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斌：返乡札记（2-4）——祖宅情思、月是故乡明、梨树特产
家乡的房子闲置了很久，需要修整，我们便决定暂时住在镇北边老陶瓷厂旁边的堂姐家。堂姐家房前即是我们宋家的祖宅。房子早已无人居住，一直住在这里的三伯父已在几年前过世，堂弟在西侧建了新房。这幢祖宅墙面已有很大损坏，部分屋顶已被秋风所破。早先听母亲讲，这幢房子是祖父带领父亲哥几个建的，我就出生在这里。我努力思寻着我小时在这所房子生话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屈指算算，顿觉可笑：我在这里刚两岁时我们家就搬走了，搬到了凤山村，那时我还太小不懂“人事”，怎么能想得起来呢？我对这房子最初的印记，还是在祖父过世时，父母带着我来送祖父。那时我大概有五、六岁的样子，至今还模模糊糊记得屋里人很多，进进出出的，记得当时我还在想：怎么这么多人？爷爷为什么一个人在睡觉？显然那时我还太小，懵懵懂懂的，还不大明白人死是怎么一回事。斗转星移，岁月沧桑，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今天，伫立在祖屋前，面对这幢满目疮痍的老房子，我追忆着她的历史，让我感慨万千：这个祖宅蕴育了我们家族几代人，也承载着家族几代人的历史，如今，建设她的祖父、父亲和几个叔父也已不在了，而她还在见证着我们这些后代的兴旺。望着她低矮的身躯，我想：也许因为她承载的东西太多太多吧……以后再次回到家乡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她？再次追忆她的历史，再次缅怀逝去的先辈们……想到这，我情不自禁地拿出相机把她拍了下来，我要把她永留存于我的记忆之中。这时，我忽然发现一个很值得玩味的现象：我出生在这里，在镇子北边。而妻子和女儿出生在镇子里面，我们的出生地只隔一个小南河，我出生在“河南”，妻子和女儿出生在“河北”，看似远隔千山万水，实则只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我们全家三口人都出生在这同一个小镇，又近在咫尺，这是历史的巧合，还是上帝的安排？我不得而知。想必，当我的女儿青丝变白发时也会到这个小镇寻根的。到那时，我和老伴是否还能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跟随着女儿一起来寻找我们共同的根呢？正想着，堂姐在房后喊我吃饭，这才打断了我的思绪。经过几天修整，我们于6月5日住进了位于十道街的自家房子。站在这空旷的房间里，心中泛起一丝酸楚，这所房子我们接手后，在这里只住了两年，就漂泊在外，到处流浪，不知何时才能结束这种飘泊流浪，居无定所的生活。吃罢晚饭，夜幕已降临。我出了家门，去看看故乡小镇的夜景。夜晚的步行街，街灯初上，街两旁的商铺灯光照在街上，与街灯交相辉咉，使步行街显得十分宽敞明亮。我漫步在步行街，步行街上的大排当已陆续坐满了人，看到一些年轻后生在那推杯换盏，把酒论英雄，我也在不远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饶有兴趣，静静地望着他们。晚风徐徐吹来，看着看着，我也凭添了几分醉意……过了许久，我仰望夜空，一轮明月悬挂在头上，啊，今晚的月亮真亮！。我又在胡思乱想：有古人说，月是故乡明，我想，这位古人一定是在故乡才发出这样的感慨吧？所谓心明则月明，做为一个游子，回到故乡，有如孩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会感到十分惬意和温馨，所以，看到什么都是美好的吧。就象眼前这些家乡人，我并不熟悉，却感觉那么亲切，亲不亲故乡人啊！现在已进入八月，早晨去位于七道街的早市，看到家乡久负盛名的菇娘已经上市，噢，今天该夸夸家乡的特产了。说起家乡特产，主要有三大类：河西村的菇娘，梨树白酒和丰富的山产品。几十年前，我在鸡西日报曾经读到过一篇文章，题目是《家乡的菇娘甜甜的》，就是说的梨树菇娘，可见其历史了，梨树菇娘几十年来一直盛名不衰，远销到全省，甚至销到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梨树菇娘主要产在河西村，听乡亲们说，近年大碱场村和猴石村也有种植，但味道都不如河西村的地道，好吃。我在早市上就此就请教了菇农，据他讲，菇娘喜干旱的土质，河西村属沙土地，下雨也不会滂，而且，河西村是全区最早见到阳光的地方，地热潮，这使河西的菇娘最甜，上市也最早。据他讲，就是种大田，猴石村也要比河西村晚一周左右。真是十里不同天哪。最好吃的菇娘叫“铁巴菇娘”，果小些，晶莹剔透。听说，一亩地菇娘能挣五，六千元呢。它是河西村农民一项重要收入来源。梨树白酒以纯粮传统手工酿制，酒风醇香沌厚，蜚名牡丹江以东鸡西地区，其生产历史几乎与古镇同龄，具说，梨树白酒已被列入鸡西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梨树的山产品就更丰富了，山菜类，我所知道的有蕨菜。山薇菜（因其经茎杆长有棕色毛，杆稍卷曲，我们小时叫它'猴子爪’），有四叶菜，山芹菜，山白菜，小头葱，荠荠菜等。最有名，产量最大的要属蕨菜和山薇菜了。山蘑菇有榛蘑，松蘑，炀子蘑，小灰蘑，花脸蘑，雷窝子等，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这期中，榛蘑最有名，价值也最大。山果类有山梨（很象小号的南果梨），山核桃，山里红（野生小山楂），山丁子等。每到春季，妇女们便三五一群，挎着筐，兴高彩烈地去采山货，春天采蕨菜，山薇菜，夏天采蘑菇，秋天采山药和山果，这也成为了小城一道亮丽的风景。采回来的山货自家用不了，就到集市上卖。现在，在原中北村的位置建有大型山产品交易中心，也有了电商平台，全国人民都能尝到俺家乡的味道了。每年还有一些南方人到梨树蹲点收购呢。这也为家乡人增加了一份可观的收入。有些山货采回来是不能马上吃的。记得小时候，我们把采回来的山梨倒进缸里，上面盖一层捂梨嵩（一种没有叶片的嵩子），封上口，过十天左右，打开盖子，一股香水梨的味道散发出来，吃起来香甜香甜的。山核挑采回来要埋在地下，过半月左右外面一层青皮腐烂了，再挖出来洗净凉干，吃的时候把核挑放在弱炉火中烤一会，核挑烤裂了，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果仁取出来，果仁还不碎。不过，我们不大用这个方法，常用锤子砸，这样来的更快。我们小时侯采山货是为了补充我们匮乏的食物，现在不同了，现在崇尚绿色食品，山货的价值倍增，它变成了餐桌上的珍品，倍受崇爱，它才是真正的绿色食品啊。梨树 的山产品如此丰富，这得益于这里的自然环境。穆棱河流经这里，浸润着这片富饶的黑土地，四周群山环抱，森林覆盖率高，山中有多处泉水往外涌，一年四季不断。穆棱矿大庙，双胜村，穆棱矿七井暖泉，二道桥，河西山脚下，秀池铁路旁，猴石村公路旁等处都有泉眼。自从国家实施丰山育林政策，山林得到了有效的保护，使这里的山产品更加多样化。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愿家乡的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用它丰富的资源造福于家乡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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