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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莹与茶陵谭钟麟的缘分                 段亮彩

     谭莹(1842——1926),安仁县龙市乡双泉村人,虽然其貌不扬,却才高八斗。他不贪权贵,甘为布衣,一心教书育人,与谭钟麟(1822——1905,茶陵人,曾任两广总督)、谭延闿(1880——1930,曾任湖南省都督,第一任行政院院长等职)父子俩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时光回到清光绪5年,省城长沙贡院举行了乡试。

这天,在贡院教训处发榜。榜前人头涌动,熙熙攘攘,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只见榜上赫然写着:第一名解元——衡州府安仁县秀才:谭莹!于是,前来看榜的秀才们眼睁睁地望着这个一身土布土衣土头土脑的谭莹,既仰慕,又妒嫉。随之那些不学无术纨袴子弟们便无事生非、捕风捉影认为文化闭塞,贫穷落后的山区小县,不可能考出解元来;又说主考官老眼昏花,看错试卷,更有说是买通关节冒名顶替的,谣言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恰巧时任两广总督的谭钟麟大学士返乡省亲途经长沙。见此情景,问明原委,得知是与茶陵相邻的安仁秀才谭莹高中榜首而引发事端,一是爱才心切,二是出于同姓之情,三是想查清是否真的存在考试舞弊,谭钟麟便调阅了谭莹的试卷,一见试卷上清逸的颜体小楷先添了几份喜色,细读那八股体的格律文章,真是字字透露才气,不胜感慨:“唯楚有才,湘南才子也!”立即差人请来谭莹,一见面,只见谭莹虽然有农家子弟的木讷,敦厚,但眉际透露阵阵灵气,论起朱程义理,诗史词赋,对答如流头头是道。总督更是大喜,即令教署将谭莹的试卷嵌于镜内,挂于榜下,亲笔题词:”人不可貌相“于卷后。众考生阅后无不自叹不如,心服口服。总督这次为谭莹解围,还其清白,也为日后谭莹与谭延闿的师生情谊埋下了伏笔。

谭莹中了解元后,先任长沙教谕,后到广东遂溪县任知县。他为人正直,看不惯和厌恶官场的阿谀奉承、勾心斗角和腐败,于是干了几年后便辞职回到老家安仁,在宜溪书院(今安仁一中所在地)做教书先生。与朗朗书声为伴,他感到无比的舒畅和安逸。

1892年初春的一天,一个差官来到宜溪书院,将一封书信呈到谭莹手上,说:“奉总督大人之命,请谭解元上轿。”原来,两广总督谭钟麟自上次在省城巧遇谭莹后一直记挂在心。此次由广东赴京述职在茶陵县衙稍事休息,想聘请一位资深又博学多才之人教其儿延闿在家课读。当了解到谭莹已返乡从教,便差人前来聘请。谭莹想:自己虽不愿为官,也不愿与官宦之家打交道,但总督大人的知遇之恩又不能不报。于是便硬着头皮随差官来到茶陵县衙面见谭总督。

谭莹向总督提出了一个要求:“教书育人是我之夙愿。但请求大人赐我一把戒尺,若小孩不听话,可以惩之。”总督笑道:“严师出高徒嘛,我依你就是了。”

令谭莹惊喜的是,延闿这个学生不但长得五官端正,天庭饱满,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而且聪敏好学,悟性极高,一点就透,心想,这孩子前程不可限量。但为了防止延闿滋生骄傲情绪,谭莹总是告诫他:“延闿呀,你父亲把你交给我,又赐我戒尺,是希望你用功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栋梁之才!”

谭延闿先后参加过辛亥革命和讨袁护国运动,三次任湖南都督,后又任行政院院长等职。虽然公务繁忙,但他念念不忘授业恩师谭莹,时常通过信函慰问。一则出于报恩,二则考虑到恩师年龄渐老,若有个一官半职,日后好有个依托,于是,1916年谭延闿督湘时,亲笔专函给安仁县长,务必请谭莹老师入省署任职。看到县长送来的专函,谭莹感动得老泪纵横,但他却又摇了摇头,认真地对县长说:“请转告谭都督,老朽闲云野鹤惯了,受不了官场的束缚。故其心意领了,入职就免了!“谭都督知道恩师是个”拗相公“,只好作罢。

就这样,谭莹不恋官位,一心从教,也未依仗与延闿的关系为自己的子女谋求过任何官职。1926年冬,谭莹病逝,享年84岁,出葬那天,自发前来为谭老夫子送行的群众排起了长龙。闻此噩耗,谭延闿悲痛不已,差人赶到安仁吊唁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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