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禹 : 又是一个好年头 | 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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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好年头

文/老 禹

一阵春风过后，江河解冻，杨柳吐绿，大地回春。前进作业区的办公室里喜气洋洋，农户们兴高采烈，领取粮食补贴款。他们数着领到手的现金，脸上挂满幸福的笑容。

50岁的老党员牛大栓种了一辈子的地，从来没听说过种地还拿补贴、又免交土地税。他承包的300亩“尿炕地”，也领到了3000元现金，他翻来覆去掂量着，3年前的一幕又复现在眼前。

那年初春，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挤满了人。队里召开新一轮土地承包会，合同一签10年不变。这几年种地不赚钱，大家心里都没底。好地块都包完了，只剩下南山坡下那块“尿炕地”没人敢照量。队里把费用一降再降，只包3年，还是没人承包。大家都闷着头抽烟，屋里鸦雀无声。

“我来包吧！”牛大栓打破了沉寂。声音不大，却坚定有力，所有的目光一起向他扫来。

“我看你是叫花子扭秧歌——穷得瑟”，老伴杨二丫当啷就是一炮。“别人都不包，咱凭啥包？”逗的大伙哈哈大笑。

“凭啥？凭俺是党员！凭啥也不能丢了土地，那可是咱的根哪！”字字落地有声。像是对老伴，更是对大家说的。上百双眼睛都瞅着他，佩服、怀疑，更多的是信任。队长马三喜十分清楚，牛大栓想干的事，10头牛也拉不动。他带头鼓起掌来。

牛大栓是在部队当兵抗洪抢险时入的党。他深知做为一名共产党员，最起码要具备两点，不怕吃苦，不怕吃亏。他的老班长、入党介绍人于四虎就是这两句话的忠诚实践者。在一次抢救落水群众的生命财产时，被洪水夺去了年青的生命。老班长的英雄事迹永远激励着牛大栓，离开部队仍时刻牢记：“在党和群众利益面前，要不怕吃苦，宁愿吃亏。”

队长马三喜是牛大栓的徒弟，曾在一个包车组，牛大栓又是马三喜的入党介绍人。兴办家庭农场时，马三喜当了队长，牛大栓把组里一台老掉牙的康拜因买了下来，为无机户义务代收。每当农忙抢收时，他起早贪黑连轴转，承包户对他这种吃苦耐劳精神，无不交手称赞。牛大栓年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我说牛大栓，你在那儿发啥楞呢？钱到手了，还不痛快回家。”老伴杨二丫风风火火闯了进来，打断了牛大栓对往事的回忆。

牛大栓径直走到会计面前，把3000元钱往桌上一放说：“这补贴款，还前年的挂账。”

“你个大傻冒，这到手的钱怎能让它飞了？我还留着给儿子结婚时用呢！”杨二丫一脸无奈，一个劲地埋怨。

“俺背着债不舒服，俺是党员，不能欠党的。”牛大栓斩钉截铁地说。马三喜又带头鼓起掌来。牛大栓这一带头不要紧，很多农户也纷纷偿还自己的欠款，乐的马三喜脸上开了花。

原来，牛大栓前年承包的那块300亩“尿炕地”，种子、化肥款是农场给垫付的。当年，因粮食受灾减产挂了账，去年他种的大豆丰收又卖上了好价，还了大部分。这回发的粮食补贴款，正好堵住这个窟窿。

牛大栓一身轻松地跨出门外，眼前春光明媚。他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望着远处被一夜春雨染绿的群山，心中感慨万千。“党的好政策如春风化雨，又是一个好年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