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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雯:人间向晚 (下)|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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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24 黑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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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向晚(下)

作者|陈凯雯

...


4、

随着父亲病情加重,糊涂失忆的时候越来越多。做了一次化疗一次放疗后,他的身体倍加虚弱。父亲开始控制不住身体平衡,在家里摔了两跤,半夜自己摸索着上卫生间,摔倒,躺在冰冷的瓷砖地上半晌直到被发现,也不肯喊人。问他为什么不喊人,他说想自己爬起来。

他糊涂的时候慢慢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他一遍遍问我忙不忙,催我去上班。还和从前一样,避开母亲悄悄跟我说她的坏话。可是出门他就可能忘了路,转个方向,他就可能忘了门在哪儿。才出院没几天,我们再次将他送进医院。在医院走廊里,母亲悄悄告诉我,父亲小便失禁。渐渐的,这样的次数越来越多,母亲不再替他掩饰,坐在父亲床头告诉我,你爸昨晚又尿湿了床。他不肯使用成人纸尿裤,不肯使用尿壶,不肯像邻床那样躺床上拉撒,坚持要到卫生间方便。可是他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常常还没等挪到卫生间,屎尿已经一泻而下。说话时,她的语气平静。说他要面子时,甚至像夸孩子一样笑着戏谑父亲,躺在尿湿的褥子上,把褥子焐了个半干。我瞥眼父亲的脸,他垂着眼似睡非睡地躺着,看不出喜乐,揣测不到他的内心。

天气越来越冷,父亲穿的比平常人多两件,意味着母亲需要为他换洗更多衣物。几番劝说之后,他放弃了努力,默许我们为他购买了成人纸尿裤。大张的纸尿裤铺在病床上,触目惊心。底下还铺着一张一次性纸床垫,像极了襁褓中婴儿使用的卧具但是躺卧在这套卧具上的人不是粉嫩婴儿,他的身体苍老羸弱如同老马,躺下时,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根根骨骼排序老去的皮肤失去厚实肌肉的支撑,层层叠叠褶皱像细密的蛛丝,空瘪的口袋一般疲软地披挂在身体上。搀扶着他,看他缓慢地斜坐起来,接过饭盒,一口一口抿着嘴缓慢地喝粥。母亲像训斥不肯好好吃饭的孩子,逼着他吃几块水果。一切,无不令人感到视觉的不适,与惶惧。

不能接受,不能习惯的人里面,母亲当然排第一位。面对父亲日复一日的孱弱,她不住地唠叨只要有人问候,不管人家是真情还是客套,不管人家看不看得懂,她继续不厌其烦地拿出父亲的病历和CT片给人看,事无巨细地向来人汇报父亲的状态。慢慢地,开始接受最坏的可能。她送我到医院走廊等电梯时,嘱咐我说:你一定要稳住,能拿主意啊。父亲患病以来,她跟人一说就哭,听医生说病情也哭,逢医生诊断需药听诊,总是小心翼翼地,定要我陪同前去。母亲从来不是个坚强,有主见的人。家就是她唯一的天地,丈夫就是她唯一的听众、观众、伙伴和情绪垃圾桶。照料得烦躁的时候,她责骂我为什么不像其他病患的子女一样彻夜轮值。我把请护工钱放信封里给她,她带着怒气一把拿却迟迟不用趁我陪着父亲,到医院走廊散步放风,一会回来,一脸羡慕地说几号床多有福,家里有个孩子,每天轮来医院昼夜照料和陪护老人。我问她,那人是农村的吧?不然怎么可以生那么多孩子?她说是。我的不满和委屈顿时也腾地窜出来,审判似地盯着母亲:“您有两个孩子,而我只有一个孩子,以后我靠谁? !”

母亲嗫嚅了,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站在门外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难言的苦状。挤在乘电梯的人群中,这个狭小逼仄的铁笼子从未像此刻那么令我渴望逃离。一次探望后,跟他们告辞,掩上门离去,我从站在病房外透过门玻璃里悄悄看着他们

年轻时,父亲脾气温和,母亲暴躁,吵了一辈子架。可晚年,我老迈的母亲与父亲彻底和解,她拿着毛巾一遍一遍檫拭父亲的手,悬挂在他俩头顶的药瓶静静地一滴一滴进行着静脉滴注。

想起小时候星期天,他们带我去看电影,回来的路上父亲将我抱在二八式自行车横杠上自己装的儿童座,母亲一只手扶着我陪伴在旁,两人推着车慢慢走着,一边絮絮说着闲话。车轮碾过,脚下的梧桐叶片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那是一年里最好的季节之一。转眼间,我也到了人生的秋天了,身边这两个陪伴了我半生的人,他们像飘落在车轮下的梧桐树叶,依次要跟我告别了。泪水奔涌而出,我知道我再也摆脱不掉这个地方这副场景。再不久,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将是我……我也终将飘落归尘,归于人生的宿命轮回。

小时候很害怕天黑。尤其是乡间的夜晚,月光透不进高而狭的窗,伸手不见五指,那种黑是彻底的,视觉神经失能的黑。浸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它酷似死亡,四处都是未知的危险,不知面目,不知往来方向,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智慧,都无能为力,只有将自己用被子蒙头搭脑地盖住,陷入温暖的黑暗,才会略略感到一丝心安。

可是绑缚在病床上的父亲无法逃避。只能无可奈何地着自己,黑暗的深处坠下去,坠下去。等待坠落到谷底的时间,常常由无数根塑胶软管、无数瓶滴注药水、无数颗药片、吸痰机、心电监护仪……还有被料理机粉碎,辨不出模样的食物糊、成人纸尿片,头顶大片大片白色的天花板组成。

我几乎小跑着到达院外的明亮天地。那里树是绿的,草是绿的,花是香的,湖水荡漾,鸟儿欢唱,人们在奔走,在吵架,在勾心斗角,不讲车德的私家车主在烦躁地摁着喇叭,逼着行人让路。一切充满生机,仿佛从来没有过病痛,没有过这么焦灼而无望的,绝望的等候。

...


 

5、

病灶继续转移,父亲的双腿首先失去功能。他摔倒的次数增多,站立时,双腿如筛糠。我们不许他单独外出,不许他身边无人。我为他先是购买了一只拐杖椅,他当玩具坐坐站站杵杵,开心了几天。很快,我又为他配备了轮椅。他拒绝,但又无奈。后来,我们推着他坐在轮椅上了两小时园博园。他坐在轮椅上推出医院,到酒店陪我过了最后一个我的父母双全的生日

身体的每一次变化,手机相册的日期都很近很近,新鲜得像刚拔出的草,散发着泥土的腥。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都不会太久。医生劝我给父亲换科室,换到九楼的康复科,说那里空病床多,有宽敞大阳台,还可以让老人坐轮椅到阳台晒晒太阳。这番说词听起来像是从拥挤的科室挪到了……天堂。

父亲终于彻底倒卧在病床上,不再需要下半身的衣物,插上了尿管。护理时,每隔断时间,拔开塞子,倒一次尿液。每天检查一两次,看是否大便,有,就找个人协助一个人帮忙扳侧他的身子,一个人快速地擦洗臀部和更换尿布。静脉注射越来越难输入。神志不清时,他胡乱动弹,针管拨动了,药液打入了肌肉,脚掌手掌,那些地方无一例外地鼓起来,成一块半透明的包块。于是用上了捆绑带,两只手被捆绑在床架上,享有极其有限的自由。清醒时,由于血管老化,被药物摧毁得更加脆弱,药液打入困难成了无解的循环。只能婴儿一样,脚背、小腿等处扎针。两只布满老人斑,枯瘦的手背层层叠叠扎满了针眼,淤青淤紫。尽管隔几天换一次胶布,固定留置针的胶布依然磨损得卷起了毛边。

长期卧床,他臀部的皮肤被尿液浸泡,不小心蹭破,得了褥疮。刚开始换药,他神智清醒,只要我在,他双手紧紧抓住被褥,不让我过来看见,只许母亲和护士帮忙。后来,母亲越来越累,护士也越来越多地叫不及,他不再避嫌。给他换药、擦洗,成了常态。来探望的亲戚看到我挽起衣袖,麻利地给父亲擦洗屎尿,啧啧赞叹。这帮老去的亲戚的赞美是埋有伏笔的,她们希望我做好楷模,为她们的子女树立榜样。我厌恶亲戚站在病床一端,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和母亲合作扳起父亲身体,裸露出他骨瘦如柴的下体,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洗,更换尿布的模样。

病房里三个病人合住,每张病床间拉着一条淡绿色的布帘,这是保留病患肉身的最后一丝尊严。但是,床位紧张的公立医院永远人进人出热闹如集市,礼节性探望的、送外卖的、巡视的医护不时推开门进来,护理的人嫌帘子碍事,多半将它拉在一边形同虚设。就这样,长期卧床的病人,无论男女常常被掀开被单,一览无余地袒露身体,在众目睽睽下换药、换衣物。他们像棵枯萎的植物,毫无春色地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这具走向衰败的肉身经历过什么,曾经有过怎样的风光,没有人记起。

身体消失了,它不由自己。意志消失了,它无可奈何。性别消失了,它不分男女。从前的喜怒悲欢、光荣或耻辱,也全部随同消失。

....2222



6、

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一点点走向无可挽回的衰弱的日子极其折磨人。母亲终于不再拒绝,允许我们请了护工,一位58岁的矮个壮汉。护理费一天150元,全天加值夜300元。我们让母亲回家休息,可是在家呆不了多久,她就出现在病房,虎视眈眈地盯着护工,看他给父亲喂水喂饭、擦洗。转身跟我们抱怨,说护工没有做什么事就一天300元。这钱,花得她心疼。只有用自己人能省钱,母亲的身体不能再硬撑了,我与弟弟商量,晚上他在病房值班,白天我在病房。可是只值了一个班,母亲就赶我走,她不放心。

她需要的其实只是我们陪伴。可是很久以后,我才领悟到这个道理。这场战役临近了尾声,血肉横飞,阵地尽失,死亡的气息弥漫战场。母亲瘦了一大圈,她的斗志和信念已经消失殆尽,只有感觉身旁还有战友默默帮她填着子弹,才能有一丝向生的依赖——这里,不是她一个人战斗。

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父亲要出门走走。我立即想,他怎么走啊,要两个人合力,一个负责从腋下抱起他的双臂,另一个抱住他的双腿,从床上移到轮椅上,然后用捆绑带固定他的半个身躯,防止摔倒。但是父亲很坚决,他要出门走走透透气。好吧,我上前来搀扶父亲,可是父亲身形缩小,变成了襁褓中的婴儿那么大那么轻。我双手托抱起他,向门外走去,父亲突然从我手中滚落,顺着台阶一级一级滚落下去……

爸爸!爸爸!我哭喊着惊醒。泪水濡湿的枕头一片冰凉。

瞒着父亲,我和弟弟已经给他看过次墓地。在他尚能交谈时,我们尝试跟他商量这个事,父亲坚决拒绝谈论。可是现在,我们悄悄为他定下了墓地。择一个阳光正好的上午动土,让工人整理修葺好。

同时,我为父亲去查访过数家养老院。公办的民营的,收费高的低的,都看过。不太好的,卫生间狭小昏暗,卧室墙纸脱落水渍斑斑,看得出从前是间小宾馆改建,房间里弥漫着烟味霉味和腐朽老人气息。走廊过道狭窄迎面走过一个冬季衣着臃肿,行动蹒跚的老人便可能阻塞了穿,只能侧着身体等待通过。正在听经理介绍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嘶叫,护理员立即奔进房间,我疾步跟过去护理员走到一个卧床老人榻前,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说“拉了。”立即覆盖上,大声叫唤个护理员的名字。这时,不知从哪个房间,一个中年女护工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一脸疲惫地拿着一卷卫生纸慢慢走过来。

条件好的养老院有着如同医院一样敞亮的环境,空调呼呼地吹着,冬暖夏凉两人间或三人间,房间里享有独立卫生间,四星级宾馆一样的标准设置,根据病患的身体自理情况阶梯收费最高的一个月5千元,不计入医药和纸尿布等护理耗材消费。这价格自然地筛选掉了我们这个四线城市中一大半老人,父亲在企业工作40年,每月退休金3000多元,不如在事业单位退休的母亲工资高。

养老院无论条件好,护理员需要一人护理5--6位身体状态不一的老人。无一例外地,那些躺卧在床上的老人房间沉寂得像座荒漠,只有护工进出时才有一些声嚣。那床遮盖住他们身体和病患的白色被褥,掩住疮疥与臭。所有养老院没有差别的,是独自坐在房间里看电视,或者集聚在客厅里看电视的老人们的神情。他们或拄着拐棍,或推着步行椅,或坐着轮椅,慢慢地,迟缓地行走,几乎无人谈笑。偶尔抬起混浊的老眼瞥眼进来的陌生人,脸上没有能够任何一色牵扯皱纹的变化更多默然地注视着电视机方屏幕。

这些垂老生命居住的房间里,最具有象征意味的器具是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针分针秒针,每根指针每一下轻微的挪动,都推动着时光流逝的悲伤。



3



7、

父亲最后的时光是在颐养院里度过。医生召集我们谈过数轮,他的病历CT片核磁共振片在一家家医院,一个个主任医生的手上流转,一个个黑色的专业医学术语印在纸上,在白大褂们的嘴里吐出,一次次让我们在印着密密麻麻的医学术语与免责条款的病危通知书上签名。我们像踏在悬崖绝壁的钢索上行走的瞎子,空虚无着,举着签名的水性笔战战兢兢,冷汗涔涔。当父亲最信赖的主治医生也开始语气平静地说,他提一个建议,建议我们将父亲转到好条件的养老院时,我们没人说话,母亲也不再迫不及待地流泪,我们无声地接受了建议。联系颐养院,救护车很快呼啸而至,将父亲从人满为患的公立医院病床上,转移到了私立医院。

他再不用护士满手臂、手背、脚背搜寻可以下针的血管了,这个瘦骨嶙峋的身体僵直,双膝弯曲,已经呈不可思议的Z字型躺卧两个月了,抬起来轻得像块木片。我们试着给他扳平双腿,用热毛巾一遍遍擦拭,按摩,试图让它们柔软一些,然而一旦试图按平或者扳动,父亲就哎哟叫疼。医生说按压的时候,双腿还有痛感是好的。这句话又点燃了希望,似乎这是棵内芯犹有绿色生机的树干,浇浇水还可能发出新芽。母亲每天捏几遍父亲的脚杆,问他“疼不疼?感觉得到吗?”父亲双目微阖似听非听,偶尔应一声。

放弃了抵抗,我们像决定归顺的士兵顿时松懈下来,气力是冰凉细小的蛇,从指缝间游走,尽管面目还残存着恶战后的狰狞,但是身体的每块肌肉,每条神经都可耻地出卖了我们。

我们竭力压着呼吸,隐约地,扁扁地嘘出了一口气。这口气缓缓从身体里吐出,积蓄了太久的恐慌、焦灼、不知所措,指责医院、指责医生,指责彼此不力的种种怨怼终于有了出口。我们丢盔弃甲,一败涂地。站在医养院宽敞明亮的双人房间里,我们竟然轻松地跟父亲开起了玩笑“爸,这里是六星级的标准啊,高干病房都没你这待遇。”父亲扭动脖子,四下打量着房间。这间房墙上暂时没装电视,院里给爸调来一台56英寸的平板电视,用架子搁在他病床一侧。电视设置在中央三台,轮番播放着喜气洋洋的文艺节目,喜气洋洋的广告。电视里的人们个个红光满面,笑意盈盈,色彩高度饱和,鲜亮得雨后彩虹铺满了打湿的草皮,每片玻璃窗,每块地板,凡是能反光的地方都不遗余力地散发着喜气,歌舞升平,欢乐今宵。

这时吃绝对放大到了第一位。父亲的餐谱以流食为主,母亲用料理机将面条、菜、肉打成稀烂的糊喂他,如果没有及时吃完,放一会米糊就结了块,看上去一锅肮脏糊涂,令人生厌。颐养院也一样,端来比母亲做的稍微好看一些的各种米糊面糊。从前父亲喜欢吃那种用最简单的工艺制作的传统甜食,比如重油重糖的老蛋糕、猪油饼、椰子饼干、甜烧饼。我常买些提拉米苏、芒果千层这类洋气的点心给他,他会好奇地尝两块,总觉得我买的东西贵,贵的就一定是好东西。只要吃了一口,不太喜欢也会将就着吃完。

一天中午,我去看他,颐养院正好在给他送餐,问我还有饺子要不要。我瞥了眼父亲,自作主张地说要一碗,饺子口感好,天天吃米糊受不了。已经极少说话的父亲,听到这话, 忽然大声地回应说“是的!”于是,我把病床调高,让父亲尽可能以坐起来的姿势吃饭。那天,我们父女俩非常愉快地配合着给父亲吃完了一碗米糊5个饺子。电视机里的人儿在唱歌,室内灯火辉煌,食物香气扑鼻。这些嘈杂的声光色,潮水一样热滚滚地翻腾而来,把窗外的寒冷萧瑟逼退,把屋里两个人心底的空旷逼退,有了股久违的心安。

冬天黑得早,走出颐养院时暮色已起,一轮血红的夕阳沿着远处高高低低的楼顶滑下去,很快被浓重的夜色吞没,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站在天桥上,我俯视着道路中央川流不息的车辆,映照在霓虹灯下的行人身影面目模糊,匆匆擦肩而过,各行其路,互不搭扰。这就是人生吧,最终,所有人都将分道扬镳,独自远行。

几个赶去上特长班的孩子背着琴盒从桥头一端说说笑笑地冒出来,一个孩子的琴盒撞了我一下,顾不上停留,孩子们旁若无人地追赶着,嬉闹着,蹦跳着,呼啸闪亮得像一支导弹部队,刺破了路口的无边暗寂。他们很快消失在另一端。我无限羡慕地遥望着孩子们远去的方向,那头就是最好的人间。

风吹过天桥,隐约夹杂着一丝烟火硝磺的气息,春节快到了,无论怎样,万物生长生生不息,下一个春天依然会如约而至。两个月后,我的父亲在清明节的第二天离开我们。那天正是阳春三月。

 上期回顾:陈凯雯:人间向晚 | 散文 (上)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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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简介

陈凯雯: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首届百名文学人才库工程入选者,作品散发于《天涯》《作品》《文学界》《芳草》《少年文艺》《都市》《意林》《长江丛刊》等,现居湖北黄石。

邮编:湖北省黄石市群艺馆    邮编:4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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