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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晚读:禹艳芬|江边人家三:母亲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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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歌声

Mother 's Song

母亲的歌声

     从鸢妹记事起,总能听到母亲嘴里飘出动听的歌谣声。母亲的这些歌谣是从哪里学来的,鸢妹不知道。鸢妹只知道母亲是外乡人,在20岁那年嫁给了父亲。

     幼年时,鸢妹记得母亲经常在自己的耳边哼哼一首《摇篮曲》:“杨树叶,哗啦啦,羊羔羔吃奶找妈妈。柳树叶,哗啦啦,小孩子睡觉找妈妈。”无数次,鸢妹就在这优美的歌声中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生在农村的鸢妹,最早学会的童谣是极其简单的。那时,家里有几个绣花枕头,其中一个上面绣着一头梅花鹿低头吃着青草的图案,于是,在鸢妹咿呀学语时,母亲就指着梅花鹿教她说话:“小马鹿,吃草草。”母亲说一遍,鸢妹跟着说一遍。

     母亲教儿歌的时候,是每天晚上睡觉以前。母亲的房里摆着两张单人床,鸢妹喜欢在两张床之间跳来跳去,母亲也不骂,偶尔说一句:“慢些!”每一次,母亲教一句,鸢妹就跳一回,跳得累了,就熄灭屋里的电灯。

     说到电灯,还真是有趣。鸢妹非常喜欢拉灯线,鸢妹拉的灯线,可是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她不会一次性把灯线拉到底,往往是拉了一次再放开,这样多次反复。于是,屋顶那个15瓦的灯泡就会一闪一闪的,晃花人的眼。这个时候 母亲会大声制止:“小害瘟,么整了,灯泡会闪瞎的。”鸢妹知道,母亲是心疼钱,灯泡闪瞎了得重买,这对于当时的家境来说,的确也是一笔开支。 母亲每每告诉鸢妹:“一分是钱,一疙瘩是盐。”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节省。

     与睡前的儿歌比起来,鸢妹更喜欢被母亲放在花篮里,一边听着母亲的歌声,一边挑着她去江边的山里做农活。

     鸢妹家的责任田在江边的一个小山凹里,母亲会在田埂上种些埂豆,家乡人习惯把黄豆种在田埂上,就叫做埂豆。春去秋来,埂豆成熟了,割回来后,只见母亲把埂豆捆成一把一把的,挂在屋檐下晾晒。待埂豆晾晒得差不多时,母亲便把它们铺在竹篾编制成的摊笆里,然后挥舞着连盖,一边唱着动听的歌声,一边“啪—啪—啪”有节奏地击打,歌声中,豆子一颗颗地被击打出来,然后再用簸箕把豆壳簸掉,金黄色的大豆就留在了摊笆里。

     天气晴朗的秋日里,人们便张罗着打谷子。那个时候没有现代化的打谷子机械,为了收庄稼方便,提高秋收的效率,人们就用传统的农具——海簸来打谷子。海簸是一种用木板制作而成的敞口方形容器,底部有两根横梁,有利于在稻田里挪动。农闲的时候,人们把它的口朝下搁置起来,秋收季节,再把它抬到稻田里,口朝上放置。鸢妹亲眼看着人们抬海簸时的情景:两个人把海簸底面朝上,扛在肩膀上,头全部被海簸遮盖住,步履艰难地行走在田埂上。

     由于谷子成熟的时刻都差不多,所以那个时候劳力会很紧张,需要提前请好工。鸢妹家里的田比较多,需要用到的劳力也很多,所以一到打谷子的季节,母亲便会早早的请好工,并买办好所有吃食。打谷子那天,鸢妹早早的就跟随母亲起来,帮着母亲打扫好家里的卫生,准备好要带到田里的茶具,把它们放到小竹篮里。

     到了田里,鸢妹便会在田埂上面玩耍,同时拿个小瓶子捉蚂蚱。远远地,听着母亲的歌声,一边玩耍,一边看看乡亲们在母亲的指挥下打谷子。

     打谷子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所以需要分工合作。打谷子分为四组。一组人割稻穗,一组人递稻穗,一组人在海簸边上“打谷子”,一组人撮谷子。割稻穗的人用镰刀把金黄的稻穗割下来后,分成小束放在谷茬上。打谷子的人,拿起谷穗,先要把在海簸边缘木板上把谷穗的根部跺齐,用手把折着的稻穗理出来,然后紧紧捏住稻穗的根部,将稻穗高高举起后,重重地摔打在海簸的边缘,稻子就会离开稻穗,留在海簸里。每当海簸里面的谷粒积累到一定数量时,撮谷子的人就会把它们用手捞出来放进袋子里。去掉谷粒的稻杆被人们扎起来,放在田里晒干,作为牲畜的食物。

     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的经济条件不好,院场没有用混泥土浇筑。所以家里的谷子打回来以后,都要放到摊笆里面晾晒。等待谷子晒到用嘴咬着很脆的时候,母亲就把它们装进竹蔑编制而成的顿箩里。把稻谷放进顿箩里,不但不占地而且还防潮。那个时候,家里人还会把多余的粮食拿到集市上变卖,换取其他的生活物品。

     每当在做这些农活事儿的时候,鸢妹就会听到一串串的歌声从母亲的嘴角飘出,弥散在家乡的山水之间。多少年之后,鸢妹才知道,母亲在打谷子的丰收季节里,最爱唱的那首歌叫《希望的田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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