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玩笑五条命
作者：李占君
铁蛋和老黑是校友，又同在一井口工作，俩人年龄相仿，虽熟识却没有什么交往。铁蛋和老黑是俩人外号，铁蛋名叫赵贤，老黑名叫庄仁。
一天，在矿上集市，老黑领两个朋友闲逛，偶遇铁蛋买菜。铁蛋出于热情，主动和庄仁打招呼，“你干啥呢？老黑。”庄仁感觉在朋友面前被人叫外号，有些恼火。“操你妈管谁叫老黑？”铁蛋一看老黑和自己装大哥骂人了，也不甘示弱“操你妈叫你老黑怎么的？”接着俩人就动手打起来。因为老黑带两个朋友，三人一起将铁蛋眼睛打坏。铁蛋眼睛受伤，吃了大亏。铁蛋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指着老黑“妈逼老黑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铁蛋回到家后，媳妇陪他去了医院，又去了派出所报案，要求老黑赔偿损失。派出所传唤了老黑，责令他包赔铁蛋500元钱。老黑当时在派出所答应赔偿，并对铁蛋道歉。可是，事后却一直没有赔偿，铁蛋又去了派出所两趟也没结果，赔偿款一直没有兑现。
一天，铁蛋媳妇要生产，铁蛋用自行车驮着她去矿里大医院检查，回来时，为走近路沿铁路线边小道行驶，由于道很窄，石子多，最主要是铁蛋有一只眼处于失明状态，一不小心，自行车连人带车翻到铁路道下，铁蛋媳妇当场就摔成大出血，待铁蛋将媳妇重新送进医院后，媳妇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2天后，婴儿早产，孕妇死亡。
铁蛋与妻子感情特别好，妻子突然离去让他感到十分难过，他心情沉重地火化了妻子，并将一腔仇恨记在了老黑头上。他想如果不是自己眼神不好，绝不能把媳妇摔死。加之老黑迟迟没有履行赔偿，他决定复仇。
一天黄昏，他喝了酒后，腰别杀猪刀子找到老黑家门。恰巧老黑不在家，开门的是他媳妇。铁蛋进门就是一刀，直接将老黑妻子捅死。接着，老黑父亲听到儿媳妇呼救声冲出屋来也被铁蛋捅成重伤倒在血泊之中。老黑母亲刚一出门也被铁蛋捅死，铁蛋瞬间连杀3人，却没有杀到仇人，心有不甘，又感觉有邻居发现，怕报案公安来抓他，就慌忙逃走。
这起血案两死一伤，迅速轰动了当地。连日来，公安四处设卡，搜遍了铁蛋亲朋好友家，并发出警告：“发现嫌犯第一时间举报，劝其自首。如有窝藏、资助潜逃，负法律责任。”
铁蛋因为没有钱，也没跑远，在当地山里转悠，晚上睡在看地窝棚里，在偏辟处小卖店买点吃的。4、5天后，钱也没了，他想回家要点钱，远走高飞。晚上，他悄悄溜到邻居老光棍李斌家。李斌平时有些缺心眼，原先和老母亲生活在一起，不久前老妈去逝，家里就他一个人。铁蛋觉得躲到他家安全些，天黑就推门闯进李家。李斌感到很突然“你、你咋来了？”铁蛋用手指竖在嘴前“嘘，小点声。我上你家躲躲，大哥，快帮我弄点吃的，饿死我了。”李斌将吃剩的饭菜端出来给铁蛋吃，又给他炒了2个鸡蛋。铁蛋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说“一会儿，你去我家看看，要是没有外人，你让我哥过来一趟。要是有外人，你就啥也别说。听见了吗？”李斌点头答应着，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去报案。因为，他还没傻到分，他知道包庇罪犯是犯罪行为，是要蹲监坐牢的。待铁蛋吃过饭，李斌出了家门，直接奔向了派出所报案。因距离很近，不到10分钟，警察马上荷枪实弹来到他家前后屋堵住进屋抓人。冲在前面的警察一手拿枪一手拿铐子，“赵贤，你被捕了！胆敢反抗，当场击毙！伸出手来。”铁蛋一看拥进的4、5个持枪警察，知道反抗无用，乖乖束手就擒。临出门，看到李斌，朝李斌吐了口唾沫“我操你妈李斌，你出卖我。”身后押解的警察“叭”一个大嘴巴，“不举报你，还窝藏你？你还想连累无辜！”铁蛋被押上警车拉着警笛直奔区公安分局呼啸而去。
半年后，铁蛋被判处死刑，剥夺权利终身。刑行那天一大早，铁蛋大哥特意借了一辆嘉陵摩托车加满了油，在市里参加完公审大会后，一直跟在刑车下一路陪伴兄弟到法场。当日共有3名罪犯执行死刑，每人都用细绳绕脖反手捆绑，站在一辆刑车中间，左右各站一名武装法警押送。铁蛋后脖梗插着打着红叉的“杀人犯赵贤”亡命牌，面无表情地站在第二辆刑车上。在路过家乡公路地段时，刑车开得很慢，道路两旁很多铁蛋的亲友、同学、邻居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今日赴死，人群中有人大声喊着“铁蛋!”“赵贤”……铁蛋站在车上扭头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亲人的影子。忽然一个老太太在人群中大声喊着“孩子死了！你孩子也死了！”铁蛋站在车上“啊？”了一声，他看清了，这是他母亲！不知他听没听清，母亲是在告诉他，他那个不足月早产的女儿已经在缺乏精心的看护下夭折了。接着，人群中一片哀嚎，她母亲悲沧地哭喊着“铁蛋，我的儿呀、啊哈、啊哈……”他姐姐、妹妹一边掺扶着老母亲一边也在也哭喊着“二弟”、“二哥”……彼时，人群中有一个铁蛋好哥们，吧嗒着大嘴大声说道“冤呢，冤呢，不应该判处死刑……”突然人群中有两名便衣警察，上来就将他扭住“冤什么！杀2人判死刑冤吗？带走。”接着将这小子扭送至不远处停放的警车押走。
老黑也麻木地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他一方面感谢法律将铁蛋送上了断头台，为他惨死的母亲、妻子和重伤的父亲报了血仇。另一方面，他也感到了一丝的自责和不安，因为铁蛋并无恶意的问候，因为自己虚容心作怪，一句“老黑”竟然大动干戈、引发血案，丧命5人，太不应该了，可是，悔之晚矣。
作者简介：李占君，男，一九六八年三月生于黑龙江省鸡西市梨树区，中共党员，高级政工师，曾在煤矿企业多个单位、多个岗位从事过工人、干部工作，现任鸡西矿业公司社服中心小恒山办事处副主任。一九九二年毕业于长春煤炭工业学校美术师范专业。2009年毕业于鹤岗职工大学通风与安全专业。鸡西市作家协会会员，鸡西市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煤矿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敦煌艺术研究会会员，中国吴道子美术馆特聘画家。美术、书法作品曾获大庆塞北书画院“首届故乡情中国书画艺术展”银奖，许昌“吴道子艺术研究会书画展”优秀奖，荷泽“首届水浒杯中国书画作品展”优秀奖等。本人喜好书画篆刻，常废纸张涂鸦山川鸟兽；偶尔偷袭乐坛，自习古典吉它弹唱自娱；近年热衷乒乓运动，挥拍出汗健身，以球会友小酌。惟玩文字游戏，撰写八股公文，记录生活故事，乘兴臆造诗歌短句，苦乐参半，相随半生。著《寻墨斋诗话集》、长篇小说《漩涡与浪花》、《马德山传》和短篇小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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