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笑话的首要准则之一,是你要知道这笑话的“点”在哪里。比如,你要讲好这个笑话:
(哈姆雷特的两难选择:2B or Not 2B)
你首先得知道哈姆雷特那句经典独白。如果你很不幸不知道的话,那建议去把大学学费要回来。不过话说回来,那句独白的主题——死亡,以及我们如何面对死亡——差不多是人尽熟知的。所以这一类笑话通常会有比较广泛的听众基础。
还有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哲学家泰德?科恩在其著作《笑话:笑料中的哲学思考》中提到的:
亚伯拜访他的医生,做例行体检,得知他换了不治之症,只有一天可活。亚伯回家,把消息告诉了妻子莎拉。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这一噩耗。之后,亚伯对莎拉说,“亲爱的,这是我的最后一晚了,我们还是早点上床去好好享乐吧。”“好的。”妻子说。然后他们就“做”了。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亚伯醒来,捅了捅莎拉,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当然可以,亲爱的,这是你最后一夜了。”然后他们又“做”了一回。三点的时候,亚伯又醒了,对妻子再一次提出要求。“看在上帝的份上,亚伯,你早上可别起来了!”
当然,死神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甚至那些讲笑话的人自己,也成了靶子。
(面对死神,老头说:“拜托??把我妻子带走吧!”)
科恩写道:“死亡固然是可怖的,但以此取乐,却让人获得某种平衡。”
幽默的作用之一,在于应对压力和不幸。而当我们面临死亡时,这种应对机制便被发挥到极致。老话说,“死亡容易,逗乐却难。”其实,死亡也并非易事,尤其当考虑到我们多数人将以何种方式结束生命时:
有时候,此种环境中的“看护”人,更像是“懒得看护”人。心理学家罗德?马丁称,这种情形下,
幽默常常被用来对抗那些阻碍我们幸福的人或事。有些愚蠢、无能或是懒惰的人,常会令我们感到受挫、恼怒或心烦,让我们在前行的道路上重重受阻,而通过拿他们开玩笑,我们可以减少他们带来的沮丧感,并让他们为此付出小小的代价:娱乐大众。这样说太过抽象,这儿有一个具体例子,是我助手马克?菲利普?艾斯肯纳西的故事——想必您已在前几页关于民谣歌手的故事中读到过他。他的母亲在十个月前死于癌症。这是马克的故事:
我的妈妈是我见过最独立自强的人。顺便提一句,我可是见过杰夫·高布伦(译注:美国演员,常扮演“古怪”角色)的。恰恰因为我妈太“自立”,住院的日子里,每当她起身寻求护士帮助时,对她来说有如一场噩梦。
大多数护士都很和善、勤劳、负责任。也有一些更喜欢待在休息室——只是“喜欢”而已。
很不幸的是,让我妈印象最为深刻的,恰是那些懒散之辈。我妈说,住在医院的晚上就像折磨,半夜醒来找护士时,只听到一句:“我手头还有事儿呢!”,然后就完全被置之不顾了。
很多时候,压根儿就没人来照料她。她嗓音如此虚弱,以致于无法通过对讲机传达出去;而有些护士也压根儿不想进来看看。这真叫人蛋碎。
让我惊讶的是,尽管遭受如此“虐待”,我妈坚持认为这可是绝佳的漫画素材。
第二天下午,在我匆忙下班去医院看望她之前,我给几个漫画家朋友发了封邮件。第二天一早上班时,我在收件箱里看到了本杰?史华兹的作品:
“我手头还有事儿呢!”
还有这幅,利亚姆?沃尔什:
“抱歉,米勒夫人,我手头还有事儿呢!”
最后还有这幅,大卫?斯普瑞丝:
“不好意思,我手头还有事儿呢!”
我赶紧奔向医院,迫不及待要给妈妈看这些漫画。这时机十分微妙,因为医生们已经提出了“最终医治方案”。我们要把她转移到城外一家康复中心,帮助她增强体能,同时尝试接受另一种化疗。
家里的一拨人聚在病房里,传阅着漫画,大笑,我们还把它们贴到了公告板上。每当一个“恶护士”进来,妈妈就会打量着那个护士,然后盯向那些漫画,笑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滑下来。
至少在那些时候,生活对我妈妈来说,是妙趣横生,充满希望的。每念及此,我也感到很开心,尽管知道故事最终是怎样的结局。
现在,每当我想起妈妈,不管有多么想她,我知道至少有一件事是真的:
“娃儿,你麻麻可真是了不起噢。”
谢谢你,马克。顺便提一句,她的小孩儿也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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