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也是“道”

——老子谈吃

柒斤

近来有关餐饮浪费和节俭的声音到处飘扬，我想起了维持人生命第一需要的“吃”。从遥远的古代圣人，到今天的黎民百姓，谁也无法避开人间烟火。

先哲老子在几千年前就揭示了吃背后的玄机。老子阅读大量文献典藉后，给世人留下一部谜一般的《道德经》。这本仅有5000多字的薄书，几乎涉及古往今来中国社会很多问题，谈“吃”也涵盖着很多高深的妙义。

翻开《道德经》，最先接触是道，接触最多的也是道。“吃”的问题被老子上升为“道”的高度。人们吃饭的目的是什么？老子答案是：“为腹不为目。”就是说，饮食只要填饱肚子，满足维持生命的需要即可，而非贪图美食、声色的悦目。

看似简洁明快的文字背后，却隐含了历史教训。夏桀和商纣，皆因好美食、美色，荒淫无度，最后导致国家灭亡。在饮食的味道上，老子倡导“五味令人口爽”。“五味”即酸、苦、辛、辣、甘，也引申为美食；“口爽”就是美食吃的太多了，嘴的味觉产生错乱，便品不出美味。同样，“五味口爽”背后的故事也令人深思。老子所处的时代，春秋五霸之首齐恒公吃遍天下美味，最后因“惟蒸婴儿之未尝”，让易牙等四个小人钻了空子，他们结盟造反囚禁了齐恒公，最后让一个尝遍天下美味的霸主活活饿死，真是莫大的讽剌！故而，五味既可令人“口爽”，更会腐烂人的心灵。

当然，人活世上，熙至攘来，无非为一张嘴活着。老子并不鼓励人人都不食人间烟火，他提出“味无味”“甘其食”的饮食观，提醒人们的饮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一方面体会粗茶淡饭对健康益处，另一方面不去一味贪恋奢侈的美食，始终保持饮食结构平衡。这一观点也符合现代健康饮食的理念。

有学者研究中国历史上209个皇帝饮食与寿命之间的关系发现，古代皇帝平均寿命仅39岁，他们的短命与吃得太好、荒淫无度有极大关系，这也印证了老子饮食之道的科学性。

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在丰盛食品和各种美味的诱惑下，受到了肥胖、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等“现代病”的严重威胁，纷纷转而寻求健康的饮食方式。但是，嘴的味觉往往又缺乏克制力，大脑明明知道有些东西不能多吃甚至不能吃，可往往对嘴又发出“谁知盘中味”的模糊指令，结果嘴在无所适从的状态下又吃它个天翻地覆。看来，增强嘴“入”的克制力势在必行。

老子是否如传说活到160多岁，无须当真，但他始终保持的简朴饮食习惯却能引为镜鉴。“常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思有时”，克制嘴“入”的谗性，力戒奢靡之风，既可节约社会资源，又能让各种“现代病”离自己远一点，这何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