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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它来说,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谈恋爱了

光棍节又来了,作为一个单身的人类,虽然无人陪伴,但你至少还能幻想未来某天和心上人“比翼双飞”的景象。但对于一些鸟儿而言,谈恋爱不仅是个“老大难”,有时连这样的想象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锡卡南嘉野生动物救援中心(Cikananga Wildlife Center),是印尼国内最大的野生动物救援中心,这里累积救援野生动物4000多只,其中大部分都在情况好转后回归自然。那些因种种问题而无法野放的个体将最终留在救援中心内度过余生,不过它们的后代有朝一日终将会继承父辈们的遗志,重新回到野外。

锡卡南嘉野生动物救援中心救助的动物。来源:cikanangawildlifecenter

救护中心的鸟儿大多数都有着悲惨的过往:它们很多是从小被人从窝里掏出,从此远离亲鸟和巢树,有的在运输途中死去,有的侥幸活下去运抵市场售卖——蔚蓝无垠的天空变成了狭小的不足0.1平方米的竹制鸟笼。

幸运的是,来到救护中心救助的鸟儿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工作人员为它们提供了干净的饮水、健康的食物、宽广的活动空间,最重要的是为它们找到了同伴。

而其中却有着唯一的例外。它是一只雌鸟、身体健康,貌不惊人,全身上下唯一可圈可点之处便是额头上那块老紫檀珠似的冠羽,像是珊瑚凝固之后的泪珠。它的叫声清脆而响亮,大多数时候都安静的停憩在笼舍内一根不引人注目的枝干上,像一位思索的王后,偶尔像一支箭一般冲向地面松软的泥土,从枯枝败叶间叼出一只肥胖的蠕虫。

世界仅存的色拉马红额噪鹛2017年9月21日拍摄于锡卡南嘉。来源:hbw

从外表上看,它似乎与隔壁笼舍的鸣鹛们没什么不同。但事实上,它是这个世界上已知的、最后一只色拉马红额噪鹛(Garrulax rufifrons slamatensi)——一个仅分布在爪哇岛中部色拉马山区的独特亚种。

西爪哇亚种(左)及色拉马亚种(右)对比图。来源cikanangawildlifecenter

它是这世上最孤独的鸟儿:没有家人、没有伙伴、没有朋友、也没有子女和伴侣。由于笼鸟贸易,原本分布在它出生地——色拉马山野的种群可能早已崩溃。

这个偌大的世界留给它的只有一间小小的、受到严密监控的鸟舍。鸟舍里没有四季变化,没有盛夏时毛茉莉被微风打散的芬芳,没有旱季时细流穿过碎石间叮咚的响声,也没有清晨第一缕阳光穿破林间带来的阴阳交错,“比翼双飞”更无从谈起。

如果说色拉马红额噪鹛因为无处寻觅伴侣而注定面临孤独终老,那么“错爱”带来后果同样不容乐观:新西兰有种水鸟名叫黑长脚鹬(Himantopus novaezelandiae),就因“谈恋爱”而导致本种极度濒危。你没看错,就是“谈恋爱”。

黑长脚鹬曾广泛分布在北岛中东部和南岛大部分地区,可如今却成了世界上最稀少的水鸟之一,野外纯种个体数量不足100只。如今只剩下南岛麦肯奇盆地的一小片地区还有分布。

一只巢穴附近的黑长脚鹬,拍摄于Twizel附近© 新西兰环保部。来源:nzbirdsonline.org

导致这种衰落原因有很多,例如水利设施的修筑,外来物种入侵等,但造成纯种黑长脚鹬的数量大幅减少的最主要原因居然一种“禁断之恋”。

大约在十九世纪初,人们将它们的近似种黑翅长脚鹬(Himantopus himantopus)从澳大利亚人为引入至新西兰,最开始只限于部分地区,在1870-1940年间爆炸性增长。除了取代原栖息地内的黑长脚鹬之外,黑翅长脚鹬还会和一些黑长脚鹬杂交并产生可育后代,这种自然杂交个体不仅适应力很强,而且由于黑长脚鹬实行终身配偶制,一旦一只纯种黑长脚鹬选择了一只黑翅长脚鹬或混血个体作为伴侣,那么对繁殖种群而言,它的基因库已经被浪费。在纯种黑长脚鹬日渐稀少的今天,这种杂交行为正变得越来越常见,因而成为纯种黑长脚鹬剧减的主要因素。

黑长脚鹬和黑翅长脚鹬的自然混种2011年11月拍摄于蒂卡波湖附近。来源:nzbirdsonline.org

1981年,野外黑长脚鹬种群数量达到历史最低值——23只成鸟。尽管后来随着保育措施不断加强,野生种群上升到93只(截止2016年2月数据)。但在黑翅长脚鹬包围之下,圈养繁殖所野放的个体仍然是最重要的种群生力军。

秋冬季节迁徙造访我国的勺嘴鹬(Calidris pygmaea)也是一种为谈恋爱发愁的鸟儿,它们发愁的原因不仅是没对象,更是没钱(食物)+没房(栖息地)。

勺嘴鹬是一种小型涉禽,每年6月到7月间在俄罗斯东北角的楚科奇半岛海岸线和沿着堪察加半岛的地峡附近繁殖后代,并在冬天来临前沿着太平洋西岸进行迁徙,迁徙距离超过8000千米,途中经过日本、朝鲜、韩国、中国大陆、台湾,最终来到它们越冬的东南亚地区。印度、孟加拉、斯里兰卡、缅甸、泰国、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及新加坡等多个东南亚国家均曾录得勺嘴鹬来访的纪录。

勺嘴鹬图片:颜军(武汉市观鸟协会)

2010年,由国际鸟盟针对其重要繁殖地──俄罗斯的楚科奇半岛的调查报告显示,全球仅余下120~200对勺嘴鹬。而1970年调查时,仍有近2000到2800对,2000年数目下降至1000对,2005年仅余下少于400对,这表明自2002年以来其种群减少了88%,每年的个体数目均急速减少。

研究认为造成其数目急降的主要威胁发生在迁徙路线上。勺嘴鹬主要在潮间带活动,以蠕虫、小型红蟹、微型腹足动物为食,一生基本上都在海边附近活动,很少会离开海岸线。

我国是勺嘴鹬一个极为重要的中转站和越冬地,大部分的勺嘴鹬都会花时间在东海岸停留换羽。江苏南部沿海滩涂是勺嘴鹬迁徙途中已知的唯一一个换羽地,每年春秋,勺嘴鹬在这片滩涂上停歇的时间总计超过六个月。广阔的滩涂湿地和潮间带丰富的底栖动物和小型鱼类为迁飞的鸟类提供了换羽和继续飞行所需的能量。

黄海地区滩涂面积广大,但是迁徙期的勺嘴鹬仅在位于南黄海的盐城东台条子泥滩涂、如东小洋口和东凌滩涂高度集中。从东台到如东的这片滩涂,几乎是所有成年勺嘴鹬迁徙的必经湿地。

然而这片区域富有生机的海滨滩涂却是全世界最受威胁的生境之一,大规模的开发沿海滩涂作为城市发展或工农用地都导致了勺嘴鹬觅食范围剧减。全球变暖也可能导致其繁殖地缩减——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勺嘴鹬将可能将在10年到20年内踏上灭绝之路。

如东洋口港航拍图,可见中心位置的滩涂围堰。来源:南通市政府

根据IUCN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勺嘴鹬从1994年时的易危级(VU)提升到了目前最高等级的极危级(CR)。它们已经被列入国际迁移性物种公约(Convention on Migratory Species)(CMS)附录一和附录二中,在生物多样性和自然保护协会(BANCA)和世界自然保护基金会(WWF)的支持下,包括缅甸的马达班湾(Gulf of Martaban)、孟加拉国的索纳迪亚岛(Sonadia)以及泰国的曲琴湿地(Khok Kham)等勺嘴鹬重要越冬场所已经被提名进入拉姆萨尔(Ramsar)国际湿地公约,以上地区的偷猎形式已经得到很好的控制。

被环志的勺嘴鹬27图片:Pavel Tomkovich

此外,在2004年成立了勺嘴鹬保育行动小组,后于2010年合并为东亚-澳大利西亚候鸟迁飞区伙伴关系(East Asian Australasian Flyway Partnership)勺嘴鹬项目组,以实施和拟订行动计划,监测和调查繁殖地和主要越冬场所,并开展社区教育活动。在国内,阿拉善SEE任鸟飞民间保护网络合作伙伴——“勺嘴鹬在中国”长期致力于勺嘴鹬的保育事业,广泛开展湿地巡护与勺嘴鹬等鸟类的种群调查,切实推动了栖息地保护等工作。

人类是否应该帮助鸟儿“牵红线”?这个问题目前还存在争议。但是,人为破坏生态无疑是大家一致反对的——我们不希望鸟儿们的恋爱悲剧源于人类的自私与贪婪。(编辑:Y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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