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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空空是快乐

半杯空空是快乐

乐观向上,看事物要看积极的一面,专注成功:这就是我们现代社会的生存法则。但通往知足的真正途径或许却是学会做个失败者。
奥利弗·布克曼(Oliver Burkeman

译者:庞冰心(@

也许一直以来,我们寻找快乐的方式都是错的?摄影:亚伦·蒂利/《卫报》

在美国密歇根州安阿伯市郊的一个不知名的商业园区里,矗立着一座令人心酸的纪念碑,纪念人类那些破碎的梦想。但从外部看来,却并没有那种沉痛的感觉。即使当你走进去——公众极少有人这么做——也得花上一会儿功夫,你才能慢慢适应眼前看到的一切。这里仿佛是个杂乱无章的大型超市;每条过道两侧的灰色五金货架上都塞满了成千上万包商品,从食品到家庭用品,一应俱全。超市的显示屏里还会发出某种异常刺耳的声音,很快你就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与真正的超市不同,这家超市里每种商品仅此一件。总之,货架上的许多“商品”在真正的超市里绝对难觅踪影:它们就叫做“失败产品”,都是在上市几周或几个月后撤出销售市场的产品,原因是,几乎没有愿意购买这类商品。在产品设计领域,这个由北美消费品市场调研公司捷孚凯(GfK经营的仓库就得了这么一个绰号:“失败产品博物馆”。

这里是消费资本主义的墓地——代表着这种蒸蒸日上、成功至上的现代市场营销文化的阴暗面。或者说得不好听一点:这里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星球上独一无二的地方,你会看到,伊卡璐的“酸乳洗发水”就摆在同样不受欢迎的吉列“油性发质专用香波”旁边,距离它不远处,则是一种百事“早餐可乐”的空瓶子(1989年华丽诞生,1990年便呜呼哀哉了)。这家博物馆里还陈列了含咖啡因的停产啤酒品牌、印着牙膏生产商高露洁商标的TV餐(电视便餐:速冻盒装便餐,稍经加热,便可边吃边看电视)、自动加热的浓汤罐头(遗憾的是可能在顾客面前不定时爆炸)、还有一种不得不退出市场的小包装薄荷糖,因为它们长得实在太像美国街头毒贩子分发的微型袋装强效可卡因了。另外这个博物馆还是一种适合微波烹调的炒蛋寿终正寝的地方,这种蛋是提前煎好,包在一个带有自动弹起装置的硬纸管里出售的,通常放在车里便于食用(注:弹起时间不定,成为安全隐患)。

日本有个“mono no aware”(物哀)的说法,翻译过来大致就是“物之哀”:它精确表达了人们对于人生无常的一种苦乐参半的哀伤——比如说,上天赋予了樱花额外的美丽,又或者赋予人类美貌,到头来却叹:一切难免皆是世间转瞬即逝的美。只是这种观念慢慢延伸,暗示了博物馆经营者在面对她关心的晨起香蕉汁上的卡通画面,以及一种短命的狗粮幸运饼干Fortune Snookies时,有着何种体会。这位经营者是GfK公司的一位既低调又时尚的员工,名叫卡罗尔·谢丽。在她眼中,每种产品的失败都诉说着一个伤心故事,有关产品设计者、营销者,又或是销售人员的。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有一种东西挥之不去,那就是有人竟然会把自己的房贷、车贷以及家庭假日寄托在某种失败产品的成功上,其中就有伊卡璐“酸乳洗发水”。

“我真为这件产品的开发者感到难过”,谢丽指着这包无意中与强效可卡因的薄荷糖“撞衫”的薄荷糖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见到了那个设计者。我就不明白,他怎么会花时间了解流毒于街头的毒品文化呢?”她摇了摇头,接着说,“这些人只是想做到最好,可谁料,事与愿违啊。”

失败产品博物馆——消费资本主义的专用墓地 摄影:凯利·K·琼斯

失败产品博物馆本身就是一种意外,虽然是个让人更乐意接受的意外。失败产品博物馆的创始人罗伯特·麦克迈斯,现在是一名已经退休的营销专家。起初,他只是想收集一些日用消费品,创建一家日用品“参考库”,并不纯粹是失败产品。所以,在上个世纪60年代他就开始行动了,凡是自己能找到的新产品,他都会购买一件,并将其保存下来。很快,他在纽约上州的办公室就堆满了这些藏品,之后他不得不搬到一家由谷仓改装而成的仓库来储存藏品;后来,GfK公司收购了他的仓库,将其整个运到密歇根的商业区。但麦克迈斯忽略了一条证明其事业发展的真理:“大多数产品都会失败”。一些估计数据显示,产品失败率高达90%。仅仅不加选择地收集了一些新产品,麦克迈斯就已经预测到他的“宝库”将会包含大批的失败产品。

纵使如此,失败产品博物馆至今最突出的特点当属其首先作为一种可行的盈利性企业存在着。你或许早就以为,任何名符其实的日用消费品生产商都会有自己的这种藏品库——这是商家精心管理的一种可以帮助自己避免重蹈其对手覆辙的资源库。而每周都会光临谢丽门前的那些高管们就是我们鲜见他们失败的铁证。产品开发者过于专注他们下一次期望中的成功——不愿花时间和精力反思企业过去的失败产品——以致于他们只能在惨败后,才迟来意识到自己是多么需要了解GfK的藏品库。最令人感到意外的是,许多早已来过失败产品博物馆的产品设计者还到这里求证由自己公司设计的产品是否出现在GfK,还有在看到自己的失败“杰作”时感到惊讶的。显然,这些设计者因为自己不愿再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失败设计,失败产品博物馆就是为其保存了惨败样品,他们也视而不见。

失败无处不在。只是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宁肯选择避免面对那样的事实。

在所有最为流行的现代幸福与成功的秘诀背后,有个简单的哲理,就是专注正常运转的事物。然而,自古希腊与古罗马的首位哲学家诞生开始,对这种哲理的异议就一直存在:我们永不停歇地追求幸福感,或者说马不停蹄地实现某些特定目标,给我们带来了痛苦与折磨,还让我们的计划陷入困境正是追求的过程。我们不断地想方设法,来消除或避开不安全感、不确定性、失败与伤心等负面情绪,而让我们没有安全感,让我们焦虑、不确定或者不愉快的首要因素正是这种不断寻求方法的过程。

不过,得出了这个结论,也大可不必悲观。相反,该结论还为我们指出了另外一条明路:这是一种通往幸福的“负面途径”,需要我们在面对生活中尽力想要避开的事物时,采取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我们要学会享受不确定性、拥抱不安全感,并逐渐适应失败。事实证明,为了感受到真正的幸福,或许我们真的需要心甘情愿地体验较多的负面情绪——或者,最起码不要遇到难事儿就转身走人。

在自救的世界里,我们对乐观的执着感情最外在的表达莫过于一种称为“正面幻想”的技巧了:如果你在心里想象着事情往好的方面发展的画面,这种推理就会成真,事情向积极方面发展的可能性就会加大。的确,人类能够生存下来了,与人类倾向于对事物抱乐观态度密切相关,因此,进化也是那样影响我们的。神经系统学家塔利·夏洛特,在其著作《乐观偏见》(The Optimism Bias中总结了大量的论据,这些论据表明,正常运作的大脑倾向于夸大事物往好的方面发展的几率。研究显示,悲观者通常比乐观者更能准确把握自己影响事物的真正能力,后者有时会多自己的能力过分乐观。

不过,过分乐观的态度除了会让乐观者在情况不妙时感到失望,还会带来许多问题。在过去的几年里,德国心理学家加布里埃尔·欧廷根和她的同事进行了一系列试验,旨在发掘“对未来抱有积极幻想”的真相。试验得出了一些惊人的结论:花大把时间和精力死盯着事物发展的积极面,实际上反而会减少多数人取得积极成果的动力。例如,专家们鼓励一组试验对象在工作开始时,先想象一下自己如何在这周实现特别高效的工作,一周后,这组对象的工作效果却并不好。在另外一次精心设计的试验中,欧廷根先让试验对象轻微缺水,然后让其中一部分幻想自己在享受一杯冰镇、清爽的水,而其他人则参与另一项不同的活动。通过血压监测,幻想自己喝到水的试验对象的能量水平有了显著降低。幻想喝到水的这种积极态度让人们放松了自己对水的渴望,这样他们渴望喝水的动力越来越小。似乎在潜意识里,他们将幻想中的成功与已经取得成功混淆了。

当然,这样的结论并不一定意味着转向负面幻想就会比正面幻想好。但这恰恰却是斯多葛学派得出的其中一条结论。该学派起源于雅典,在亚里士多德死后诞生,并在之后近5个世纪里都作为西方关于幸福的主流思想。

对于斯多葛学派而言,理想的精神状态是宁静——与乐观思想者通常用的“快乐”一词所表达的兴奋愉悦之情迥然不同。而且,这种宁静并不是通过对乐事的追求而获得的,而是通过在内心培养一种“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心态而得。斯多葛学派认为,要想实现这样一种状态,就要学会面对负面情绪和体验,而不是逃避,相反,还要近距离认识它们。

斯多葛学派指出,生活中多数人都有一种错觉,认为让他们悲伤、焦虑或愤怒的就是某些特定的人、环境或事件。比如说,假如你邻桌的话唠同事惹怒了你,你想当然就认为这位同事是恼怒之源;假如你听说一位亲人生病并为之感到难过,认为疾病是你的伤痛之源也不无道理。即便如此,斯多葛学派认为,如果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经历,你就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这些外在事物本身并没有“负面”色彩。确实,你自己的思想以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被精确定位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真正让你难过痛苦的是你对那些东西持有的具体观点。话痨同事本身并没有让人感到愤怒,只是由于你认为要完成工作就不能被他人打扰,这是个重要目标。甚至只是因为你觉得亲人不生病才是好事儿,那么生了病就自然成了件坏事儿。毕竟,每天都会有几百万人生病,我们之所以不觉得难过,是因为我们对大多数人的身体状况并不在意。

对于乐观者来说,以上这种观点会让他们设法摒弃负面心态,代之以积极向上的心态。但相反,在考虑未来时,斯多葛学派的一位学者塞内加,往往积极建议我们细想并直面最糟糕的情形。事情出了问题(或将要出问题)时,一味的乐观只会造成更大的震动,同时,幻想事情糟糕的一面也会有其好处。长期以来,心理学家一致认同,人类快乐的最大障碍之一是“适应快乐”——任何一种新快乐源,小到一件电子小玩意儿,大到一次婚姻,其获得方式既可预见又让人感到沮丧,最后都会迅速沦为生活的大背景:在适应这种方式的过程中,我们的快乐在递减。紧接着,时常提醒自己,你可能会失去目前享受的任何一件东西,这样就可以扭转这种适应效应。想想看,你若随时都有可能失去自己珍视的某样东西,它便会从生活的后台转移至舞台中心,再一次为你带来快乐。

这种负面思考方式的另一个更为微妙但也却更强大的益处是消除焦虑。想想我们平时都是如何力图减轻自己对未来的担忧的吧,我们大多是在寻求一种安慰,想尽办法说服自己,最终一切都会好起来。但安慰也是一把双刃剑。短时间看来,安慰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正如一切形式的乐观主义,都是需要时刻保持乐观心态的:比如安慰一个身陷焦虑的朋友,你经常会发现,安慰的话说完没几天,他就又回过头来向你求助。更糟糕的是,安慰实际上会加剧焦虑:如果你在安慰朋友时,说他害怕的最糟糕情形不会发生,那么你也无意地向他强加了一种信息,那就是如果发生了,后果将会不堪设想。整个过程,你都在为他的焦虑上紧发条,而不是在帮他放松。

斯多葛学派也注意到,事情并不总是会有良好的结局。但同样有一点是可以保证的,就算事情出了问题,几乎可以肯定的是,结局不会像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失业并不一定会让你挨饿、判你死刑;失恋也不一定会让你的人生从此悲苦终老。那些恐惧只不过是你关于未来的一些不合理判断。受斯多葛学派影响的心理学家艾伯特·艾利斯曾说过:“关于未来要发生什么事,最糟糕的就是你夸大了自己对它的恐惧。”花些时间,给自己一个浮想联翩的机会,仔细想想糟糕的事情在现实中会坏到什么程度,这样你就会时常把深不可测却又捉摸不定的恐惧变得具体又易于控制。通过正面思考获得的快乐往往稍纵即逝,且无比脆弱;而负面幻想则会让人的内心产生一份更值得信赖的宁静。

你的备用早餐——美国密歇根州安阿伯市郊“失败产品博物馆”中适合微波炉烹调的炒蛋 摄影:凯利·K·琼斯

回到本文开头提到的“失败产品博物馆”,我们不难想象,“讨厌面对失败”的心态,作为那种“乐观思考”文化的另一个风险,是如何让货架上陈列的许多产品出现在失败产品博物馆的。这里的每一件产品都是经过一系列会议商讨通过才推向市场的,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人料想到某件产品的悲剧命运。也许,没有人乐意预料产品失败的景象;又或许,有人觉察到了不测,却不愿将其提出再议。即便他们都对产品的发展前景心知肚明,营销人员还是会执迷不悟地把更多钱投进劣次品:那样的话,他们既可以刺激一些销量,还能维持自己的一点点面子。待到真理显现时,最初的产品开发者就已经转向开发其他产品,或到其他公司谋职。没有什么人会投入多少精力去发现问题出在哪里;失败产品所有参与者的行为都不谋而合,或许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用说再提产品失败的根源了。

还有一个问题会造成我们不愿反思或分析失败——不管是我们自己的还是他人的——那就是,分析失败会彻底扭曲描绘成功根源的美好画面。书店里摆着林林总总的大部头名人自传,比如其中一本,《如何致富:一位白手起家的英国富豪企业家的智慧精华》,作者为千万富豪出版商菲利克斯·丹尼斯,出版于2006年。这是一部很有趣的著作,与其他同类作品传达的智慧相似:要想致富,你就需要有顽强拼搏、甘愿冒险的精神。但牛津大学管理学理论专家杰克尔·邓雷尔的研究显示,即使是最失败的人,身上也很有可能具备这些素质特征。只是因为失败者很少写书。然而,冒了险却没有成功的人,就算写了自传,你也未必去看吧。

幸运的是,面对失败时,采取较为健康的方式来分析失败可能比你想的要容易。斯坦福大学的心理学家卡罗尔·德维克的研究表明,我们如何看待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我们会有何种失败经历,或许说得直接一点,我们可以慢慢转变自己的看法,更加积极地看待问题。德维克认为,每个人对才能及其由来都有自己的“内隐观”,或者说无以言表的态度,所有这些看法是一个连续体,依据各自不同的看法,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也各不相同。有的固守“先天能力决定论”,认为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有的则坚持“后天能力增长论”,认为能力是可以通过挑战和辛勤工作培养出来的。如果你是那种强烈想要避免失败经历的人,那么你极有可能属于德维克连续体的“先天能力决定”派。支持这种理论的人将挑战视为他人要求自己展示天赋的机会,因此,在他们眼中,失败尤为恐怖:这表明,他们试图展现自己的优势却没有达到他人的期望。举一个比较经典的例子,某个年轻的体育明星总被外界鼓吹是“天才”——但后来却因缺乏足够的练习,没有能够发挥潜能。如果才能是与生俱来的,他的这种推理就不言而喻了,何苦费心证明呢?

“后天能力增长”派则不同。因为他们认为能力是通过应对挑战培养起来的,对于他们而言,失败经历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失败说明了一个问题,他们触到了目前自己能力的极限。若是没有触到极限,是不会失败的。在这里,我们给出一个举重训练的类比例子:当肌肉被推向当前承受能力的极限时,肌肉纤维就会撕裂并重新愈合,之后就变得更加强健。在举重运动员看来,“坚持训练到失败”并不是接受失败,而是一种策略。

值得高兴的是,德维克的许多研究指出,我们并不是不知变通地靠一根筋承受生活中的失败。单是了解“先天能力决定论”与“后天能力增长论”的区别,就有一些人转变了自己的观点。或者,当下次失败造访时,值得这样一想:如果你又没通过考试,或是生活中弄砸了什么事儿,只是因为你目前的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如果你想用“后天能力增长论”鼓励孩子,德维克建议,你要注意称赞孩子的勤奋努力,而不是他的聪明:过于专注后者可能会加剧“先天能力决定论”的定式心态,导致孩子更不愿意面对将来失败的风险;“后天能力增长”派的心态更有可能让人获得不断的成功。但从更深层次来看,认为能力可以靠后天培养来提升,不管将来能否取得什么杰出成绩,这种方式都会让人更快乐。这是一个双赢的建议,而这个建议唯一的前提就是你要学会心甘情愿的认输。

也许,没有人乐意预料这些产品失败的景象 摄影:凯利·K·琼斯

积极、乐观思考的大师们不忍去想,人们拥抱失败本身,而不只是作为获取成功的工具,这个过程中或许会有快乐。然而,正如受禅宗思想影响的作家纳塔利·戈德堡所说,失败中的开放与坦诚,一种脚踏实地面对现实的精神,似乎是处于更高层次的成功所不具备的。许多人私底下或在半公开场合都会自诩是个完美主义者,完美主义是这类人的其中一个特点,因为它几乎不是什么性格缺陷。但完美主义实际上是一种受恐惧驱使、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避免失败的心理。在极端情况下,这是一种让人筋疲力尽并长久处于高压之下的生活方式:研究人员已经发现,完美主义与自杀事件的发生比万念俱灰与之的关联更大。发自内心地接受失败,而不只是将其作为通向成功的垫脚石,一味地忍受,就是要卸下这个时刻提醒自己永不犯错的包袱——让自己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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