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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读:禹艳芬|在我醒着或梦着都在奔流的一条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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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醒着或梦着都在奔流的一条大河

关于澜沧江的记忆,始于我的奶奶。

奶奶是一个迷信的老太太,吃点花素。吃花素是我们当地的一个叫法,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不沾荤腥,全吃素菜。

吃花素的日子里,奶奶早早就起床,洗漱之后,便会引燃堂屋里的香炉,当袅袅的烟子溢满屋子时,奶奶就跪在堂屋的中间,双手合十,口中喃喃着,我知道,那是奶奶在祈求祖先的庇佑。每一次,我都在屋外窥伺着奶奶,一边在心里祈祷,奶奶的祝祷赶快结束。

祝祷结束以后,奶奶会提上早已经备好纸火的小竹篮,牵着我的小手前往我们当地的一个佛教圣地——龙潭寺,去烧香祈福。对于那个地方,我去了不下于一百次,对周围的一草一木都记忆深刻,什么楼阁啊,松柏啊,都印在了我的脑海里,就连沿途有几株梨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在众多的景物中,我最喜欢的是山下那潭清幽的泉水。

那潭水是何时出现的,没有人知道,只是有一些老辈子人隐隐约约说起这水潭好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在山脚下的一株老树根旁,有一个碗口粗的洞,清凉的山泉就从这汩汩地流出来,一刻也不停歇。

也不知道奶奶从哪儿听来的一耳朵。有一次,正当我看着出水口那些水泡出神时,奶奶的一句话,惊醒了我。“阿青,你知道这水是哪里来的吗?这水可是从澜沧江那里流过来的。”

澜沧江!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条江的名字。这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江?对于年幼的我来说,江,绝对是一个陌生的概念。但是在我的心里,对澜沧江的好奇心却被提了起来。然而,在信息不发达的年月,我根本不知道澜沧江在哪里。

时间到了1995年。那年的秋天,我们一行人去了江边。客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呻吟了一个多小时后,一条大江就横亘在我们的面前。“看,澜沧江!”不知是谁叫出声来。这就是澜沧江,是我日思夜想的河流。

一下车,我就飞奔到它身旁,掬一捧江水就往脸上抹去,一股凉意霎时浸入骨髓。

坐在江边的石头上,我用目光仔细地抚摸了这条大江。

汹涌的江水穿透历史的烟尘咆哮在我的面前,它使出浑身解数拍打着岸边嶙峋的岩石,一年又一年,即使这些岩石被它弄得光滑无比,也不停歇。

一只小船从上游漂来,船头,一个女子亭亭玉立,手边,是一只长长的竹篙。那奔流的江水里,隐隐约约有女子的歌唱。

江边那些黛青色的山巅,有片片白云驻足,久久不曾离去。白云的下面是一座座农舍,在凉爽的秋风里沉睡。

两座江桥,横跨在江面上。一座,是平板桥,供人畜车辆行走。一座是链子桥,是过去江两岸人们沟通的唯一通道。这座链子桥在我见到的时候,已经废弃不用了,桥的两端已经用石块垒成了两堵隔离墙,墙头上,插着些玻璃块。

奔流的江水滋润了两岸的沃土,使得树木长得格外繁茂。那些高大粗壮的树木遮天蔽日,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硬是在江边的大山上形成了一个原始森林。那里,自然成了野生动物的乐园,在那些年月,麂子、马鹿和大灰狼可是多得很。在允许狩猎的时候,人们会集聚在一起,对着一个山头发起追捕野兽的行动,每一次,收获都不少。

那次与澜沧江的相遇,我除了收获满满的美景外,还收获了一大捆松明。

松明是母亲的最爱。那时,家里烧柴火,每一次烧火,母亲都会被烟熏得咳嗽不停,只要有松明,柴火就容易引燃,母亲就会少受点罪。江边的松明由于受到澜沧江水的滋养,一直是家乡人最喜欢的引火材料,那次去江边,我便给母亲买了点。

记得那天正值山街子,我们像没有见过世面一样,在街子上窜来窜去。兜兜里的几十块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都没有找到中意的东西。

在当我举棋不定之时,一个中年妇女映入了我的眼帘。那是一个身着兰卡机布衣服的农村女人,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被洗得发白,只在胳肢窝的地方蓝色还没有完全褪去。一条深灰色的裤子,脚边已经破了,脚上,是一双塑料底鞋(这是那时的一个时代印记,用塑料弄成的底,鞋帮子则是农村人用破布头做的),一个大指头孤零零地裸露在外面。女人的面前,摆着几捆松明。

“明子(方言,即松明)多少钱一捆?”“二十块。”她应声道。“可不可以少一点?”“要是你买的话,十五块一捆给你。”也许是看到我年幼的缘故吧,妇女竟然在她要价的基础上降了五元钱。我掏出兜里的那卷零票,数了十五块递过去,随后拿起摊子上的一捆松明离开了。

随我一起回家的,还有一块鹅暖石,那是我在江边的沙滩上和小伙伴们玩耍的时候捡的。我把它放在枕头底下,有了鹅暖石的陪伴,那些从远古走来的江水就可以夜夜伴我入梦来。

再一次见到澜沧江是结婚以后,由于婆婆家在“江外”,也就是澜沧江以外,因而每一次回婆婆家,我都要从澜沧江上走过。

回去的时候,我们会在澜沧江停留,出来的时候,我们也会在澜沧江停留。久而久之,澜沧江成为我们回家途中的一个驿站,一个地标性物件。

其实不止我们,对所有江外人来说,澜沧江都是他们心里的家。那些远在外地的游子,在他们的字里行间,都有一种澜沧江情结。我知道,我稚嫩的笔触不可能把这种情结描摹得淋漓尽致,但是,我愿借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人知道澜沧江,了解澜沧江。

澜沧江边的公路上,经常有挂着红布的树木闪过,那是江外有车的人家,把自己祈愿车辆安全的心思寄托在上面。刚开始那会儿,我对此很是不解,直到那一天。

那天,我们和大伯伯一家,乘坐着车子回老家。车子是他们新买的,坐在里面,舒服惬意。车行至八卦山一带时,车子忽然熄了火,我正纳闷时,却见大伯伯下了车,朝着路边一株高大的树木走去,大妯娌也紧随其后,她的手里,是一块红布。

走到大树下以后,只见大伯伯接过大妯娌把手里的红布系在了树干,然后俩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大树的面前,掬了三个躬。做完这一切,他们回到车上,随着汽车点火的声响,我们一行人又踏上回家的路途。

路上,我的眼前一直晃动着公路边的那个场景,心里的困惑越发加深。回到家以后,我悄悄问了问夫君,才知道那是“献车”,“献车”就是在买了新车以后,找到山中一株高大的树木,让它保佑人车平安。回家的道路,恰巧经过澜沧江畔的树林,于是,大伯伯一家就把他们对车子的美好祈愿寄托在了江边的大树上。

时至今日,澜沧江一直流淌在岁月里,奔腾在我们的生活中,流淌在我的生命里......

 
 

作者简介

禹艳芬,云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执教于昌宁县第一示范小学。保山市作家协会会员,昌宁县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新媒体“行参菩提”“第五季微刊”签约作者,自媒体“茶乡漫话”创办人及总编。曾在《语文周报》《髙黎贡》《保山日报》和《千年茶乡》等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多篇,在多家网媒发表作品200余篇,其中散文《刺竹山情缘》被选编进《放歌昌宁》一书,《火塘·烟锅·小罐茶》和《茶市走笔》被选编进《五彩昌宁》丛书,多次参加征文比赛并获奖。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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