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08月05日
Shaena Montanari经常有人问我，作为一名古生物学家的意义或目的是什么。大多数人认为这无非就是检查恐龙骨骼化石，或者穿戴“印第安纳·琼斯”式的全套装备探索沙漠深处。然而我却认为探索古老的生命形式，即使它们在当今地球上再无活着的代表，仍然是一项迷人且重要的科学开拓任务，“灭绝”通常是首先映入脑海且最具说服力的词语。
大多数人认识到，从各种定义上讲，地球都正处于环境危机之中。海洋和陆地环境中的物种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走向灭绝，但是这里有一个重要的问题：这种灭绝的速度和所谓的“正常”速度有什么不同吗？
1848年解剖前的牛津渡渡鸟标本
这恰恰就是古生物学是价值无法估量的学科的原因——为了了解现代灭绝的深度和严重程度，需要在整个漫长的化石记录中，对物种灭绝的速度量化确定。由杰拉尔多·切巴洛斯（Gerardo Ceballos）和其同事发表在《科学进展》（Science Advances）杂志上的一篇新的报告，提供了最新一轮的决定性证据，表明人类就是大幅加快脊椎动物灭绝速度的唯一元凶。
多年以来，“背景灭绝”速度——除“五大灭绝事件”以外，有多少种物种在特定的时间段内灭绝——这些计算中所用的数据基于海洋无脊椎动物记录。据推测，海洋无脊椎动物比陆地哺乳动物生存的时间更长，所以从化石记录中重新计算哺乳类动物的背景灭绝速度时，数值翻了一番，至每100年间每10,000物种中有1.8种灭绝（缩写为1.8 E/MSY）。在这项新的研究中，这一数字谨慎地四舍五入为每100年间每10,000种物种中有2种灭绝，并被应用到其他脊椎动物群体中，这是因为只有哺乳动物的化石记录足够好到可以直接进行衡量的地步。
使用各种计算，切巴洛斯等人估算现代灭绝速度是背景灭绝速度的8至10倍，这取决于分析有多保守。如果只使用已确认的灭绝物种（不是在野外灭绝或可能灭绝），现代灭绝的速度仍大大超过预计的2 E/MSY。
“过去114年间，在背景灭绝速度为2 E/MSY的情况下，被观察的脊椎动物物种灭绝所需要的年数。”切巴洛斯等人。——2015年现代人类导致的物种消失加快：进入第六次大规模物种灭绝。《科学进展》
正如图中所示，公元1500年至1900年间，记录的脊椎动物物种灭绝数量原本应该在800至10,000年间才会出现，而不是短短几百年。他们指出，自1900年以来，有468种脊椎动物物种灭绝，高出按照背景灭绝速度所预计的9种。这些数字非常惊人，然而更糟糕的是，这些新的数据表明，人类工业化以及栖息地被破坏，这一速度还在持续加快。
还有人经常问我，他们为什么要关心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对于普通人来说，现在中国的一种青蛙被正式宣告灭绝，这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呢？事实是，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将会导致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严重缺失，这将对人类产生直接影响。没有蜜蜂农作物就不能授粉，一个种群当前遭遇大规模灭亡，食品生产有可能大幅下降。如果没有大量微小或肉眼可见的物种保持生态系统清洁、有序，那么水系就不能得到净化。没有多样的生态系统，人类根本无法继续繁衍存续。
绿色和平组织人士在飞越非法开采木材区时看到的一片非法采伐区，见“亚马逊寂静的危机”（The Amazon’s Silent Crisis）报告第二部分， 2014年10月14日在巴西帕拉州。根据绿色和平组织的报告，运送木材的卡车在夜里会将非法采伐的木料运送到锯木厂，在那里进行加工，之后将其当作来自合法途径的木材出口至法国、比利时、瑞典和荷兰。
尽管学生们学到的知识中首先就有一条是“相关性并不等于因果关系”，然而累积的大量证据表明，人类历史的这个时期与过去6500万年间最高的灭绝速度相关联，这很明显不是巧合。事实上，很明显是人类直接造成了某些物种的灭绝，如斯特拉海牛（大海牛），在欧洲被发现后的27年间因捕杀而致灭绝。斯特拉海牛这样的悲惨故事在人类历史中反复上演，导致如渡渡鸟和南非小斑马这些物种灭绝。
芬兰自然历史博物馆中保存的斯特拉海牛骨架。
我非常同意这篇新发表文章中作者的观点，如果人类迅速行动起来，仍然可以阻止其中一些物种的灭绝，主要通过停止对栖息地的破坏。而关系到古生物学，这样的研究证明了这门学科不可否认的重要性，它能让我们了解地球如何在过去和现在应对物种灭绝和环境变化问题，以及未来可能出现什么情况。
译 戴莉娟 校 陈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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