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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力:假期调休没意义,要的是延长
2013-12-12 23:06 

        假日办成功的成为了众矢之的,2013年的调休备受诟病,假日办又出台了一个自作聪明的2014年休假方案:元旦一天,除夕没假,气哭了春晚总导演冯小刚,气哭了广大上班族。

要我说,所谓的调休无论以什么样的模式进行,都不会有好下场。中国公众要得并不是调休,而是假期延长。至于对文字游戏一般的所谓调休已经非常厌倦了,这种以为讨巧式的调休安排,只能是火上浇油。

中国为什么就是不增加假期呢?

各方的解释很简单——要避免假期带来的GDP下滑。这个逻辑是这样过来的:当初之所以出台黄金周,正是因为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冲击,国家为了拉动内需,而在99年第一次实行了黄金周的放假安排。当年全国出游人数达2800万人次,旅游综合收入141亿元,假日旅游热潮席卷全国。那时候的长假制度也被视为是拉动内需、促进消费的一大举措。

但从之后几年的数据却表明,长假拉动经济增长实际上是一个伪命题。

依据中国旅游业数十年的数据发现,所谓假日经济拉动经济增长,只不过是一场梦。按照国家旅游局的数据,实行黄金周休假制度前的1985年到1998年,14年间旅游业的增长基本保持在两位数以上;而1999年实行黄金周以后,除受非典影响的20032004两年,旅游业年收入的增长也基本保持在10%13%左右,即使是在首次实施黄金周的1999年,旅游业总收入最高增长率也只达到16.4%。黄金周的集中性、突击性花钱,对年度总消费的增长速度并不会起到积极作用。稍有经济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一个家庭、乃至一个消费者的年度总消费总量基本是一个恒定值。如果长假期间,集中消费了,肯定会在假期后少花钱,以求收支上的总体平衡。

于是这种论调就成为了近年来国家一直不再公休假期的重要原因。

类似的论调喧嚣尘上,甚至有专家统计出了假期损耗。以劳动力损失来看,10个左右的完整工作日,乘以全国2亿人/日的劳动人口数量。据2012年城市人均产值数据,劳动生产率以每天百元计,即2000亿元。若问损失上限,则号称可达2万亿元——这其中还包括基础设施和旅游景点的低质投资及超额损耗、消费品质的降低、环境污染等成本。人口老龄化,劳动工资快速增长,于是长假的机会成本快速增长。

当然,这种说法在过去几年也许是对的。但经济学就是这样:过去对的,现在不一定对;过去错的,不代表一直错。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只有在某种条件下的适不适合。

就像长假对经济的作用到底是拉动还是拖累?答案已经发生改变了。因为中国公众的消费能力快速提升了。如今,中国的长假并非是太多,而是太少。

简单来说,为什么99年之后的长假没有在带动消费上起到决定性作用呢?一个主要问题就是居民消费能力上的不足。以一线城市近些年来的数据情况来看,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年增长情况是10%左右,扣除物价因素则维持在7%左右的水平,十年的增长率接近一倍。然而与此相对应的,是黄金周消费的边际效用正在递减。造成这种情况的结果,并非是长假本身对于消费的带动过低,而是因为中国的假期过少。

过少的假期让中国的消费潜力难以爆发,于是长假的边际效用递减,增幅不断减小。这并不是因为假期对于消费的带动已经失去意义,恰恰相反,太多的消费饱和了太过稀缺的长假。因此从这个角度来说,更多的长假事实上是有利于中国经济转型和刺激消费增长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事实上,公众对于长假或者说黄金周的渴求可以从数据上得到直观体现。08年,五一黄金周被取消,另外三个传统节日“借鸡生蛋”,然而原本以分流为目的的假日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那一年国庆节,出游人数同比增长22%。而到了09年这一数字进一步井喷,分散出行的小假期没有起到作用。当年十一黄金周出游人数达2.28亿人次,同比增长28.5%,实现旅游收入1007亿元,实现了之前历年黄金周最高。可见,就从公众需求来说,黄金周的存在仍然是不可替代的。

中国人假期少的问题,几年前已经凸显。2009年,全球知名的美世人力资源咨询公司对全球62个国家雇员的假期进行了调查和统计。以“每周工作5天,且有10年工龄”的员工为样本,奥地利和马耳他应该是世界上拥有最多带薪年假的国家,中国以10天带薪年假和11天法定节假日共21天,排名倒数第三。2011年,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发布了一份“带薪休假全球排行榜”,排名榜首的是巴西和立陶宛,假期总时长为41天,中国仍以21天排名垫底。

可以说,假日办的所谓三套方案对于渴望休息的人群根本不是解决之道。矮子里拔将军,这只是公众在没有更好的解决之道之后的退而求其次。中国在完成了整体经济的快速发展之后,需要重新审视为经济付出努力的人们的感受,也许,增加假期并非是政府放弃增长的一种福利手段,而恰恰相反,中国很可能在增设假期的过程中,重新找到转型的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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