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广昌复制巴菲特之路：有人为他叫好，有人为他捏一把汗！

曾有精辟评论：“巧用中国杠杆，与强者结盟，乐做善意小股东，复星20年的长袖善舞之术。”

复星帝国的掌舵者郭广昌敬重杰克·韦尔奇，曾经以李嘉诚为榜样，现在，他打算向巴菲特靠拢。

今年初收购葡萄牙保险集团之后，复星国际保险业务的比重从3% 猛升至39%，以保险为核心的投资集团初具形态，郭广昌梦想着有一天掌管自己的伯克希尔。

同时暴涨的还有他的财富。复星国际股价屡创六年新高，以及其他资产的稳步增长，郭广昌身家亦从去年的214.19 亿元增加至410.34 亿元，成为中国排在第四位的富豪。

从两手空空的复旦大学团委干部，揣着仅有的3.8 万元与同学“合伙”创业，到如今腰缠万贯，完成财富100 万倍增长的过程，这位精明的浙江人只用了22 年时间。

然而，最富有的人又是最缺钱的，郭广昌“找钱”的努力从未停止。公司上市，成立PE，再到收购保险公司，背后的动机都是“缺钱”。频繁的收购每次都是一掷千金，“狼性”扩张使复星国际资金压力不断增加，而同一时间，其产业经营也面临诸多挑战。在学习大师的路上，有人为他叫好，有人为他捏一把汗。【华夏理财注】

来源：华夏理财2014年8月 作者：黄嫀淓 胡金华

郭广昌的“狼性”投资

曾经有人说，他是上海滩最像李嘉诚的人，以至于拍照时，他身边有工作人员打趣说，他某个角度像李嘉诚。而他也确实拜会过李嘉诚，当然，他也向他另外两位偶像杰克·韦尔奇和巴菲特取过经。这一切，都源自于他对财富的野心。

“太极狼”的万亿宏愿

郭广昌，人送外号“太极狼”。他对太极的喜爱人尽皆知，他甚至在公司设立太极练习区，让员工有机会学习接触到这门深奥的中国绝学。然而，太极极具阴柔之美，这与郭广昌在资本市场上的“狼性”形成巨大反差。

今年初，复星国际（00656.HK）豪掷10 亿欧元成功购得葡萄牙保险集团CSS 的80% 股份，并于5 月份完成交易。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13 年底，CSS 未经审计的总资产为128亿欧元，约合超过1000 亿元人民币，而复星2013 年底总资产为1831 亿元人民币，模拟合并CSS 后，复星国际的总资产一下子增加了50%，直逼3000 亿元人民币。不仅如此，经此一役，保险板块占其总资产的比重，从3% 跳升至39%，成为复星国际旗下最大的一块资产。

传说郭广昌“一出手就是狠招”，看来并不作假。正是这种“狼性”，成就了上海滩上最大的财富传奇。

郭广昌对资本的渴求，就如狼对猎物的追逐一样从未停止。1998 年复星实业（即现复星医药，600196.SH）上市后，郭广昌开始了以上海本土为据点，拓展至江浙乃至全国的轰轰烈烈资本大戏，先后涉足零售、钢、矿业等，并从2007 年开始发展保险业务。2010 年是复星发展历史上的又一个转折点。在这一年，郭广昌的“狼性资本”开始转向欧美企业。至今，复星国际已相继完成了对法国地中海俱乐部、Folli Follie、美国时装奢侈女装品牌St. John、意大利奢侈品男装品牌CARUSO、以色列医疗美容器械公司Alma Lasers 、美国个性化药物诊断化验企业Saladax Biomedical Inc. 以及东南亚餐饮连锁集团食之秘的投资。今年除完成收购CSS 外，还入股了好莱坞影视公司Studio 8，增持了博纳影业股份，投资了西班牙著名火腿及酒类制造商Osborne 集团，甚至在7 月底，还与上海电影集团合作组建上影复星文化产业基金，发力投资影视产业。

根据2013 年年报，复星国际目前以各种方式持有4 家内陆上市公司，2 家港股公司（其中复星医药为A+H 两地上市）以及2 家海外上市公司的股权，整个集团业务涉及医药、房地产、零售、钢铁、矿业、保险、PE 等，投资区域由欧洲拓展至北美、中东、东南亚。

不过，复星国际近年大规模的收购行动，在券商眼中褒贬不一。6 月底，瑞信首度给予复星国际“跑赢大市”评级，同时指出，复星的投资活动为盈利带来惊喜，加上拥有的可投资资产庞大，可令投资者涉足更多难以触及的行业板块。瑞信把复星国际目标价定为14.1 港元。然而，7 月中旬，美银美林把其目标价从10元上调至11 元，但维持“中性”评级。美银美林指出，虽然预期收购CSS 将为复星提供平台，获投资欧洲经济复苏机遇，但是此举亦带来营运控制和更高财务杠杆的风险，同时欧洲新的保险业监管制度，或对CSS 偿付能力或充足率构成很大压力。

面对外界的众说纷纭，郭广昌始终信心十足。他表示，在未来五年将资产至少翻一番，这意味着，他将用5 年时间，把复星集团的资产增加至6000 亿，而此前他就曾定下目标，希望复星不久的将来管理1 万亿的资产——这是“太极狼”对自己的预言。

创业“五虎将”解体

在外，复星的收购风光无限，但在复星内部，那个曾经缔造复星辉煌的创业团队却一再生出变故。

复星国际目前约3000 亿资产，无疑是郭广昌22 年的经营成果，但并非他一人之力所能为之。曾经，他有四个好帮手，他们被称为“复旦五虎”。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曾“共患难”的创业团队渐渐解体。

“五虎”除郭广昌之外，还有梁信军、汪群斌、范伟和谈剑。五个人均毕业于复旦大学，且关系非同一般。

郭广昌于1992 年创立的公司广信科技，名字便源于郭广昌和梁信军，可见两人关系之密切。复星最早的创业资本，是来自郭广昌、梁信军、汪群斌、范伟，四人共计出资10 万元。谈剑与郭广昌更是渊源颇深。她不仅是创业伙伴，还是郭广昌的前妻，但两人在2000 年前后离婚。

最早脱离复星权力核心的是谈剑。作为复星的创始人之一，谈剑从复星高速成长中享受到的红利远不及其余四人。她自2001 年起负责复星在教育、体育方面的战略投资，众所周知，这并非复星发展的重点。另外，谈剑的最高职位是复星集团监事长，监事长一职并非企业的决策核心。从财富积累上也看得出谈剑的“弱势”：在2010 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榜中，复星创业团队五人中，除谈剑以外其余四人全部上榜。

谈剑脱离复星核心之后，“复旦五虎”变成了“四剑客”：郭广昌任复星国际董事长，是整个企业的灵魂；梁信军任副董事长兼CEO，是复星投资和信息产业的领军人物；汪群斌负责专攻生物医药，范伟一直掌管房地产业务。“四剑客”在一起的十多年时间，凡重大战略新闻发布会，几乎同时出席。然而，这并未能阻止这个四角齐全的局面生出变数，相反，矛盾一步步出现。

化名为沈军的前复星国际员工告诉记者，2012 年底，郭广昌在一次电话会议中，宣布范伟休假，并重申地产相关业务不需再向范伟汇报。“休假”至今，范伟目前在复星国际只有一个“非执行董事”虚职。

离任前，范伟的职位是复星集团联席总裁，与复星国际总裁汪群斌一起，共同协助CEO 梁信军处理复星国际的日常运营事务。一位接近复星集团的地产界人士认为，范伟的离职，主要原因是复地集团近年发展状况不理想。地产界人士对他的评价是，复地“成也范伟，败也范伟”。

复地曾经是中国地产企业的龙头之一，在2004 至2007年连续四届中国房地产百强企业综合实力榜单中均位列前十，这主要归功于范伟。可惜高峰期过去之后，复地集团发展开始滞后，并在近年被甩出第一梯队。上述地产界人士告诉记者，范伟平时为人低调，属于实干派，在业内口碑很好。

在复星员工的眼中，范伟同样是个“老好人”。对于范伟的离开，不少复星员工感到不值。沈军透露，得知范伟离职的消息后，作为老同学老搭档的谈剑流下了眼泪。

对于谈剑和范伟相继离开，沈军说，很多人都觉得郭广昌没有善待他们。谈剑这些年在复星基本上被边缘化，至于范伟，离职的时候只持有复星国际10% 的股权，这与复星集团3000亿资产相比，如九牛一毛。

范伟离职后，复星“四剑客”只剩下了三个人，但是，这决不是“三足鼎立”，而更像是郭广昌的“一言堂”。

沈军告诉记者，在郭广昌、梁信军和汪群斌三个人中，梁信军有资力也有能力胜任CEO 这一职位，而且他与郭广昌关系也较为密切。长期专注于医药领域的汪群斌由于行事低调，显得较为弱势。郭广昌最强势也最精明，集团内部很多事，事实上都由郭广昌说了算。比如汪群斌虽然在范伟离去后兼任复地集团董事长，但是复地的很多事务，还是得向郭广昌汇报，由他做决策 。

扩张疑云

瑞信的报告显示，自2000 年起复星的投资每年产生19%回报。这样的投资业绩无疑是值得骄傲的，因此，人们对郭广昌总是极尽溢美之词。然而，仔细研究之下，复星旗下业务并非无可挑剔。

大规模扩张使得复星国际资金承压。就在复星宣布购买CSS 80% 股份前后，美国两大知名评级公司标准普尔和穆迪相继下调复星国际评级。标准普尔是较早下调复星国际评级的机构。该机构于今年1 月份宣布，将复星国际两项相关评级列入负面信用观察名单。4 月份，该行正式将复星国际长期企业信贷评级由“BB+”下调至“BB”，评级展望为稳定。标准普尔认为，复星国际通过举债为收购提供资金将削弱公司财务实力，而该公司仍处于从一家实体公司向投资控股公司过渡的过程中，其扩张偏好激进且业务战略处于完善中。信贷评级下调主要反映其杠杆大幅上升，且预料于未来12 个月内不会有改善。该行同时预期复星国际未来两年现金流及杠杆水平将转弱。

复星国际的资金偏紧，从2013年的分红额度上亦可见一斑。复星国际2013 年财报显示，该公司当年净利润增长48.9%，为55.19 亿元人民币，然而，分红仅为每股0.15 港元，低于2012 年的0.17 港元，为近五年最少。

除资金紧张之外，复星国际旗下钢铁和地产的经营并不成功，也为其带来诟病。

“大家都觉得郭广昌很牛，投资眼光独到，但事实也没牛到那个程度，你看看复地就知道了。”上述接近复星的地产界人士对记者说，“复地以前多牛啊，号称地产行业‘三好学生’，现在早就排不上名次了。”

作为最早的房地产开发集团，复地比其他公司先抓住了中国地产业发展的黄金机遇，但2007 年之后开始走下坡路。2012 年，复地的排名已落至地产百强企业综合实力十强之后，近年排名更直线下滑，被恒大、龙湖、融创等后起之秀超过。

钢铁产业的经营更加惨淡。钢铁业曾为复星带来巨大收益，并且证明了郭广昌的投资眼光。2000 年郭广昌把3.5 亿资金投入唐山建龙，收购了后者30％的股权，与河北唐山建龙实业有限公司合资组建了唐山建龙钢铁有限公司。其后，复星只用了两年时间，便收回这笔投资。在钢铁行业最巅峰的两年，钢铁产业是复星集团利润的主要来源：2007 年，钢铁板块为复星贡献了230 亿元，2008 年，钢铁板块贡献了300 亿元。尝到甜头的郭广昌在钢铁行业不断投入，2008 年以38 亿元入股“天津钢铁集团”，成为当时复星集团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笔投资。

然而，事与愿违，近年来钢铁行业产能过剩，行业整体陷入低迷，钢铁产业也逐渐成为复星集团的包袱。2013 年，上市公司*ST 南钢的盈业收入继续下滑16.7%。标准普尔认为，复星国际通过举债进行收购，以及钢铁业务财务表现疲弱，均需要为过去一年杠杆上升负上大部分责任。

沈军这样总结郭广昌的投资，“他最大的失误是在钢铁行业待太久，而在银行业下手太晚。”就在郭广昌沉迷于钢铁行业的时候，史玉柱等大腕纷纷转身投资银行，等到郭广昌回过头来开始投资民生银行，史玉柱早就赚得盆满钵满了。

现在，在复星提出的“大地产、大金融、大消费、大健康、大文化”发展方向中，似乎没有了钢铁行业的影子。外界也一直猜测复星将退出钢铁行业，只是显然已错过了最佳时机。　　至于郭广昌目前最钟爱的保险业务，也有一些质疑。郭广昌希望把复星转型为以保险为核心的投资集团。然而，巴菲特在1967 年收购美国的保险公司，当时美国的保险行业正处于相当赚钱的阶段，而且美国的401K 计划也极大地推动了美国寿险业务的发展。换言之，巴菲特模式的成功，既有主观的努力，又有天时地利的因素。

反观国内保险业，近几年行业整体发展的停滞，整个行业都面临如何创新突破的难题。以永安财险为例，该公司去年净利润仅为人民币8700 万元，在2012 年同比下降36%的基础上，继续大幅下降52%。复星称，由于赔付成本大幅攀升，国内保险价格竞争日趋激烈，费用率居高不下，导致承保利润出现亏损。在这种情况下，复星企图通过保险业寻求突破，不得不面对更多困难。

学巴菲特打“如意算盘”

郭广昌对保险行业的热情有些疯狂。动用10 亿欧元收购葡萄牙保险集团（CSS）股权，等于一下子收紧了复星国际的资金链，但郭广昌在所不惜。在他的理想中，这10 亿欧元可能会带来成百上千倍的可投资资金，而资金正是他最渴望的。

如今，已把CSS 收入囊中的复星国际，其保险资产也从原来只占集团总资产的3% 劲升至39%，成为郭广昌手上最大的资产。然而，复星国际的收入，99% 仍然来自于实业。如何使资产比重与收益比重相匹配，这才是郭广昌保险梦成败的关键。否则，没有收益的资产，只能变成一个包袱，2010 年前后的钢铁产业就是这样。

四步完成保险布局

巴菲特当年以保险集团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为平台，利用保险业务提供的大量现金流，为其输送了源源不断的投资资本。这也使得巴菲特的赚钱效应，如滚雪球般骤增。虽然近几年巴菲特抛售了不少公司的股份，但他始终坚称要对旗下保险公司永久持股。

在外界看来，郭广昌学习巴菲特，打着同样的“如意算盘”：通过保险公司获取现金流，从而为向投资集团转型的复星，长期输送优质资本，以提升未来的复合增长率。

2007 年，郭广昌率领复星集团第一次进驻保险业，参股成立永安财险；2011 年，联手美国保德信金融集团成立合资寿险公司复星保德信人寿；2013 年，联合国际金融公司（IFC）在香港成立鼎睿再保险公司；今年，复星收购葡萄牙保险集团（CSS）80% 股权。从国内到海外，复星集团的保险版图不断扩容，其保险资产从原来只占集团总资产的3% 飙升至39%，复星七年时间完成了四步搭建保险版图的过程。

“随着收购葡萄牙保险集团的完成，复星向以保险为核心的综合金融能力与以产业深度为基础的投资能力双轮驱动的全球一流投资集团大步迈进，促使复星向巴菲特模式发展。”郭广昌说。截至2013 年底，葡萄牙保险集团未经审计总资产为128 亿欧元，复星2013 年底总资产为人民币1831 亿元，模拟合并葡萄牙保险集团后，复星的保险资产占总资产的39%。

对于在今年上半年完成的海外保险并购，郭广昌也显得很有信心。在他看来，作为葡萄牙保险业的翘楚，葡萄牙保险集团拥有横跨寿险及非寿险领域保险类产品的最大市场份额，并覆盖大多数主要个人产品，也拥有多元及独家的分销平台，以及为市场高度认可的产品品牌。未来，复星便可通过管理浮存金及改善浮存金的收益，以提高复星的投资收益。随着复星发展成为“以保险为核心的投资集团”，复星的资本压力将显著下降，财务和资金安全将显著提升。

“我们还是留给时间来证明我们的投资能力。”对于这家海外保险集团到底能够给复星带来多少投资回报，郭广昌将答案交给了时间。

二次创业10 年见真章

作为保险行业的“插班生”，郭广昌有骄傲的理由。在过去七年时间中，复星是国内唯一一家在最短时间内实现盈利的民营企业，到去年，复星保险业务实现利润人民币5.236 亿元，可投资资产为人民币133.7 亿元。

“我们认为中国的保险行业空间巨大，对中国的保险业发展充满信心。”8 月1 日，在接受《CM 华夏理财》采访时，复星掌门人郭广昌如是称。香港成立的鼎睿再保险在首年就给复星带来了数千万元的利润；同时复星保德信人寿在开业一年之内获得金融产品和债券委托投资资格、股票委托投资资格及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关于美元境外投资资格的批复，并正在加强对养老产业的投资力度。

郭广昌毫不讳言要成为中国的“巴菲特”，复制其“产业+ 保险+ 投资”的发展模式，他认为，“伯克希尔模式是我们找到的适合自己的模式”。按照他的设想，今后10 年，复星要大力发展资产管理业务，将向以保险为核心的投资集团转型，以对接中长期优质资本，将复星的投资能力与保险相嫁接。

“我们通过严格细致的尽职调查、完善的立项、投资决策制度、红黄绿灯管理制度来控制投资风险。”在对于保险资金的运用上，郭广昌对《CM 华夏理财》表示。

复星拥有高达近3000 亿元的资产，而外界想要窥得复星到底运用了多少保险资金投资什么领域，却不得而知，不过从此前的多项投资来看，复星的保险资金在它日趋全球化的投资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就在去年，复星集团完成对纽约曼哈顿下城一栋60 层写字楼——第一大道曼哈顿广场的收购，还投资希腊珠宝商Folli Follie 和法国酒店连锁公司Club Mediterranee SA，也许这其中都有复星保险资金的身影。

在复星一次工作讨论会的讲话中，郭广昌问，复星20 年，是选择退休，还是选择再创业？对此，他的答案是：“我想通了，未来20 年，我不提退休两个字。”言下之意，他选择了再创业。而发力保险业，促使复星转型为全球性投资集团，无疑就是他二次“创业”核心。他说，“我们的目标是在不久的将来管理1 万亿的资产。”这是一句豪言，还是一句大话，10 年见真章。

郭广昌的“基友”与对手

时下，不定时刷刷“朋友圈”，你就OUT 了。对于富豪来说，“朋友圈”也是必须“刷”的，不然，容易分不清朋友和对手。

在郭广昌的“朋友圈”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最让他记忆深刻。一个叫潘石屹，另一个叫马云。

舌战潘石屹　夺地王控股权

低调的郭广昌，在媒体面前一直表现得温和理性，只有一次，他卷入一场互揭内幕的口水战，没完没了地吐槽。这个让上海“太极狼”变得抓狂的人，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狐狸”——潘石屹。

郭广昌潘石屹两人，一个雄踞上海，一个笑傲北京，两人各据一方，即使在潘石屹转战上海后，两人也是相安无事，相敬如宾，郭广昌还曾派人到SOHO 中国“学习”。

故事从2010 年2 月上海证大集团以92.2 亿高价夺得外滩 8-1 地块说起。高价拿地后，证大遭遇资金危机，后来这块外滩地王几经易主，最终落到了郭广昌、证大、绿城控股和磐石投资的手中，其中郭广昌独占50% 股权。后来，证大和绿城由于资金吃紧，把股权转让到潘石屹手中，最终使得郭潘两人各占50% 股权。

俗语说，一山不能藏二虎。势均力敌的郭广昌和潘石屹都想在这个稀缺的项目中，取得主导开发的权力。潘石屹的意外“抢食”，使郭广昌一股独大的地位受到威胁。在得知潘石屹与证大等股东签订协议之后，郭广昌大为恼火，最终将潘石屹、证大等告上法庭。然而，好戏刚刚开始。

外滩地王案最大的看点，不是地王的最终归属，而是在整个事件过程中，郭潘二人不断升级的“口水战”。微博是潘石屹的舆论大本营，他率先利用微博向公众“吐槽”，郭广昌也毫不示弱地予以回击。

双方各执一词，从利益之争到价值观之辩，从对事到对人，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都一一被爆出。潘石屹毫不客气地指出，复星想收购，但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现金，他认为郭广昌“霸道”；郭广昌毫不客气地指“他（潘石屹）的有些做法，我是不会采取的”，他最后对潘石屹的定性是“生猛、有技巧，什么手段都用上”。至此，两人因为巨大的利益无法调和，从朋友变成敌人。

事实上，在业内人士看来，虽然潘石屹收购50% 股权时，打了个聪明的擦边球，但是，作为上海“地头蛇”的郭广昌还占尽了地利人和：郭广昌在上海根基深厚，与上海诸多国企均有合作，与当地政府关系良好；反观潘石屹，作为“过江龙”始终是人生地不熟，岂能是郭广昌的对手。最终，外滩地王案一审潘石屹败诉，在二审中也未能挽回败局。

“潘石屹太狡猾，郭广昌太精明，两个人其实本质上是类似的。”上海一位长期跟踪外滩地王案的法律界人士如是评价。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郭广昌与潘石屹之争，似乎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

“傍”上马云　抢滩互联网

巴菲特与盖茨打桥牌，郭广昌与马云耍太极。看来，郭广昌是要把模仿巴菲特进行到底，连“好基友”找的一样都是IT 圈。马云是他在长江商学院的同学，两人多年一直交好，郭广昌学太极，也是通过马云介绍的。如今，郭广昌期望在互联网领域大展拳脚，自然想到了马云这棵大树，扬言要傍就要傍马云这样的新锐。

没有投资互联网，使巴菲特错失许多投资良机，作为信徒，郭广昌想纠偏。近年，复星从传统的医药、钢铁、零售等产业转型，加速互联网布局，去年投资了江南春的分众传媒，如今又“傍”上了马云。

郭广昌和马云是长江商学院的同学，其实，他的同学还包括江南春、牛根生、朱新礼，还有证大集团董事长戴志康等。2008 年11 月17 日至2009 年1 月28 日期间，复星国际在纳斯达克市场以总价约2.4989 亿美元( 约17.09 亿元人民币)购买江南春的分众传媒近30% 的股份，成为分众的第一大股东。分众去年私有化后，复星仍持新控股公司17.4% 股份。在外滩地王案中，郭广昌一直指责潘石屹，而对于与主动卖股权给潘石屹的戴志康，却一直表示理解。

当然，要数关系最亲密的一位，非马云莫属。除在长江商学院进修过之外，马云与郭广昌还有诸多共同之处——他们都是浙江人，都喜欢打太极。

近年来，太极成为企业家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在这个圈子里，太极又分两派：即郭广昌为代表的易太极和马云为代表的太极禅。虽然两派“拌嘴”，不时扬言要一较高下，但无损郭广昌和马云的“基友”情谊，两人反而变得更加惺惺相惜。

郭广昌曾用“一拍即合”形容与马云的合作，在公开场合他从不掩饰对马云的支持与“喜爱”。每当外界诟病马云及其企业时，郭广昌总是挺身而出。在余额宝的争议中，郭广昌力挺马云，称因为马云的努力，余额宝让小额存款者每年多赚200 多亿。在商务部官员批评菜鸟物流以建物流仓储的名义大肆拿地一事上，郭广昌呼吁多给马云和其团队多一点时间和宽容，还称马云的企业有能力代表中国踢企业世界杯。　

郭广昌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马云的事他基本都参与了，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们做投资的，就是要傍他这样的新锐。”复星2013 年投资参与了马云最重要的两个项目：参股中国智能物流骨干网——菜鸟，持股10%，同时投资参与了阿里小贷。

在复星国际中心29 层，挂着郭广昌与马云的合照，看来两位“基友”确实缘分不浅。

原标题：大富翁郭广昌，向巴菲特靠拢

轻金融延伸阅读——

郭广昌：我与王石、马云、李彦宏的三次讨教

2014年4月26日下午，在中欧国际工商学院上海校区石化演讲厅中，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做了题为《中国企业的全球化战略：反向整合资源》的精彩演讲。以下为演讲内容。

今天有点诚惶诚恐，因为我一定不是中欧的好学生，张院长也批评过好多次，的确也比较忙，有机会来这里跟大家报告，也不要我讲更多的我们收了哪个项目，做了哪个投资，我觉得还是跟大家报告一下在我做企业这么多年来，我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去听别人怎么说，尤其是跟别人讨论过程中，你怎么去学到一些东西。

最近我在回想，在这20多年和中国企业界的交流过程中，其实我在不少企业家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所以，今天也借其中几次比较深的讨论，跟大家分享一下我从中得到启发。

第一次比较大的讨论，应该是跟王石关于所谓专业化和多元化的讨论。现在这个已经过去了，而且在这个讨论中大家都各自学到了些东西，包括万科开始投资银行了，也开始做很多别的项目。

当然，我觉得从我个人体会来说，这个讨论对我非常重要。其实这个讨论让我意识到，一个企业如果要做多个产业的运营，其实就已经是在做投资了。换句话说，多个产业的同时运营，不见得就一定不专业，比如你可以请这个行业里最优秀的人来做，这样是能做到专业的。所以说，选择以投资带动多元化的运营，你其实最重要的决定，就是要决定如何分散你的资源。

现在，复星意识到我们已经成为一个投资集团；接下来，复星应该去学习怎么样成为一个优秀的投资集团，这是我们最本职的一个工作。所以我们要一直思考，作为一个投资集团，什么是最重要的？答案是我们觉得作为一个投资集团，资金的来源是重要的，问题在于你如何让它变得更便宜？当然，人才来源也是非常重要的，还有对项目的敏感性也很重要，等等。但是，你自己的精力分配也非常重要。也就是说，如果说你是作为投资集团，然后你的核心团队整天还处在某个行业的运营当中，这样你就会陷入进去，反而把最重要的投资工作给忘了。也有一种说法，叫同心多元化，就是说你只有把一行做得特别优秀之后，再做别的才可能更好。但我不认同，因为其实真正把一业做得很长之后，它带来固有的观念和一些想法，恰恰会阻碍你在别的行业的投资。所以我觉得，作为一个投资集团涉足多行业是可行的，但是多行业对于产业运营来说肯定不可行。

对于复星这个投资集团来说，未来就是两个轮子：一个是我们要打造以保险为核心的综合金融能力，另外一个就是具有深厚产业基础的、植根于中国的全球投资能力，这是未来复星快速发展的目标和根本保证。

第二个，在企业管理这个层面对我来说影响很大的一个争论，是跟马云做的一个“不务正业”的事情——练太极拳。我和马云都打太极拳，我的老师也是他介绍的，但实际上两个人练习的方式，是各有其道的。我练的叫易太极，讲究的是准确性，讲究每个动作要到位，就像写毛笔字，一开始要一撇一捺，要慢慢通过准确性来打通经络，让自己经络畅通之后，才会气血畅通，才能够把真气练出来，这是一个过程。而马云不同，他的师傅是非常正宗的门派传人，再加上马云天性聪明，所以他直接从高处入手，一开始就讲究神、气相通，然后流畅，等等。所以我常常和他说，你不是用身体练太极，是在用思想练。

这样一个争论，让我想到了什么呢？我是想到了佛教界很有名的一个争论，就是关于顿悟和渐悟的。也许上辈子做了很多修行的人，哪怕没有读书，但他很有悟性，也很有慧根，他也可以走顿悟的道路。也就是说他突然哪一天就明白了，就成佛了。但还有另外一种，天性比较愚钝，上辈子也没有好好修行，像我这样的该怎么办呢？我们只好把目标定成每天进步一点点，不断的修行。可能这辈子成不了佛，但下辈子也许可以。所以我觉得，太极也是这样，不是说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说你自己的禀赋怎么样，你自己的天性怎么样。

其实做企业，也是这样。有些人做企业可以走顿悟的道路，比如说马云、马化腾，他们找到一个商业模式，十年就变成一千多亿美金的市值。但是大家想想，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走这条路？是不是每个人都成得了乔布斯或者比尔·盖茨？我觉得不见得，因为像这些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学的。但是还有另外一条路大家可以学，就是像复星这样一步步的积累。因为复星起步是从一个“三无”企业开始的，那时候没资金、没技术、也没人才。虽然成功的快速程度和巨大程度跟马云、马化腾他们不能比，但是毕竟我可以一步步去做啊。同时，作为一个投资企业来说，我注意到了巴菲特，他是可以学习的。其实他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没有那么深奥，关键是你能不能坚持的去做。就像锻炼，其实大家都知道锻炼是好的，但是你能不能真的每天花精力，比如用20分钟打一遍易太极？所以关键是能不能坚持。

所以复星一直是一个渐悟者，是一个在碰到瓶颈的情况下不断突破的过程。我们都知道，作为一个投资集团，很重要的一块就是资金的来源。1998年复星医药上市之后，我以为资金问题解决了，一边跟资本市场结合，一边找到好的投资机会，这两轮驱动也很完美。但是看上去很完美，而且我们在2004年之前的确做得很好。但其实这里面有两个问题：第一，中国资本市场的建设是不完善的，融资一次跟上市一次花的力气是差不多的；第二，中国缺少支持投资型企业的银行体系，银行大多数是短期借贷。所以，复星一方面要立足于做一个投资型企业，另一方面我们的金融系统也是不支持的。怎么办？尤其2004年之后，我们痛定思痛，一定要把我们的资金渠道打开。否则你成不了一流的投资集团。

那怎么办呢？我们用三年时间实现了复星国际在香港上市。上市我带来了什么呢？我们至少让我们具有了一个全球化的融资平台，而且为后面复星的全球化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但是即使这种情况下，我认为还是有些问题，这就是我们想做的事情，跟我们想拥有的资金资源之间还是有差距。所以之后我们就在思考，复星到底后面要走什么路线？我们要在哪些方面去突破？现在，我们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要在两个方面突破：第一个，就是在投资能力方面，我们已经有一个香港的平台，我们一定要往全球化去走。复星的很多项目已经在跟凯雷、黑石等等竞争，他们具有全球整合资源的能力，那如果复星没有，我们在竞争中就要处于劣势。我们当时想，我们要跟他们竞争的话，我们的优势在哪里？我们懂得中国，我们能够为全球的企业帮他在中国发展，我们的劣势在哪里？我们的劣势就是全球能力，全球眼光，全球组织资源的能力比较差。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这个劣势变成优势，所以我们提出了“中国动力嫁接全球资源”的战略，利用我们的优势去打击人家的劣势。

首先，我们更多是要帮助我们投资的企业在中国的增长。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对复星都有些了解，比如说我们投资的Folli Follie、地中海俱乐部，我们真的努力帮他们在中国增长。而这种增长在实现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好的一个广告，这些企业就会帮复星去推广。所以现在当海外企业觉得需要一个中国投资者的时候，来找我们的人就特别多。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在很多项目中优中选优。

再者，就是后来我们也有点知名度了，复星就面临着两种选择，一种选择是用自有资金继续发展，不去管别人的钱；另外一种选择，自己的资金不够，我们要不要管第三方的资金？在这种讨论中我们还是选择了一方面用好自有资金，另一方面我们要管理第三方资产。为什么？最初我们在进行全球化投资的时候，我们需要战略伙伴，需要更多的合作者跟我们在一起。比如复星非常重要的一个合作伙伴——美国保德信，给了我们5亿美金，再加上我们自己出1亿美金，成立了6亿美金的复星保德信基金进行全球投资，这是保德信单笔对外托管的最大一笔资金，这个基金是100%由复星来管。

虽然我们开始管理第三方资产，但是我觉得在复星这个投资集团的资金来源上，基金的模式是跟复星的投资战略、投资风格不匹配的，所以虽然我们发展第三方资产，但显然这是不可延续的。为什么不匹配呢？比如说基金，一般来说存续期是5到7年，在这之后必须要退出。为什么我愿意要保德信的钱？因为他给我的时间是10年加2年，够长，基本上是可以匹配我的投资战略的。第二个，我觉得管别人的钱，有点悖论：一是，对我的性格来说，管别人的钱跟自己的钱，我一定花的精力是一样的，但是管别人的钱有一个非常奥妙的事情，你管好了，基本上要分给人家，你管不好，别人就不让你管。而且管别人的钱是在规定范围、规定时间做规定动作，蛮难的。所以我觉得最好的模式，还是管自己的钱。但是管自己的钱又不够，怎么办呢？所以我们现在走另一条路，就是尽管要做一部分第三方资产管理，但是复星的核心，还是要学习巴菲特模式，要打造复星的第二个轮子，就是以保险为核心的综合金融的轮子。实际上，所有的投资型公司里面，巴菲特模式一定是财富积累的速度、额度和规模最快的。为什么？原因很简单，一个是他的资金成本是负利率的，二个是他的投资又是长期的，三者他个人又活的时间比较长。第三点也很重要，因为他从事投资的时间长，不管他的IRR是多少，十年的积累和二十年、三十年或四十年的积累，肯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巴菲特如果再活到100岁，那不得了。

所以复星下定决心，2007年以后，我们一定要打造我们自己的保险。我们投资了永安财险，我们在香港成立了鼎睿再保险，我们跟美国保德信成立了复星保德信寿险。更重要的，今年我们完成了对葡萄牙最大的保险公司的收购。这个收购，意味着复星现在3,000亿资产里面，30%到40%的资产是来自于保险的。我想特别强调的是，因为复星的葡萄牙保险管理着近130亿欧元的资产，且现在主要配置在现金和国债上，这样如果复星我能够将他的资产进行一部分的提升的话，比如适当提高对房地产、股票权益类的比例，那么他的回报率就大大的提升。所以这跟我用别人的钱或是管理第三方资产相比，对复星更有利；当然，投资加报率提升对葡萄牙保险公司来说也更有利。因此，这就是一个有效的资源的嫁接，是完全符合整个复星集团的发展战略的。

所以我觉得对企业说回来，不管是用顿悟的方式还是用渐悟的方式，不断完善、不断改进，都是非常重要的。

第三个，再跟大家汇报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个，不是争论，而是私下一个讨论，但我觉得很有意思。前一个月李彦宏来上海，我们在聊天的时候突然聊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就是人与机器的替代关系。李彦宏跟我讲一个道理，说是随着网络、计算机、科技以及生物医药大发展之后，未来机器一定会比人聪明。那时候我说机器老早就比人聪明了，比如说计算这些东西，但是我认为机器永远不可能代替人。为什么？因为人是有自由意志的，而机器再聪明也都是人赋予的。

讲这个事情什么意思呢？就是人是有自由意志的，是可以做不一定是出于完全自身利益考虑的选择。人的选择永远是充满不确定性，而不是说被设定的程序，而机器哪怕再聪明，它的选择也是唯一的。

那这个跟企业管理，有什么关系呢？最近我读了一篇文章，推荐大家也一定要看，马化腾写的，就是打造一个可以进化的生物组织。现在大家开始关注一个问题，就是到底什么样的企业组织是好的？我们企业组织是不是应该像计算机一样准确，没有混乱？还是说更像一个生物体，可能里面是有灰度的，是有混乱的。就像人这个生物体，可能每天都在产生癌细胞，但是我们的免疫系统把它消灭掉了，所以我们是做不到我们生物体没有癌细胞的。所以，我们的组织，是不是越稳定越均衡越好？最近很火的一本书叫《失控》，里面就有一句话，“均衡即死亡”。也就是说在高度完美、高度均衡之后，这个组织还有活力吗？所以，我们到底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如果我们确定了一套东西可以管用一百年，怎么可能呢？我更倾向于企业要有活力，哪怕有一定混乱；反而最怕的，恰恰是看上去很完美，但其实已经完了。多少企业都死在最完美的时候？

我觉得马化腾最了不起的一件事情，我觉得他会比更多的海外高科技走得更远，什么原因？作为一个IT男，他有这种思维是很不容易的。如果没有他这种思维，我可以说就没有今天的微信，因为他允许了内部某种冲突的存在，微信不是他的主流做出来的，是所谓的一些非主流，一些有冲突的小团体做出来的，如果没有微信，马化腾自己说，那真的很危险。因为有了微信，让别人变得很危险。所以我觉得一定要有，复星也是这样。

归根到底我讲这些就一个意思，我觉得一个企业的活力，一定要让他保持一定的开放性、一定的灰度。这个真的大家可以看到，但关于这方面的思考，可能还刚刚开始，大家也可以一起讨论。谢谢大家！

来源：福布斯中文网 作者：顾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