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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用附子等热药须知

          服用附子等热药须知  

                            郭美宗 

大凡阳虚阴盛之人皆宜扶阳,驱逐阴邪。扶阳之品,用附子、干姜等热药,常有心中烦躁,鼻出黑血,喉干,目涩或赤,咳嗽痰多①,面目及周身浮肿,或腹痛泄泻,或更加困倦等,此并非药误,而是阳药运行,阴去阳升,邪消正长,从阴出阳之佳兆。对姜附等热药反应的认识,最常见的是呕吐痰涎,大便泄泻,其次是周身浮肿,以及原有症状如疼痛加重以及出血等②。

应该强调指出,服用附子引起的诸多反应中,许多属于正常的“排病反应”,亦即郑钦安所谓的“阳药运行,阴邪化去”的正常反应,乃是药效,不可疑为药误或药伤。

火神派的开山鼻祖是郑钦安。郑钦安(1824--1911),名寿全,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以重视阳气,擅用桂、附、干姜等辛热药著称,人誉“郑火神”,“姜附先生”,誉满川蜀,成为当时独树一帜的火神派领军人物。郑钦安擅用姜附,对热药之反应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也是其擅用姜附的重要体现。、

在《医法圆通·服药须知》中,郑钦安说到:

“初服辛温,有胸中烦躁者,有昏死一二时者,有鼻血出者,有满口起泡者,有喉干喉痛③目赤者。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上窍而出也,以不思冷水吃为准,即吃一二口冷水皆无妨。

服辛温四五剂,或七八剂,忽咳嗽痰多,日夜不辍,此是肺胃之阴邪,从上出也,切不可清润。服辛温十余剂后,忽然周身面目浮肿,或发现斑点,痛痒异常,或汗出,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七窍而出也,以饮食渐加为准。

服辛温十余剂,或二十余剂,或腹痛泄泻,此是阳药运行,阴邪化去,从下窍而出也。但人必困倦数日,饮食懒餐,三五日自已。其中尚有辛温回阳,而周身反见大痛大热者,阴陷于内,得阳运而外解也,半日即愈。

凡服此等热药,总是要服至周身腹中发热难安时,然后以一剂滋阴,此乃全身阴邪化去,真阳已复,即与以一剂滋阴之品,以敛其复之阳,阳得阴敛,而阳有所依,自然互跟互济,而体健身轻矣。虽然邪之情形,万变莫测,以上所论,不过略陈大意耳,学者须知。

各家经验如下:

一、唐步祺经验:

唐步祺认为阳虚阴盛之患者,服热药的剂数与反应,郑钦安将其独特的经验总结出来,为医者及病者增加服药信心。

谈到服药一二剂、七八剂、十余剂、二十余剂后,所现烦躁、昏死、鼻血、口泡、喉干、喉痛、目赤、咳嗽痰多、面目浮肿、发斑、痛痒、腹痛泄泻、困倦、不食、大痛、大热等,都是阳药运行,化去阴邪,从上窍、从肺胃、从皮肤、从下窍而外解,只要不思水饮,或饮食渐加,即不可停药,改服寒凉、消润。必待服至周身腹中发热难安时,然后予一剂滋阴,以敛其所复之阳,而后病愈体健。这确是他书没有谈到的重要经验,唐步祺临证深有体会,确信其真。

病者服辛温一二剂,有流鼻血者,有喉干喉痛者,有口内起泡,口腔溃烂者,病者及其家属多认为是辛热太过所致,当即向其解释,如系热甚火大,何以不思冷饮以自救,明是阳药化尽,阴邪从上而出,继服病将好转,病者亦遂相信,安心服热药,不久即收功。

更有多服几剂热药而咳嗽痰多,日夜不辍者,乃肺胃之阴邪,因阳药运化而上出。亦有痰饮病服热药数剂,反觉胸中满闷不舒,有痰粘在喉中,甚至干咳无痰,此为阳药将凝聚之寒湿痰蒸化,病将因此而解之兆。

更有服热药数剂或十数剂,而周身面目浮肿或发斑者,此为阳药荡去,阴邪从毛窍而出。至于多服热药而腹痛泄泻者,大多系泡沫状,遇咳嗽即减轻,并未用攻下如大黄、芒硝等腹痛泄泻,自然是阳药涤去腹中凝聚渣滓从大便而出。

二、余天泰经验:

余天泰在临床工作中,尚发现有个别患者初次服用附子后,出现程度不同的唇舌麻木,甚或身麻头晕、视物昏花及乏力等反应,或可称为首剂反应,不必惊慌。经云:“药不眩④瞑⑤,厥疾⑥弗瘳(chou)。⑦”这往往是药达病所,直中肯綮(qing)⑧之良性反应。此其过后,或许就是疾病减轻或向愈。余天泰曾亲身体验过数次,每每反应过后而周身通泰,精神体力倍增。附子此等反应,可能与体质、个体差异和机体的反应性及敏感性有关。

三、李可老中医经验:

李可老中医说:“中医治病就是在保护、启动病人自我修复的功能,所以用附子剂的过程中,会出现很多毛病,很多不舒服,或吐或泻,那是人的元气在逐渐恢复,可以和体内的敌人干一仗,正邪相争,这不是坏现象。病人吃了这药后十分难受,经常给我打电话,有时一天打十几个电话,凡是有我弟子的地方他们就负责解释了,有的地方就写成很简单的资料,来一个病人就发一份,看了以后心中有数,就不会发慌。”

四、王正龙经验:

 王正龙认为,服用回阳救逆的药物如四逆汤、通脉四逆汤、白通汤、参附汤、姜附汤、术附汤、附子汤、附子理中汤、麻黄附子细辛汤等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有一下9个方面:

⒈突然胸中烦躁不安,看谁都不顺眼,甚至张目喘促不眠,类似实火,极个别患者会因起身过猛而出现昏迷的情况(曾有低血压者行动要缓慢);或出鼻血或舌尖嘴唇上火起泡或喉咙干痛或眼睛干燥红肿(清晨眼屎很多);或耳内疼痛或面部发红发热;或体表发麻(属于血脉末梢被疏通的表现),一般2---3天就会消失。

⒉忽然干咳或痰多⑨,日夜不停,像患肺结核一样,有时忽然眼睑、面部、小腿和脚面局部浮肿,乃至全身浮肿,甚至会有排尿困难的情况;或者全身出汗,或者全身及面部出现片片红斑或丘疹,可能异常痛痒。

忽然腹中异常疼痛⑩,放屁拉稀或水泻以后,痛感会消除(有人在一天中会泻5---10次,可能会泻10多天,但与痢疾不同,不会有疲劳感)或出现不爱吃饭或恶心呕吐的现象;或腰部酸痛如折;或浑身酸懒无力,特别困,总想睡觉(会睡得很香);或一段时间内出现健忘脱发;或有生殖器系统疾病,龟头或阴蒂会有灼痛感;或在屁股、面部等处生长处大疙瘩。出现这些情况后只需要继续服药,一般半个月便会消失。

忽然大量的流鼻涕、鼻塞、打喷嚏,极像感冒,此时可继续服药或改服大剂白通汤,以增强疗效;如果发热35度左右,一般24小时或三天就会消热,一般只是上半身温度较高,此时可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退热。

忽然周身肌肉、关节酸痛难忍;或头痛难忍,但有后头痛、偏头痛、头顶痛、前额痛的区别;或牙龈痛。

妇女因寒邪过重而月经不调,或崩漏、淋漓不止,服用此药后可能月经提前几天甚至十几天,次月就会正常;或停经一个月,停经时不必惊慌,次月即通,排血量可能会多于往常,但不会像往常那样疲倦;后几个月会排出大血块,或血中带脓;⑪虚寒型不孕患者可以因此而治愈;卵巢囊肿会发生轻微破裂出血,而后痊愈并恢复正常;甚至还会出现尿血尿道炎和阴道炎等症状,属于寒邪外出时的表现。

不论有无便秘患者,服用阳药后,有时暂时会不排便、但不会有憋胀感,继续服药,五六天即通,便秘即可彻底痊愈,还有许多患者的经脉穴位,会出现跳动,或轻微疼痛,或出现几天口渴的症状。

高血压患者服药后,血压会暂时增高,继而开始降低,适时应调整用药;糖尿病患者的尿糖、血糖值也会暂时升高,尿中的泡沫会增多,治疗过程中,在早期会有血糖升高,然后再降⑫。

如果患者曾经患有胆囊炎或阑尾炎等,一般都会复发;曾患有痔疮的也会发作,而且会由内痔变为外痔,只需继续服药,一般半个月即可治愈。

王正龙临床还发现,曾经患过的疾病基本上都可能会复发1--2次。虽说复发,感受却都不会比以前犯病时强烈。以上情况都是药物的作用使真阳发动,脏腑经脉里的寒邪将要被逐出的表现。以上这些情况出现时,应继续服药,一定不要急于去医院治疗,因为医院一定会让患者服用清热消炎激素类的药物,会将寒邪敛回体内,或被西医将器官切除,后悔莫及⑬。

笔者经验,阳虚越重的患者,出现排病反应的可能性越大,反应的程度也越重,甚至以上所述反应,一个过去,可能又会出现另一个反应,但继续服药就会逐渐消失,病也会痊愈。

 

 

 

 

注:

有的出现喘。

服用补阳药物,会出现或可能出现反应,这些反应是正常的,叫排病反应,也叫药效反应。这些反应是暂时的,继续服药,很快就会消失。

③排病反应可能出现,不是人人都会有的。一旦出现就是佳兆,不必担心。

④眩:眼花。

⑤瞑:头晕。

⑥厥疾:他的病。

⑦弗瘳(chou):不能好。此句意思是吃药不引起头晕眼花,他的病就不会好转。吃药后出现眩瞑是好现象。

⑧肯綮(qing):筋骨结合的地方,比喻事物的重要。

还有的人喘。

⑩有的还会出现肠鸣。

⑪有的白带增多,或排下白渣样粘腻物。

⑫血压、血糖的升高都是暂时的,当然不同的人,持续升高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疗程越长,升高持续的时间越长。

⑬阳虚致阴寒过重者,上述一个反应过去可能又来一个反应,但继续服药就会有好转。

               二零一八年十二月六日

           青岛市李沧区福仁堂中医门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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