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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陨落的太阳(第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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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简 

      周胜辉,副研究员,大学文化,麻城作协主席。长期从事文学的创作与编辑工作,历任麻城市文化馆文学辅导组长、业务部主任、副馆长、馆长等职务,2004年以后赴省作协任职,先后担任湖北省作家协会文学院《新作家》编辑部主任、《都市小说》杂志执行副主编、《长江丛刊》杂志副主编。在各类报刊上连载、发表长、中、短篇小说等文学作品百余万言,传记和作品被辑入多种选集和辞书中。




阅 读 提 示

本文稿件由作者本人提供,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篇作品为中篇小说,总共十四节。受微信平台文章字数限制,我们分七次刊发,每部分刊发两节。

今天发第七部分(第十三至十四节),故事结局。

如有插图,与文本未必关联,图片可能来自于网页,本刊非为盈利,若有侵权,请联系主编删除。

不曾陨落的太阳

作者:周胜辉

原载于《都市小说》2013年第六期

第十三节

    雪还是断续的下,父亲也日见衰竭,他的鼾声渐趋缓慢而沉重,眼见得进的气少,出的气多,随时都有可能离世了。看到这副情景,我也只好干脆打消回城的念头,继续蜗居在祖屋里,静静等待着父亲大限的到来。

    这天傍晚,絮絮的雪还在天井里曼舞,浅浅的风则在门缝里沉吟,我依然蜷缩在火塘边,如一尊塑像,心里空无一物。就在这寂静无聊的时刻,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忽然由远及近,从门外传来,敲打着我日趋脆弱的神经。我扭过头去,看着紧闭的门,心想,在这冰天雪地里,会有什么访客踏雪而来呢?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股寒气夺门而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我紧了紧身子,定睛朝门口看去,刚与来人一照面,我的眼顿时就圆了,觉得好像有一曲歌谣在心头奏响,呵呵,我还以为是谁呢,来客竟然是我的丈夫啊!只见他裹着一团雪雾,站在门口微笑着,笑容如火焰般在我眼前燃烧。这一刻。我真的喜坏了,心里也充满了欢乐,我尖叫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就朝丈夫扑去,也顾不上害臊,就和他紧紧拥到了一起。

    房里的母亲显然被我的叫声惊动了,也进了堂屋,丈夫赶紧把我从怀里推开,跟母亲打招呼。母亲则微笑着把丈夫让到火塘边,让他在火塘边烤火,随后就连忙张罗晚饭去了。

    坐定以后,我也恢复了常态,便拉着丈夫的手问:“这大的雪,你是怎么进山的?”

    “走呗。”丈夫轻描淡写地回答。

    “啊?”我瞪大眼睛,嗔怪地说:“你发疯呀?路这么远,山这么险,你不要命了吗?”

    “呵呵,”丈夫笑着回答说:“想你呗,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再说,我也想看看岳父,如果太来晚了,怕是看不上了。”

    “油嘴滑舌。”我甜甜地看了丈夫一眼,随即一个紧要的问题突然涌上心头,便急切地朝丈夫问:“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儿子呢?他怎么办啊?”

    “在家呀。”丈夫不假思索地说。

    “什么?”刹那间,与丈夫久别重逢后的喜悦突然在我心中荡然无存,我的心全部被儿子占据了,便瞪圆了眼睛对丈夫说:“这冷的天,你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你有病呀?”

    丈夫的脸色稍微有些不豫,不以为然地回答说:“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儿子这么大的人,应该自己能够照顾自己了。”

    “胡说。”我很不满意丈夫的这种回答,不由得又气又急,反问他说:“我们的儿子我还不知道呀?他能够做得了什么?是会洗衣服还是会做饭呀?你……你也太不负责了,哪有你这样的父亲呢?”

    在我连珠炮似的质问下,丈夫不知道是理屈词穷还是不屑与我分辨,只是微锁着眉头,什么也不说。当然,此时我也顾不上继续责备他了,马上拿出手机,拔通了儿子的电话,然后语气哽咽地对儿子说:“儿子,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让你受苦了,你在干什么呀?”

    “你说什么呀?”儿子似乎有些茫然,半晌也没有回答我的话,这一刻,我的心更疼了,正准备再对他说些愧疚的话,却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的儿子已经开口了:“妈,不要紧的,我已经能照顾自己了,你们放心吧,家爹现在怎么样了啊?”

    这一下,轮到我呆住了,我很怀疑这是不是儿子说的话,因为一直以来儿子只知道关心自己,从来不知道关心别人,就在数天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在责备我不该丢下他来山里照顾家爹,没想道今天却主动关心起家爹的情况来,这在以往完全是不可想象的。这些天之内,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谁在他身上施了魔法,让他脱胎换骨了呢?我还在胡思乱想,又听到儿子用高兴的语气说:“妈,我已经学会自己做饭了,菜炒得可香呢,等你回来以后我露一手,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我依然没有回答儿子,只觉得心里翻江倒海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究竟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我也弄不清楚,只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在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大颗大颗地滴在衣襟上。

    “妈,你怎么不说话呀?”儿子可能觉察到了我情绪上的变化,在电话里催促着。

    “哦,哦。”我支吾了几下,然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轻声地回答说:“儿子,你这么懂事,让妈妈心里好高兴好高兴,都高兴得哭了。快告诉我,是哪个教你这么做的?”

    “呵呵,没人教,我自己琢磨的。”儿子笑嘻嘻地回答说。

    我真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奇怪之间,又听到儿子说:“妈,你也莫多问了,反正我已经明白过去我没有做好,一直让你们为我操劳,对不起了,今后我一定改,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儿子的话说得我心花怒放,仅仅几天的时间,儿子就长大了,懂事了,我用了二十年时间想做到的事,却并没有做到,没想到刚刚离开他一阵子,他就无师自通,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诀窍呢?我迫切想知道其中的原因,便匆匆跟儿子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又反过来盘问起丈夫来。

    面对我的疑问,丈夫只是淡淡的笑了,回答说:“其实,要孩子守孝道关键不是我们说多少,而是自己做了多少,我想,这一阵子,你无怨无悔地在东山照料父亲,是在用你的行动来感化儿子,他自然很快就开窍了。”

    听了丈夫的话以后,我半天没有说话,只是感到自己的脸在一阵阵地发红。心想,这一段时间,我无可奈何地呆在东山,怎么算得上是无怨无悔呢?还有,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回味着自己的经历,总觉得自己承受的苦难多,得到的幸福少,因此,也总在心里怨怼着父亲,却完全忽略了父亲养育我们所付出的代价,这对他公平吗?

第十四节

      在日复一日的守候里,年关悄悄地逼近了过来,但是,父亲却无法熬过这个年关,在腊月二十二这天正午,他终于还是咽气了。父亲死的时候眼睛是圆睁着的,我知道,他显然是死不瞑目,因为在他死的时候,他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他当然是不甘心的,他只好睁着眼,无神地期待着。

    按东山的乡俗,父亲本来在祖屋里停留三天就可以下葬,但母亲却执意要停留七天,好让虎吟和两个姐姐赶回来再见父亲最后一面,说来也怪,等雁语在最后一个终于赶到的时候,父亲的眼睛却突然闭上了,好像他最后的心愿也终于了结了。

    对父亲的死我们都早有预料,所以,当他真的远离我们的时候,大家并没有感到什么巨大的哀伤。我们按部就班地为他操持着丧事,就像操持一件再也寻常不过的事那样,既麻木,又从容。在操持这些事的时候,我暗暗想,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会遇到很多生离死别,不管它们曾经给了你怎么样的痛苦,但不久以后你都会淡忘的,无论是亲情、友情或者爱情,都会被时间销蚀在它无情的长河里,不会溅起一丝涟漪。

    父亲下葬的那一天,整个世界还是银装素裹,混沌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好像天地都在为他戴孝。我们兄妹几个扶着灵幡,在寒风中送别父亲。我只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意在自己的脚下升腾,一直弥漫到我的全部身心,此时此刻,我多么渴望太阳能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砸进我冰冷的怀抱里啊!可是,它显然还是漠视着我的希望,依然躲藏在无边无际的风雪里,无动于衷。

    但是,我还是执拗地认为,太阳是不会陨落的,他一定在天的最高处,永恒地注视着我们,直到地老天荒。那一刻,我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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