丑都没有绝对的确定。”魁恩说。而这幅《厨房场景》的画也激发起了魁恩拍电影的兴趣。他与德国雕塑家克里斯蒂安·莱门兹一起,根据《厨房场景》拍摄出了一部只有10分钟的艺术电影《米粥》,而剧情正是设想着这起谋杀案的前因后果。丹麦的电影公司却一直认为这是个恐怖片,没有表现爱和温情,所以《米粥》未能公映。

迈克·魁恩《Blind end》,1997年

尽管如此,魁恩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初衷:生活总有隐藏的一面,并非都成功和美好,也该认识到它的不堪。但是,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执着的精神而变得美好。魁恩说,这部曾经遭到质疑的电影,如今已经进入了丹麦电影学院的教材。

魁恩做得最多的兼职就是在电影电视里演跑龙套的。“我把手张开,耳朵扯长,然后只用回头说:‘晚上好。’你猜我演的是什么?那是吸血鬼!”魁恩说着朝我们扮了一个鬼脸。此外,他还给电影做美术师,据说他服务过的导演获得了奥斯卡,而他演的片却一直济济无名。“因为我只在恐怖片里出现!”魁恩哈哈地笑着说。

迈克·魁恩《The naked eye on a well dressed lie III》,2012年

对艺术的坚持并没有因为为生计奔波而放弃。尽管觉得处境尴尬,但是魁恩还是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当时,有些策展人看中他,帮他做小型的展览。一直是地下小众展览的状态。

《自然的赐予》(A Gift of Nature) 275×400cm 布面油画 1991

乐观的魁恩永远对生活抱着希望,生活的重负从来不写在他的脸上,只是渗透到他的作品中。1991创作《自然的赐予》和《上帝的策略》这两幅画时,是他人生最穷困和无望的时候。“当时,我的父亲刚去世,我的儿子才只有一岁,画里有着我当时所有的人生感受,这是献给我儿子的作品。”他的眼里流露着一丝忧伤。然而,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这两幅作品却成为了他人生的重大转折点。

迈克·魁恩《Guds Ydmyge Tjener》,2011年

当时,与魁恩相熟的策展人邀请他到丹麦一个很大的美术馆做展览。他所参展的四幅画引起了轰动,一时间魁恩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艺术家。其中的两幅作品还入藏丹麦国家博物馆,成了不允许出国的国宝级藏品。魁恩说,因为他的画有四米长,太大了,只能折叠着展出。

迈克·魁恩《The naked eye on a well dressed lie II》,2012年

20多年过去了,看过魁恩画作的孩子们都已长大。“他们都很能理解我的作品。从不接受到接受的确是需要一个过程的。”魁恩说。

迈克·魁恩《梦想的味道》,2010年

他不相信现实世界的美好,更愿意把其看作一个上位者费心营造的假象。在迈克·魁恩充满象征意义的艺术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楚地嗅到他的嘲讽意味。

迈克·魁恩《Crusified》

他的画里几乎都是丑陋而怪诞的人体:一个男女同体人,肌肉松弛,常有着下垂的乳房和大肚子,可怕的眼神,特别凸出的手和脚。为什么要画这些?面对几乎所有人的疑问,魁恩说:“这些或许不是真正的身体,只是我对身体的感觉和情绪。在创作的过程中,我一直在跟画布对话,集中全部精力工作,而作品则是交流的产物。最后画出来以后,我也会惊奇:怎么画成了这个样子。”


迈克·魁恩《Limelight Bastard》,2005年

魁恩说。“艺术是从心底自然流出来的过程。”魁恩很诗意地说。“艺术家创作出来的作品只是提供一个空间,一个尽可能开放的空间,让观众进入。就像音乐一样,创作的时候不会想着该怎么谱曲。过程中带着艺术家的各种情绪,高兴、悲伤,而听者则会选取和感受他所需要的那部分。”

迈克·魁恩《Composition from the serie ‘Limelight Bastard’》

欣赏画作的过程其实是个自我关照的过程。魁恩把他的作品分成三类:净化、渗透和病理。看起来就像是个艺术疗伤法,而他更像是个心理学家或是哲学家。“我的画是想象性的悲剧,或许能训练观众去应对面对悲剧的心理。”


他还有一类画是风景画,总是那种没有人和景物的萧瑟场景。“当你进入空无一人的风景时,有些人会很新奇,有些人会疯掉。我是想不断地打破一种界限,创造出很多可能性。”

迈克·魁恩《外向的化妆舞会》

“我想我不是个勇敢的人,有时我回过头来看自己的画,都会感到有点恐怖。艺术最好的价值在于它是假的,可以去尝试,去体验,去训练,通过想象的东西去实现。”

从胸罩、长袜、乳房到绷带、葡萄和鸡蛋,无论是淫秽的还是怪诞的,都可以成为他画面中的素材。它们和具有不同肖像特征的人一起,组成了独具特色的画面。他总是以悲喜剧的形式,叙述着有关我们所有人的观点,毫不掩饰地揭露了人类的愚蠢。人类的生存状态和不愿暴露于观察之下的方方面面,都是他永远的潜在主题。在其作品中,现实和幻想之间的边界是模糊的。

《十一月》(November) 300×570cm 布面油画 2006

我们熟悉并喜欢这种传统的创作方式,同时也惊讶于艺术家的造型和想象能力。我们对其绘画能力给予肯定,又推崇他思想的深刻性。我们接受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启发(迈克·魁恩曾受到弗朗西斯科·戈雅的无情现实主义的启发),并认可其创作中很多关于“死亡”的命题。

迈克·魁恩《Tail to Tail》,2012年

对于那些双性同体或是苍老驼背的形象,观众习惯于把它们与现代人类典型的刻板印象连接起来,甚至让他们成为文学作品中“高老头”式的人物代表。人们也好奇它们表达着怎样的一种始终介于生死之间的生理状态。

迈克·魁恩《Lorem ipsum dolor》, 2018年

在迈克·魁恩的画作中,人物更多地给了我们一种警醒和孤立感。但从始至终,作者没有选择放弃绘画这项专业技能,转向用更快捷省力或者说是高科技的手段来表达情感。这是一种坚持,也是一种反乌托邦语言的内在本质。迈克·魁恩担忧就是物质社会和泛滥的科技,对人类的残害与人类懵懂无知的状态。

法国艺术家Miguel Chevalier

去巴黎美术学院之前,Miguel Chevalie的父亲对他说:“艺术家要懂得凭借时代的力量。”上世纪80年代初正是计算机兴起的时代,而Miguel到了巴黎之后,学习的依旧是油画、雕塑等传统课程,这让他想起了父亲的话,开始了“越界”之路。

觉得传统艺术无趣的Miguel并没有叛逆地离开学校,而是一边学习课程,一边为他“与时俱进”的艺术创作做着准备。他开始自学编程,研究如何通过程序绘画并制作装置艺术等。

Miguel Chevalier《Anthropometry》,1989年

毕业之后,Migue立刻奔向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CNRS),凭借自己的艺术感知和技术水平取得了工程师们的信任,并收获到了一份体积巨大的礼物:一台大型计算机。


Miguel Chevalier《Control Panel》,1989年

得到了计算机的Miguel终于可以一展身手,他以自然和人工植物温室为主题创作了第一部数字作品《Other Natures》,把数字艺术带到了大众视野之中。

Miguel Chevalier《Other Natures》,1996年 

20世纪80年代,法国艺术家Miguel Chevalier打破传统艺术的界限,通过计算机算法成就了新的艺术表达方式,成为数字艺术当之无愧的开拓者。他还是风景画家、生物学家、花园园丁,他所打造的自然乐园与海底世界超出我们的想象......

Miguel Chevalier《Other Natures》,1996年 

Miguel Chevalier《Memories and mutations》,1999年

至此之后,Miguel在数字艺术的道路上仿佛开了挂,每年都有不少作品产生,遍布园艺、建筑、舞台等各个领域。Miguel的数字图案穿越过虚拟花园,飞行在地面、建筑墙壁之上,将迷幻的线条化作流星的阵雨,让人们越过现实的边界,进入到梦幻的虚拟之境。

Miguel Chevalier《The origin of the world》,2014年

Miguel Chevalier《Magic Carpet》,2016年

然而,在所研究的众多领域中,Miguel最爱的还是他的超自然乐园。他联合自己的开发团队,设计了一套名为“超自然”的软件程序,并在里面“播种”了18颗虚拟种子,让它们在虚拟花园中茁壮成长。

Miguel Chevalier《Fractal Flowers》,2014年

在这片乐园中,植物们拥有不同的大小、形状和颜色。有些植物生长迅速,生命期短,犹如昙花一现;而有些则生长缓慢,仿佛长生不老。

Miguel Chevalier《Trans Natures》,2014年

除了观赏,Miguel的超自然乐园还能通过红外传感器与人们互动。当游客靠近时,植物会向左或向右倾斜,就像在风中起伏摇曳,诠释着生命的美丽与消逝。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植物们会以怎样的姿态面向你,一切都是如此变幻莫测,充满了随机的未知。

Miguel Chevalier《Trans_Natures》,2015年

Miguel Chevalier《Arborescencesdigitales and digital waterlilies》,2015年

近几年,Miguel的超自然乐园开始来到演出的现场。植物们被投射在地板、墙壁和天花板上,游客们被邀请放慢脚步,四处张望或是躺在地板上,伴随着音乐静静观赏着植物的动态舞蹈。

Miguel Chevalier《Liquid Pixels》,2015年

Miguel Chevalier《In- Out/Artificial Paradises》,2017年

在谈及对于超自然乐园的偏爱时,Miguel说:“我喜欢用诗意和隐喻的方式重新审视自然与人类的共存关系,并将这份超自然的浪漫送给现实中的每个人。”

Miguel Chevalier《Flower Power》,2017年

Miguel Chevalier《Flower Power》,2017年

最近,Miguel又化身成为海洋工程师,通过海洋生物来探索他的“超自然”艺术。在他的名为“数字深渊”(Digital Abysses)的展览中,Miguel接管了法国波尔多潜艇基地的巨大空间,用数字艺术创造了一个梦幻的海底世界。

法国波尔多潜艇基地

Miguel Chevalier“数字深渊”展览现场,2018年

在这片超过3500平方米的“海底”中,重建的亚特兰蒂斯城市与神秘的海洋森林让你不禁产生一种海洋探险的代入感。分形海藻在你的脚下变换着形状,发着光的海洋生物游到你的面前,似乎前方有着无尽的深渊,永远都探索不完。

Miguel Chevalier“数字深渊”展览现场,2018年

人工生命在现实世界是否被接受,生态系统又是多么的脆弱不堪,Miguel希望游客们在探索这片海洋的同时,重新思考这些人类在当下所面临的问题。

有很多以数字技术为基础的新媒体艺术作品,他们以科技手段作为辅助工具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Miguel Chevalier“数字深渊”展览现场,2018年

从数字艺术的无人问津到如今的喜闻乐见,Miguel无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他的成就也在启示我们:当观察到这个世界“不属于大多数”的事情,并有勇气去打破界限完成它。 

Miao Xiaochun《Metamorphosis-Doubt》,2011年

多次尝试下,人工智能作品骗过了专门鉴定“这是由人还是机器产出的作品”的评定人员,他们想要在拍卖之后和各个品牌或画廊合作,来把这项技术打造成一种新的艺术工具。在拥有人工智能技术的今天,AI是替代了画家作画的本能、把情感转向技术/随着科技的发展,AI技术逐渐走向主流,进而被运用到了艺术领域。


2018年10月23日-25纽约佳士得日场次的拍卖作品《Edmond de Belamy》。从面部特征来看,它好像没有画完:有些不自然的留白和模糊。这位有些肥胖的绅士并不是由某一位艺术家完成的画作,而是人工智能根据公式演算完成的结果。

《Edmond de Belamy》

这件由AI完成的艺术作品最终价格是多少呢?35万美元!没错,加佣金43.25万美元(约300万元人民币)成交!这是第一次由拍卖行公开拍卖人工智能作品,它基于生成性对抗网络(Generative Adversarial Network,GAN)的模型创造而成。创造这个程序的小组成员称自己为观念艺术家,他们尝试了很多不同形式,并想要把这项技术普及,为AI正名。

Artwork generated by CAN

罗格斯大学(Rutgers University)艺术和人工智能实验室团队也做过很多类似的尝试,他们利用此项技术做出的艺术作品甚至能和顶级艺博会上出现的当代艺术家作品相媲美。

谷歌DeepDream绘画

绘画,以及一切艺术,是一种信息或者态度的传递。创作是艺术家带着挣扎的自我满足。可是当人工智能可以在绘画和写作上超过人类,人工智能创作的艺术绘画作品能称之为“艺术品”吗?很多人都持保留态度。 

有学者认为,“笔画”是世界范围共用的沟通方式。象形文字、壁刻画式的线条会对人类大脑形成一种天然的刺激,人类的艺术创造越来越具象,或许展示了一种大脑和思维进化的可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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