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5-11 21:00 | 豆瓣：闯祸大王
1
自从上了飞机，苏亮已经偷瞄旁边的女孩不下五次。他有点小兴奋，以前幻想过无数次在旅行途中的艳遇，今天总算让他给碰上了。虽说之前坐飞机，旁边也坐过好看的，但这次不一样。
今天的这位，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妖精味儿，像是勾着男人往她身上瞅似的。苏亮一上飞机就看见了她，当时还想不知道谁会走狗屎运，能和这妹子近距离接触。没想到，最后这好事儿落在了自己头上。
因为苏亮的位置紧靠过道，所以在他给女孩让位置的时候，俩人自然的有了交流。苏亮心中窃喜，想着一会起飞，自己该如何在妹子面前展现自己男性的魅力，之后说不定下飞机还能约一发。
但现实总是很骨感。除了“麻烦您让一下”“谢谢”，旁边的美人儿似乎没有和苏亮交流的意思。苏亮几次三番想打破俩人之间的安静，但都失败了。
飞机已经快要接近目的地了，苏亮有点沮丧。
起飞之后，女孩先是在和旁边同行的人聊天，然后就一直在看电视剧。那个电视剧他有点印象，最近公司的女同事们都在说，好像叫什么《鬼怪》。他本来想借着电视剧打开话题，但吃完飞机餐之后，女孩便要了条毯子，看样子是打算睡觉。苏亮起飞前脑补的艳遇，就这么夭折了。
苏亮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女孩，他心想，看样子计划的艳遇没戏了，但占点便宜应该没什么问题，反正人已经睡熟了，估计摸两把，揩揩油也不会被发现。况且这次坐的是夜班飞机，机舱里灯光这么暗，就算真被发现了，也没人能证明。
空姐再次播报了即将达到目的地的广播。时间不多了，苏亮观察了一下周围乘客的情况，调了自己的靠背，又装作不经意间碰了碰女孩。看到没什么反应之后，他将手缓缓伸向了女孩的胸前……
2
苏亮第一次吃女孩的“豆腐”是在地铁上。
那天，地铁上的人格外多，大概是因为周末和节日重合的缘故，一下班，大家一个比一个着急。苏亮随着人流挤进了车厢，在寻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他一回神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女孩，而此时俩人的姿势相当暧昧——因为他扶着栏杆，女孩整个人就被他从正面环抱着，而且因为前后都有人挤着，女孩的胸部，就像两团软软的棉花糖，贴在苏亮的身上。
虽然尴尬的姿势源于地铁人多的缘故，但女孩多少有点不乐意。这样的姿势持续了一站地的时间，之后女孩就赶紧换到了别的位置。尽管当时苏亮也太不好意思，但事后，他回味当时的感觉，却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有点刺激，又有点兴奋。
打那之后，苏亮开始有意无意的从身边的女孩身上揩揩油，吃点“豆腐”，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儿，谁让这些女的一个个穿得都那么骚呢，摆明了想让人摸摸两把。
3
“你干嘛？”一声惊呼，打断了正在享受的苏亮。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眸子。他急忙把手收了回来，旁边的女孩已经按了呼叫铃，并且摇醒了一起的同伴。
空姐闻声很快地过来了，周围的乘客也纷纷探头，女孩大声向空姐控诉苏亮趁她睡着，对她进行性骚扰的事。但因为只是单方面的控诉，空姐不好判断，只能向周围的乘客询问，是否有人看到。
也许是怕惹上麻烦，也许是真的没人注意，大家纷纷摇头，表示对性骚扰的事一无所知。因为没有人证，苏亮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被他摸了的女的，基本都不敢告诉别人，就算有个别发生争执的，他只要表示自己不是故意，对方也就没法追究。
但这次，似乎有点麻烦，不过没有人证，所以他只要表示自己不是故意，估计最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4
苏亮打开了家门，把行李扔在沙发上，转身进了卫生间。
“呵呵，想让警察抓我？没那么容易！”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虽然女孩报了警，但因为没有证据，加上苏亮一口咬定自己不是故意的，所以警察也只能放人。
苏亮心里十分得意，男人摸女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有些女人就是大惊小怪。
对于两小时前在飞机上的事，他似乎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怎么回事儿！”苏亮起床后，看到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镜子中的人明明就是昨天他在飞机上摸过的那个妹子。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急忙用水洗了把脸，但眼前的结果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拿起手机，点开拍照功能，切换到自拍模式——屏幕上的脸和镜子中一模一样。
苏亮有点慌了。
难道是撞鬼了？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疑问，但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叮咚”短信提示音响了，没有号码显示。苏亮奇怪，但还是点开了短信：
“既然你这么喜欢吃豆腐，那现在起，我们换换。”
短信的最后没有落款。苏亮反复读了几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换了身体——从现在起，他就是个女人了。
5
“死变态！”苏亮心里一阵恶心。
上了公交车到现在，后面一直有只手在他屁股上摸来摸去。起初，他以为是人太多，但换了几次地方之后，他发现，屁股上的手好像还在。
亮猛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公车色狼”给盯上了。
他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但对方却在一本正经的看手机。看这样子，就算苏亮喊抓色狼，对方也不会承认。苏亮感到非常憋屈，明明是知道“咸猪手”是谁，但却没法给自己讨回公道。
此刻，苏亮的心里似乎有点明白当初被自己骚扰的那些女孩眼神里所包含的意思了。
……
自从苏亮变成女人，公司里总有男同事跟他开玩笑，末了还不忘在他屁股上摸一把。坐地铁的时候，他也总能感觉到身旁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甚至有一次他还感受到某个器官在他屁股上蹭来蹭去。
他曾试图跟公司的HR投诉，但得到的反馈是，首先作为女员工，穿着不要太暴露，其次要懂得自爱，学会和男同事保持一定的距离。
至于地铁上抓到的“咸猪手”，人家一句“人太多，不小心挤得。”，轻轻松松就把问题丢回给他。
苏亮彻底体会到了被他摸过的女孩们的感受——有苦说不出，弄得不好，反而还会被说成是自己不检点。
现在，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始担心如应付那些可能出现的“咸猪手”。无论是在地铁、还是公司，他无时无刻不是胆战心惊。他想把遇到的事告诉别人，可是大家却只会跟他说，让他离那些人远一点，要不就是告诉他，这种事情很常见，不要大惊小怪的。
渐渐地，苏亮开始失眠，性格也变得阴晴不定，经常无缘无故的大哭或者发脾气。有时，他睡觉的时候，还会突然惊醒，觉得有人在摸他。他开始讨厌一切的触碰……
大概是因为苏亮的情况越来越差，最后在精神科医生的建议下，苏亮被送到了精神疗养院。
在住进疗养院的第二天，苏亮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又变回了曾经的他——那个在地铁里、飞机上伸手吃女孩“豆腐”的他。
而这次，镜子中的他似乎把手伸向了自己……
（本文首发于“黑洞故事”，原名《再见，咸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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