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年一月份看了《人间失格》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开始迷恋上了日本文学,迷恋这个民族平静中夹裹着风浪的语言表达方式,就像石黑一雄这本书的名字一样,远山淡影,不明朗的色调,不明显的边界,不激烈的情绪。
昨天一口气看完了《远山淡影》,又在下午断断续续看完了太宰治的《御伽草纸》——前者是一个面目模糊的女人的回忆录,后者是一个自言自语的作家编撰的逻辑自洽的童话。二者都没有过分浓烈的情感表达,就像我第一段说的,平静中,夹裹着风浪,犀利中,连带有自我审视。那是一个病态的时代,人们带着难以愈合的创伤前行,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这样的创伤才能愈合。
且不论它什么时候会愈合。我在这样平静的文字中慢慢平静下来——或许也有药物调整的作用——我今天没有像昨天一样,被猛烈的药物击倒昏睡了一天,而是上午看完了一本书,下午看完了一本书,再自习了两个半小时,再寻觅第三本可以阅读的小说,或者人文社科类的书。
当我再一次被生活恶狠狠地推倒时,我别无他法,只能努力站起来,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首先要活下去,然后是活下去,最后是活下去。
但也不至于严重到「失去爱就会死亡」的地步,只是会缺氧,高原反应让人窒息。也或许像溺水,在十万里英尺的海底,四周黑暗无光,水的浮力托起我的身体,但也就仅限于托起而已。
我得挣扎着游上去。一天游一尺,就是一尺。
这是最开始的状态。后来回武汉复诊,很早就计划要去看电影,后来变成一个人去看电影。但是买了两个人的票。于是我坐在7排10座上,把书包放在7排9座上,假装有人陪,然后两场电影哭得稀里哗啦,旁边有姑娘诧异地看着我,但也没说话。
我本来想写周日到今天发生过的事,但是醒来却又将那些事一点一点的全部删了。不屑于说谎捏造,但是也不想记下来了。唯一值得骄傲的是,我压住了看完电影之后那么强烈的躁动不安,我没有自残,虽然我那天为了压抑它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我有一天把我写过的日记一篇一篇全看完了。大约是药物的镇静作用,有时候情绪会特别迟钝。我看着我的自言自语和回忆,有时候总觉得像在看别人的故事。如果你要问我我的故事,我是想不起来的。
面对着太阳眯起眼,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把我的记忆扔在了某座山里,然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偶尔回头遥望远山,已经模糊不知边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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