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利害,而非厉害……
张的丈夫赵的生意不景气,一纸合同将场地一起租让给胡。
胡带了自己的领导团队全盘接手,李是其手下其中的一员干将,与赵年纪相若。
一次偶尔的闲聊中得知李的夫人与张是同宗同祠的姑姑,张欣然道:
“原来是位长辈,我该尊称为:姑父!”
大家比邻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每次相遇,张以姑父称李,赵在旁便是一脸哭笑不得的尴尬模样。
终于有一次赵看着远去的李的背影,忍不住责怪张:
“你每喊他一声长辈,我就肉麻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张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三毛致荷西的那句最经典最浪漫的诗: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
这样一联想,张担心万一真有一天被赵无边的鸡皮疙瘩包围,那情景……不禁一个寒颤也跟着起了一身的症子……同时,又暗自为自己对三毛的亵渎而更加愧疚,心中连声的“对不起”……
赵好面子且又一向自视甚高,骄傲得不屑与那些他认为地位低下、没有利害关系的人排资论辈称长道晚,就算有着夫妻情份的张的亲属,他瞧不上眼的亦是不肯轻易承认,每次面对时总是模棱两可支支吾吾含混着敷衍过去,仿佛一喊出口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立马会从富变贫变尊为卑似的。
对于张认跟自己年龄相当的李为长,岂非自己也跟着矮了辈份?这不是恨不得全世界都尊自己为爷的赵的作派,是以非常的不爽,诘问张:“他算哪门子的长辈?”
为了不让丈夫不适,张后来只好改了口:“我想我还是以工作职位相称呼,是不是更显尊重?!”
李笑笑不置可否。
自那以后,再相遇时,张呼之:李副总。
这种称呼其实更加不伦不类,张与李根本没有丝毫的工作关联,更别提利益冲突,若非丈夫的这层关系,天南地北的,根本连认识的可能性都没有。
因为生意,赵与胡及其团队经常交际,故也常与李相处。时间久了,以赵识人的火眼金睛及洞穿一切的本领对李的为人很快了解得比李自己还要透。
李是那种工作起来很较真的人,除了工作方面的应酬,平时几乎独来独往没什么知心朋友。虽然工资丰厚,但手头一向捏得很紧,有时候喝大了,就会失言信口许诺,酒醒后又食言绝口不提,更从无兑现。这是酒文化中的一大忌讳,是以越来越被孤立。
赵对张说:“让你不认他,我没有说错吧?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巴结的?”
“你认为是巴结?以我的处境,我为什么又有什么必要?”
“那好吧,你去巴结呀!”
张作声不得,半晌才轻轻地分说了一句:“一个称呼而已,哪里就掺杂那么多的目的与利害?人啊,总喜欢以自己的标准判断别人!”
是啊,无论是谁,也无论人品高低贵贱,再势利的人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父母穷困潦倒、子女亲属在别人眼中所谓的不甚,而否认亲情的存在吧?
否则啥叫“人之常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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