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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了成都,从此没人和我说话

2016-12-21 00:01 | 豆瓣:余故人

“开始的时候,总想着要找个也受过伤的人在一起,原想着大家都受过伤害就会疼惜彼此,不会再让对方受一丁点伤。后来终于明了,心里都藏着太多事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就如掺几种酒喝醉后最难受。”


01

有火车缓缓而来,从遥远的地方来,或许也要到遥远的地方去,谁知道呢。只有车身摩擦铁轨发出呼呼的声响,穿透灰灰蒙蒙的夜,肆意地传往四方,忽然间来到忽然间又消失,不留痕迹。

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阿西赤裸着上身站在阳台上,听着楼后的轨道上火车路过发出的声响,眼底生出荒野,灰灰沉沉,就如藏进往事里的苍白有增无减。

阳台上水迹斑斑,阿西双肘靠在护栏上,冰凉沿着血水一路侵袭,直奔胸口。又或许,那里才是所有冰凉的源头吧。

阿西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嗒嗒嗒,打火机按了几下也没点着烟头,阿西有些恼火,耍手丢进垃圾桶。他妈的,阿西对着垃圾桶嘟囔了一句,转身进屋里找打火机,女友已经睡着,均匀地呼着气发出轻微的声响,阿西撇着嘴角笑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女友还是笑自己。

与其说是女友,还不如说是个戏子。

两个已经不相爱的人一起吃饭睡觉,热情相拥,蜜语甜言说我爱你,一松开怀抱又仿佛两个陌生人。陌生到除了对方的名字,剩下的一无所知,真是可笑至极。但是想想,又何必去过多的了解彼此,大家都带着一身的伤,相互依偎,只不过是想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找个寄托罢了。

她是个戏子,阿西又何其不是个戏子。

暗红色烟头在暗夜里忽明忽暗,和远处依稀亮着的街灯纠缠不清,有风吹来,吹过阿西赤裸的上半截身子,干瘦的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阳台散发着一股酸臭味,就如垃圾堆里猫狗的尸体腐烂散发的气味,阿西却没有一丝恶心的感觉,在他搬到这儿的时候,这股气味就存在了,住久了也就习惯了。

地上不知凌乱摆放了多久的几个花盆,盆里的花草早已死绝,枯萎了的枝叶挨着土粒安静躺着,死气沉沉。

这是以前某个人临走前搁在阿西这的,她叫阿西帮着照料,她不久就会回来拿走。不久是多久,一别之后,杳无音讯。

阳台上被湿气浸锈的铁栅栏把屋里和暗夜隔开,还围着一层破了几个洞的细铁丝网,听说这是拿来防蛇的,楼后经常有蛇出没,这些调皮的小东西有时会溜进楼里吓唬人,阿西怕蛇,很怕,怕到一看到蛇就全身起鸡皮疙瘩,这大概和阿西小时候在河里摸鱼结果摸出一条对着他吐信子的大东西有关。

没有人喜欢失眠站在阳台外吹冷风,阿西也一样,“真他妈见了鬼,一个一模一样梦做了两次,”阿西把烟头扔进厕所,“真是阴魂不散。”

阿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自言自语。

拿手揉揉眼角,雨似乎停了吧,还听得到滴答滴答的落水声,阿西近视的双眼看不清灰蒙的夜,更看不到夜里雨丝,所有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像梦里她那样模糊。

阿西做了一场梦,一场荒唐梦。

梦里阿西一个人在一条陌生的长街缓步前行,路灯闪着黯淡的光色,诡异凄冷,阿西又醉了酒,跌跌撞撞,用手扯开脖子上的领带,把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搭在肩头,幽长的街道上不见一个路人也不见一辆过往车辆,阿西低耸着头像一具行尸走肉。

然而梦里所有的场景又是似曾相识。

阿西已经记不得哪时候也做过同样的梦。梦里他就那样迷迷糊糊在街道上游荡,不知哪来不知何往,或许梦里的人知道,但梦里的人是他又不是他,走着走着阿西发现身旁有人路过,随手一抓便牵住了路人的手,阿西回头,路人就变成了她,她冲阿西淡淡地笑,然后阿西也傻傻的跟着笑。

“梦里随便一个路人我回头便成了她,我说爱你的那个人我认识,人挺好的,要好好过。”阿西拿起笔在日记本胡乱写上几句话语。

“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啊?还那个人挺好的要好好过,真是可笑。”阿西又摘开笔盖重重划掉,一笔两笔三笔,最后干脆随手一扯揉巴揉巴丢进垃圾桶。

阿西拿了身旁的毛巾进了卫生间,打开水蓬头的开关,还好,水不是很冷,凉凉的水丝的从头皮顺着皮肤流到眼睛流到嘴唇然后流到脚指,这感觉就像一个女人在对着耳朵吹气然后慢慢靠近亲咬住耳垂,而阿西却只能任其摆布。

水蓬头“嗒”掉在地上,险些掉进马桶里,阿西弯腰捡起来丢在窗子的搁物处,阿西每次洗澡的时候水蓬头都会掉下来,阿西修过两次后就放弃了,已经没心思再对着它骂娘了,只是每次洗完澡后阿西就没有安上去,然后每次去洗澡的时候又被女友安上去了,真是个恶性循环。阿西是个没耐心的人,所以每次都宁愿拿着管子冲。

冲完澡出来,阿西回房间看了看女友,女友发着均匀的呼气声,不时吧唧吧唧嘴巴。阿西转身轻声关上门,点上最后一支烟,戴上耳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愣,烟灰全落在拖鞋上,墙角老旧的电风扇在费劲地扇着风,风里全是热气,吹得阿西眼里热出了汗。

歌里的男人在唱:

张小姐你要走吗

请你回头看一看我啊

此去一别何时再回

我没哭只是风沙迷了眼

阿西喜欢上这首歌,是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恰巧也姓张,叫张三诺。

转眼间又是一年仲夏,张小姐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02

大四时,阿西喜欢和三诺躺在学校足球场的草皮上,彼此不言不语,就这样安静地望着天空,夏日里的星际总是让人着迷,远远近近地闪烁着光,亿万光年的奔波在一瞬间凝聚。

阿西转过头看四周暧昧依偎额恋人又回过头来看看三诺。在旁人的眼里阿西和三诺像极了一对奇葩的恋人,不拥抱不暧昧,不挨在彼此的耳边说甜言蜜语。可阿西和三诺毕竟不是恋人,至多也只是像而已。

三诺总是喜欢穿浅蓝色的牛仔裤配一件纯白色的衬衫,把衬衫夹进裤子里,走路时把手插进口袋里,配着一头短发,从远处一看,活脱一个假小子。阿西认识三诺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短发姑娘了,三诺微笑着对阿西说:

“阿西你真不幸,在遇见你的前一天我恰好剪了短发,而且我也不会再留长发了,所以你还是死了看我留长发的样子那条心吧。”

阿西心里想,其实我见过你长发的样子,却最终没说出口。

更不幸的是三诺剪的短发发型和阿西的都一样,三七分,连染的颜色都相似。

“你说我俩要是再穿一样的衣服裤子,那岂不是帅爆了。”

“你滚,听起来傻爆了好不好。”

三诺对阿西无数念叨的提议嗤之以鼻,阿西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但当有一天他遇到了三诺,结果发现三诺这小妮子比他还沉默寡言,从此他发现自己成了话痨,整天围着三诺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三诺,你今天没化妆吧,你素颜怎么这么吓人,不,你化妆也吓人。”

“我说三诺,你用的是什么洗发水,你丫的不知道我有鼻炎吗。”

“三诺,你大姨妈来串门了么,抢老子雪糕吃干嘛。”

三诺:“......”

阿西第一次遇见三诺是在学校的足球场上。

阿西心烦的时候就会去足球坐坐,带上耳机和一盒烟。阿西也说不清为什么心烦的时候就想往的足球跑,这或许与他喜欢踢足球有关吧。

那晚阿西塞上耳机躺在草皮上发呆,三诺在旁边红着眼眶拿手碰了碰他,阿西摘下耳机问她干嘛,三诺支支吾吾话也说不清楚,阿西指了指烟盒问她是要烟吗,三诺点了点头。阿西不说话,把烟盒和打火机丢给三诺。阿西很矛盾,自己抽烟,却讨厌抽烟的姑娘。

三诺不会吸烟,点了半天终于点上火了,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小口,结果还把自己给呛着了,抚着胸口咳个不停。三诺的反应把阿西乐坏了,心想,不会抽烟还抽什么啊,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那晚的前一段时间三诺失了恋,其实也不算失恋,都还没未开始,哪来的结束。

三诺喜欢一个男生,喜欢了很久,俩人相识半年,一起做兼职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日久生情,三诺对他产生了好感,只是不好不好意思说出口,于是一直把情愫深埋心底,而那个人也处处表露了对三诺的喜欢。终于有一天他对三诺表白了,三诺心里欢喜嘴上却故作矜持说我回去想想,明天再给他答复。

三诺还没得及尽欢,没来得及全世界宣告自己要恋爱了的时候,他朋友看不下去给三诺发了条信息,给她发信息的那个人三诺也认识,是他比较铁的一哥们儿。他朋友跟三诺说其实他是有女朋友的,就是我们学校的女生,俩人在一起一年了。

三诺脑子一阵嗡鸣,顿时觉得自己好傻,也觉得那个人也太可怕,相处这么久,他竟然掩藏得这么好,演得这么像,一丝痕迹不露。

“你跟他相识半年了,他有没有女友你真的就一点都没发觉吗。”

“他从没跟我说起,我也从来不问。你不知道当时他对我有多好,我两个不在一个校区,我要是没来得及吃早餐,他就会骑车送过来,连我来大姨妈了他都会送暖手袋过来......”

阿西不再说话,瞥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西,你相信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你说他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他的女友多一些。”

“我不知道。”

若是他真的爱你的话就不会脚踏两只船,就不会在你跟他闹翻之后从此消失无踪了,全世界都懂的道理,就你一人困在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里,别人进不去,你呢,对里面的世界恋恋不舍不愿出来。

“可是我只希望我爱的人也只爱我一个人啊,我不愿和别人挤在一个心脏里。”

“以后会遇到的。”

03

阿西第一次遇见三诺是在大三的老乡会上。

阿西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本来是从不参加老乡会的,结果一个要好的朋友硬拉着阿西陪他一起去,阿西无奈,随手拿了一副黑框眼镜戴上出门,阿西有风眼,冬日的冷风一吹眼里就莫名其妙出了泪。

朋友在路上跟阿西开玩笑说:“我带上你是为了你好,万一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那不是赚到了。”

阿西笑了笑,他还会爱上谁,谁还会爱上他。

一件穿了两年的黑色皮夹克,米色的休闲长裤,下巴好久不刮的胡子,一副黑框眼镜,沉默寡言不懂幽默。阿西自认不会有女生会喜欢他这样的男生。

老乡聚会上阿西举杯和旁边的几个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就不再说话,有人看向他时他也扬着嘴角笑笑,尽管他认为自己已经努力装得足够像十分开心的样子,但还是和房间里氛围格格不入,阿西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他记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身旁的人总嫌他是个话痨,喋喋不休,可是如今已经变得沉默寡言了。

阿西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上了火,烟草的香气顺着气管流进向肺部,阿西长舒了一口气,发现对面墙角有一个短发姑娘在看他,阿西习惯性地对她笑笑,墙角的姑娘也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阿西起身走到那姑娘所呆的墙角处。

“我见过你,”阿西说,“在锦里的的一条巷子里。”

“那当时的我是什么样子啊。”

“笑得很美,你那时是长发,身旁站着一个男人在拿相机拍你。”

她不再说话,红了眼眶。

“你叫什么名字。”

“张三诺,你呢。”

“叫我阿西就好。”

阿西第一次遇见三诺其实是在锦里的一条巷子里。

阿西以前在三诺前男朋友的店里做兼职,三诺那时的男朋友比她大了八岁,搞二手车生意。阿西在锦里看到三诺的时候,三诺正在对着男友的镜头笑得欢喜,阿西路过,匆匆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只是三诺没心思去记住阿西,阿西却记住了三诺。

三诺跟那个男人谈了两年恋爱,两年里三诺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吃饭睡觉同居。谈着谈着结果三诺发现自己成了小三,还被骗了一万块钱,三诺从来不用家里的钱也不拿那个人的钱,那是她做了两年兼职攒下的钱。说是骗,其实也是三诺心甘情愿给他的,他一说店里的资金周转有困难三诺就毫不犹豫地把卡给了他,虽然不多,却也能解些燃眉之急。

三诺在发现自己莫名其妙成了小三之后,就得了抑郁症,后来自杀了。没死成,被人救了,没敢跟家人说,朋友凑钱给她开了医务费,陪她在医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从始至终没来看过她一眼。

阿西在老乡会上遇到三诺后两人成了朋友,后来两人一起吃饭一起做兼职一起看电影,两人在冥冥之中相逢,彼此寄托依偎,时间久了互生好感关系变得暧昧起来。

直到……阿西跟三诺表白。

三诺没答应阿西,原因是阿西的朋友跟三诺说阿西其实有女友,两人在一起有一年了。从此阿西和三诺断了联系,直到有一晚阿西坐在足球场上躺着,三诺跟他要了一支烟。

三诺:“阿西,你相信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你说他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他的女友多一些。”

阿西:“我不知道。”

三诺:“你就是那个人你怎么会不知道。”

阿西:“我没说过我爱她,我只说过我爱你。”

三诺:“那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那么久。”

阿西:“我不知道。”

阿西:“大概是想在夜里找个寄托吧。开始的时候,总想着要找个也受过伤的人在一起,原想着大家都受过伤害就会疼惜彼此,不会再让对方受一丁点伤。后来终于明了,心里都藏着太多事的人不适合在一起,就如掺几种酒喝醉后最难受。”

三诺:“那你对我大概也是这样,只是想找个寄托罢了。”

阿西:“不一样,你很特别。”

三诺:“我知道你说我特别也只是因为我剪了一头特别的短发而已。”

阿西:“也不是,我说你特别是你真的很坚强很独立,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

三诺:“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阿西:“我说过我爱你,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三诺:“可是我只希望我爱的人也只爱我一个人啊,我不愿和别人挤在一个心脏里。”

阿西:“以后会遇到的。”

三诺:“可是我不想要什么以后,我就要现在。”

阿西:“好。”

三诺:“可她怎么办。”

阿西:“我已经和她分开了。”

04

早晨女友把我叫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昨晚在沙发上睡着了,烟灰落了一地,墙角的老电风扇还努力地转啊转,我揉揉双眼,起来打了个哈欠,舒展着身体。

女友洗完脸后,在镜子前抹抹画画,头也不回淡淡问我:“阿西你昨晚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光着身子被子也不盖,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

“昨晚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就起来抽几根烟,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或许是昨晚着了凉,我脑袋发晕,感觉天昏地暗的,于是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脸盆积满水,猛地把整张脸都浸在水里,睁开双眼,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男人浮肿着眼也在看着我,我急忙把头抬起来,结果水溅了一地。

女友一脸怪异地看着我,有点像是在看一个精神病患者。“阿西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这段时间怪怪的。”

对啊,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我连自己都搞不懂我自己了。

我洗漱完了出来的时候看见女友正在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我过去帮着她收拾。我问她:“这是又要出差啊。”

女友笑了笑说:“公司有点事,要去外地几天。”

我说:“这次又要出去几天。”

女友说:“不知道,到时再打电话跟你说吧。”

我放下她的衣物,转身走进厨房,准备做些早餐。我对着外面喊:“那我去做份早餐,你吃了再走吧。”

女友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急着要走。”说着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起身拿了包就要往门外走,我听到话语急忙从厨房赶出来,看到女友正打开了门准备出去。

我对女友说:“三诺,那个人我认识,人挺好的,要好好过。”

三诺表情错愕一下,怔着看我,三诺撇了撇嘴角代表微笑过了,然后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我有发现她的眼眶泛过一丝红色,又或许只是我自己心理作怪看花了眼。我发愣看着三诺关上的那扇门,自言自语:“三诺,保重。”

我不知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直到我随手拿起一件白T恤套上拖着一双软料帆布鞋出门。我在街角的的花店跟老板娘寒暄了几句随便买了几盆花儿,然后去隔壁的一家超市买个水蓬头,才顺着原路返回,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我低着头缓步前行。是啊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大概是个怪人,头发凌乱,满脸憔悴,像个疯子。

我把阳台上随地都是的烟头已经枯竭的花盆收拾干净,在向阳处摆上几盆刚买的花儿,转身回到卧室收拾好行李,我才突然发现原来我这几年搁在衣柜里的旧衣服已经这么多了,行李箱根本装不下。

带不走就算了吧。

我找来纸笔,本想给三诺留几句话语的,告别也好祝福也罢,可想了半天,想来想去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有把笔搁下,留下一串钥匙,关上了门。

阿诺离开成都还会回来,可我要走了。

我要离开这座城,这座城对于我而言已经太陌生,陌生到我只能和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我知道,真正的三诺早已经离开了我,现在的三诺已经不是我的那个三诺,我的三诺早已经在很久前离开了我身边,从那起,这座城再没人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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