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骆以军是标准的60后,可我仍觉得他与我们内陆80一代的语境没差,这大概是我不断沉沦那些琐碎故事的原因所在。
在日本,有一种名曰都市传说的东西,即不存在的神秘传言,譬如地铁尽头是坟场之类的荒诞怪谈,故宫深夜有前朝鬼魂出没等等,这些虚无缥缈的故事为我们平平无奇的现实生活描摹上一层绮丽色彩,这大概也不能言之为后现代等高级说法,就如骆以军从来也不是真的要拼接炫技,只不过在这激荡不起一丝涟漪的残酷平庸中,仰仗变态的想象力飞跃城市上空,俯瞰芸芸众生。
确实,骆胖没有特别好的地方,文笔谈不上上乘,说故事的技巧也谈不上上佳,而我频频被他文字网住的原因在哪呢?在不到三分钟的谈话中,他大概称自己为废柴有五次之多,而我也能清晰的记住【经验匮乏者笔记】这本薄薄小册子曾带给我的震撼,那是废柴与废柴的惺惺相惜,变态与变态的相濡以沫,我在那些恍惚遁入阴暗小巷尽头的故事中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哎呀,掉转头来就是我自己嘛!
他大概也是那种对世界存有不灭好奇心的怪咖吧,可以把一桩简单到不值一提的事情描绘成川端康成笔下的某个梦境,这实在有一些炫学与装逼之嫌,可我甘之如饴地享受着这种一如老友对谈的亲切氛围,骆以军之于我的文学意义,大概就是我连“大师”的门牌号都找不到时,不远处的那个猥琐畸零人提着昏暗风灯说:“嘿,随我来吧!”
如果说【西夏旅馆】在频频勾引深埋于我内心的暴力与血腥,那么【谴悲怀】则是一部怜悯之书,而其余的【我们】和【脸之书】则是会让他周遭友人汗颜的八卦读本,我有时会怀疑,一个常年不上班不太接触世界,就知道接孩子上学放学的父亲是否会丧失那种原始野蛮的创作力呢?
我当然期待骆以军能在有生之年给诸如我这般的恹恹读者更多惊喜,但如若不能,能听他絮絮叨叨的说故事也不失为一项简单的乐趣,很想在多年以后的某个下午,随意推开台北某间粗陋咖啡馆的门,然后就偷偷地跑到他绞尽脑汁的桌子前说:“喂,听我给你说个故事。”
相信在那些哄堂大笑的喧嚣后头,我们都有面目全非的过往,那些曾零散跳入我脑海的想法,都在他奇怪的笔调下一一落地,让我禁不住握住那只悬停的手道一声“谢谢”。(《脸之书》书评/骑扫把的饭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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