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永定客家“鲁滨逊”------李壕唐荒岛漂流记
胡 烨
英国作家笛福所著的《鲁滨逊漂流记》是一部脍炙人口的小说，出版后风靡世界，凡读过这本小说的读者，都会为主人公鲁滨逊那坚强不屈的性格和在绝境中所体现的顽强生命力而震撼不已。但是，我们在这部小说中认识的鲁滨逊，只是一个艺术形象，他的事件原形和人物原形取材于一次海上叛乱，因为英国法律规定海上叛乱者要处于绞刑，叛乱失败后，那群水手不敢回国，被船长流放到一个荒岛。鲁滨逊的原形，只是其中的一位英国水手，他们被赶下岛后，船上还给了他们基本充足的生活用具。这群叛乱的水手约有二十多人，在荒岛上大约生活了二年左右，后再被经过的船队救起。因此，就其真实的荒岛生涯而言，则远远没有小说中描写得那般传奇和艰险。
那么，人类历史上，真有像鲁滨逊一样赤手空拳在荒岛苦苦挣扎后又回到大陆的人吗？有，但不是出现在英国，而是出现在中国，出现在中国闽西的客家人之中。根据民国版的《永定县志》“杂录”中记载，永定历史上出过像“鲁滨逊”式的人物，他的名字叫李壕唐。
李壕唐，男，永定湖坑人，他就是那位中国的“鲁滨逊”，也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唯一有过历史记载的“鲁滨逊”。与他一起受难的还有一位不知名的同乡。
海 上 遇 险
清嘉庆年间，闽西、永定一带天灾频仍，民不聊生，于是，金丰一带的一些民众，分别沿着九龙江和韩江方向外出，或打工做生意，或冒险走水下南洋过番。
李壕唐与他的同乡，大概是走水下南洋的途中遇险的。据记载的陈述，他们从汕头出海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的下午，天色变了，遇到了风暴，他们乘坐的“大眼鸡”木帆船，与暴风巨浪搏斗了一夜，第二天，狂风呼啸，风浪不但没有平息，而且愈发强烈了，海面上天昏水暗，巨浪滔天，第三天快要天黑时，船终于被打翻了，一片哀嚎声中，同船的十几个人都落水，有的被冲散，有的葬身大海……
李壕唐和同乡从小识水性，风浪来时，就知道此次凶多吉少，对于落水有所准备，船打翻后，他们极为幸运地抱住了一条桅杆，得以漂在海面。
他们昏昏沉沉地海上随波逐流地漂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天快亮了，才被冲到一个渺无人烟的小岛上。
他们被冲到小岛上后，就睡了过去。第二天的中午，睡在沙滩上的俩人，被烈日和滚烫的沙子烤醒，终于睁开了眼睛，由于连日在风浪中漂流，方位和意识都相当的混乱，甚至连生死也无法确定了。待他们渐渐恢复神志，终于认定自已还活着，并且靠上了一个小岛，不禁欣喜万分，但当他们环顾四周之时，却又不禁伤心欲绝：四周天海茫茫，浪涛翻卷，却看不到一丝人迹，自已到底漂到了哪个天涯海角呢？
“环岛五六里，产松竹，不甚高，有大龟于草际孵卵”“树有鸟，羽白多绒，大小如番鸭，见人竟附其身”“白天，烈日烁石，炎热异常；夜间，虫兽出没，险象环生……”从《县志》所记之小岛的地理特点，可见环境既恶劣又新奇。
他们对小岛进行了一番巡视。小岛呈长方形，四周有沙滩包围，岛上植被繁茂，岛屿四周遍布灌木丛，热带植物丛生，树林茂密；岛的中央呈凹陷低洼状态，这里的植物主要由高大的树木组成，树高有十几米，树上栖息着无数的大鸟。
在巡视中，他们竟然惊讶地发现小岛上有先人生活过的痕迹，看见了遗下的一些碎磁瓦片，甚至有一座用石头垒成的小小的神位。但进行了彻底的巡查后，便陷入了绝望之中：人在这个岛上生活过的年代，距今已经十分的遥远，岛上先人住过的旧址，已经被不知多少年的沙土厚厚地盖了一层……
他们也与鲁滨逊一样，爬上岛的最高处，望眼欲穿地希望看见人影或船只，可是，放眼四望，看到的只有环岛那茫茫无际的大海和一片片随着海风起伏的杂草，除了天水一色的海面上有一群群的海鸟在鸣叫，看不到任何人迹。他们终于明白自已已经漂到了远离航线和人群的一个荒岛。
岛上一过半上午就烈日炎炎，焦渴难忍之际，没有淡水，便捡起岛上的珊瑚石“杀鸟而吮血”，没有食物和火种，只得“破龟卵，曝干并脯鸟以果腹”他们就这样开始了食人生番般茹毛饮血的荒岛生活。
荒 岛 的 挑 战
水，是在岛上长期生存的关键保证，没有水，必定无法长期生存。岛上早没了人烟，但既然有人住过，肯定有水源才对，鸟血解渴只能解一时之急，因此，寻找旧井和水源成了他们的燃眉之急。俩人在岛上奋力挖掘，挖了十几处，终于挖出一眼基本可喝的淡水，后来也找到了被泥沙掩埋的旧井。井水很苦，且有很浓的鸟粪味，难以下咽，但总算不致渴死了。最让他们惊喜的是，他们在前人的旧居上，竟然挖出一柄锈迹斑斑的小斧子，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收获和幸运，意味着在这场人与自然你死我活的抗争中，赢得了第一回合的胜利。
有了水，为他们最终摆脱困境增添了极大的勇气和信心，他们不禁对回到故乡与亲人团聚有了更多的憧憬。但他们也很清楚，那场骇人的风浪，已经把他们带到了一处远离大陆谁也不知道的荒岛上，这个荒岛远离航线和渔场，依靠过往船只搭救的希望十分渺茫，只能作长期打算，没有绝对把握，切不可盲目行动，否则，必定给自已带来更大的不幸和灾难，绝无再生之可能。
解决了水的问题，他们接着进行食物的储备。所幸岛上鸟类甚多，鸟粪都有一尺厚，鸟蛋营养丰富，随处可取，可以放在沙滩上烤到半熟；那些没见过人的红脚白毛的鸟儿，憨态可掬，跟大陆上的鸭子一般大，不怕人，亦随手可捉，因此，他们在沙滩上晒起了大量的肉脯；沙滩上还经常有海龟活动，大如家中的铁锅，有几百斤重，它们爬上岛来产卵时，只要把它们掀翻，它们就四脚朝天，无法翻身，可以第二天再回来扛。李壕唐在沿海见过人晒盐，也学着用海水晒出盐来，有了盐，用于卤鸟肉、龟肉，使之能长期保存，也使肉干有了较好的口味。
小岛周围的海面呈美丽的多种颜色，近处是浪花拍岸碎成的白色，中距是墨绿色和黄红色，远处则是深蓝色；水质极为透明，海底就像一个水晶宫，十分的美丽，从水面上就能看见水下五颜六色的珊瑚。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珊瑚间穿来游去，可他们没网，无法捞取，便用岛上的竹片弯成“孔明钓”，串上肉粒，拴上长藤，扔进海里，海里的鱼儿一口吞进有肉铒的孔明钓，弓型的竹片就会弹开来，撑住它们的嘴儿，就这样被钓了上来。
小岛周围，水产极为丰富，孔明钓不但能钓上鱼，有时也能钓上很大的龙虾，让他们大饱口福。自从他们有了小斧头后，利用岛上的竹木，大大改善了自已的生活。为了遮风挡雨防晒，从小在闽西山区长大的他们，懂得一二手竹编手艺，砍了竹木，搭起了一座简易的竹棚子，用于遮挡那炽烈的赤日和常有的暴雨。而暴雨的来临，又为他们解决了一部分的淡水需求。
最艰难的第一个月过后，他们渐渐地在岛上扎下了根。
过了一年，他们竟然发现岛上生长着一种类似棉花的植物，可能是前人在岛上种植的棉花，年头久了，没有管理，变成了野棉花，但同样在开花，也可以利用它的果实捻成线，最终，他们竟然用这野棉花捻成了一条粗糙的棉毯……
最 后 的 决 战
每当一轮明月高悬在荒岛上空，他们就在石头上刻下一个记号；每当风平浪静的夜晚，他们就默默地思念着自已的亲人。他们无时不刻地憧憬着终有一天与亲人的团聚，他们常常这样想着：家中的亲人现在在干什么？他们能够想像他们在这个荒岛上前所未闻的境遇吗？他们知道他们仍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一个无人知道的角落吗？
他们日复一日地等待着机会，希望终有一天能够逃离荒岛，回到亲人身边，但是那无际的大海和排排的巨浪，一次次无情又冷酷地击碎了他们的冲动和梦想；他们时时望着天上的飞鸟发呆，羡慕它们有一双可以飞越大海的翅膀，感慨不幸的境遇和人类的局限。上岛一年多了，尽管逃离荒岛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但面对这无情的现实，他们只好强行压抑着自已的冲动，继续呆在岛上。
李壕唐身上带着一尊小小的妈祖娘娘神像，这是当年出海之人的必备护身之物。这尊神像，在岛上的艰难岁月中，成了李壕唐和同伴的精神支柱，每日他们都要跪拜妈祖，希望苍天看见他们的苦难，帮助他们逃离荒岛，与家人团聚。他们坚信，有了妈祖娘娘的庇护，他们不会老死在荒岛，他们终将得救。
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也许是他们在绝境中的顽强和虔诚感动了天地，上岛的第三年，一次海上刮了好几天的大风，风浪过后，沙滩上竟然漂来了一艘不知哪儿来的小木船，船上装满了蜡烛。李壕唐和同伴喜出望外，从船里的货物看，这小船上的东西可能是海上祭祀用品或是渔民的备用物资，遇上这次风暴，小船被打散，漂到了荒岛。
有了这条小船，酝酿已久的出逃冲动，便再也无法抑制地涌上他们的心头。经过充分的考察和准备，终于决定依靠这条小船拼死一搏，逃离荒岛。
通过长期的观察，他们发现鲣鸟是一种能在大海中给人导航的海鸟，它们白天飞出去觅食，傍晚飞回岛上栖息，非常准时，从不迷路，且能预知风暴，天气不好时就不出岛，或者会提前飞回岛上，因此，可以根据它们的早出晚归，作为一种航向指示，在近距离内探寻一下周围的环境。
小船有些破损，他们用岛上的竹木进行了加固和修复，并用竹木片做成了几支简陋的船桨；船帆则是用野棉花捻成的线毯来代替。
上岛几年，虽然他们基本掌握了海潮和风向的规律，但李壕唐和同伴从小生长在闽西山区，没有半点驾船经验，在茫茫的大海上，要准确判断方向，又仅凭一艘小木船逃生，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冒险精神！
他们决定先学会驾船，便随着鲣鸟到附近的海域进行了一番探查，发现近距离内并没有其它岛屿可供中继，如果要逃离荒岛，必将进行长距离的远航。由于无法预料逃生要多少时间，船上要备有足够的淡水，但却没有盛水的设备，后来，他们灵机一动，把那些蜡烛在沙滩上晒软，捏成了可以盛水的“水缸”，就这样解决了船上储水的难题。
一切准备好后，他们就在等待理想的顺风。因为船上没有动力，只能靠风向和海流的方向合适时才能下海航行。
终于，等来了一阵往北吹去的顺风，在一阵对天地神灵的跪拜和祈祷后，他们把小木船推进了大海，扬起用野棉花织成了“棉帆”借着风力，划着木桨，奋力地朝远方驶去。
望着小岛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他们心中又升起一股恋恋不舍的情感，人在岛上，整天想离开它，真离开了，又不知此次逃生的最终结果，心里惶惑不安，现在脱离了小岛，靠一叶扁舟漂在这茫茫无边、充满不测的南海之上，就把自已的生死完全托付给了苍天。
由于当时他们没有任何的记时工具，无法确切地计算自已在岛上生活了多长时间。只是依稀记得上岛至离岛这段时间里，一共看到了月亮圆了27次，也就是说，他们在生死线上足足挣扎了800多个日日夜夜。
回 归 大 陆
李壕唐和同伴在大海上奋力与波涛搏斗着，航行途中，也曾好几次差点翻了船，但最终都有如天助一般化险为夷，经过数天的挣扎，他们竟神奇地逃出了险境，漂到了安南（今越南）南部沿海，看见了当地的渔民。
三年了，第一次看见了人，他们激动万分，大声地呼喊着，终于被安南渔民发现，把他们救了上来。
这时的李壕唐俩人，胡须满面，头发齐腰，原来的衣服早烂了，当时穿的只是用荒岛上的野棉花捻成的“短裙”又吃生的食物，上岸后，当地人都把他们当作海里上来的野人，因此，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好奇地前来观看。
由于语言无法相通，李壕唐便要来纸笔，将自已和同伴几年来的荒岛生活画了出来，大家才知道他们是落水漂流到荒岛上的唐山人。
尽管如此，当地人对他们的经历还是半信半疑，尤其是那位收留他们的头领，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不停地摇着头，不相信他们能在岛上生活好几年、最后还能逃出荒岛，的确，这样罕见稀奇的经历，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像和坚持下来的。
李壕唐取下身上的妈祖神像，比划着说明，这是妈祖娘娘，是专门保护出海平安的女神，有了她，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笃信佛教的头领这才点着点，有些相信了。并要求把这尊神像和那片能将他们从荒岛漂到安南的棉毯送给他，用来保佑他们以后的航海安全，李壕唐高兴地答应了。当地渔民竟将这二样东西当作神物供奉起来，事后非常热情地款待了他们，还带他们到处旅游，介绍他们的神奇经历，后来，他们遇到了会说唐山话的人，双方的交流才变得通畅。
终于实实在在地回到了大陆，这如梦似幻的奇遇和反差，令他们经常从梦中惊醒。刚上岸的一段时间，他们常常问自已和周围的人，这是真的吗？真的回到大陆了吗？当得到确定已经获得了自由，便无时不刻地想着早日回到家乡，见到亲人，归心似箭。
一个多月后，安南渔民终于给他们联系上了一艘开往海南的船。那一天，风和日丽，海面上金光闪闪，风帆片片，微风徐徐，一个跟他们当年从汕头下海过番那天一样的好天气，可是，这一去一回，却恍如隔世。告别了当地的安南渔民，他们踏上了归程。
到了海南岛，又回到了大陆。一踏上唐山的故土，他们就一天也不肯停，双脚生风、马不停蹄地往闽西家乡赶。几天后，那逐渐越来越熟悉的地理特征和客家方言，都在向世界昭示着，历尽苦难，大难不死的儿子，失踪三年后，终于回来了。
当初，船沉人亡的消息传回家乡，家人悲痛不已，已按家乡的风俗为他们办理了丧事，并在宗祠老屋里写上了他们的灵名。他们回到家乡，突然间大白天里钻出二个已经“死”过的人来，家人莫不“群骇为鬼也……”
李壕唐和同伴终于结束了一段举世无双又永世难忘的非凡经历，回到了亲人身边。据《县志》记载，他们回到家乡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仍然保留着南海荒岛上的生活习俗：不穿上衣，只穿短裤，喜欢吃生食，每日跪拜妈祖……
李壕唐和同伴这俩位客家汉子的荒岛漂流生涯，其不幸的遭遇令人同情，但他们在极为罕见的险难中，把人类的智慧、坚韧和勇气发挥到了极致的境地，创造了非凡的奇迹，这是人类战胜自然的凯歌，海洋史上惊人的壮举，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鲁滨逊”。在人类与自然和险难的抗争史上，应该记载下他们不朽的一页。
后记：有关李壕唐与同伴的荒岛漂流生涯，经艺术加工，被收入四十集电视连续剧《土楼儿女》之中，占据四集的篇幅，2013年，《土楼儿女》被评为福建省重大文艺创作项目；为了核实与认定李壕唐与同伴漂流所居的荒岛，数年来，笔者在网上咨询多位南海舰队的海军军官，根据《县志》所述荒岛之地理特点、动物特征和所述植物之要点，加与李壕唐的漂流时间与上岸方位推测，大家比较认可当年他们的漂流地可能是现今西沙群岛的东岛。东岛最大的特征就是有无数红脚鲣鸟和一口古井，古井的水至今仍十分苦涩，仅勉强能喝。
关于《客家鲁滨逊》一文的后续说明
胡 烨
自从《闽西日报》生活周刊11月13日第六版整版发表了《客家鲁滨逊》的相关专稿后，引起了读者的较大兴趣，不断通过各种途径向作者了解有关客家鲁滨逊－－－李壕唐漂流记的各种更为详尽的细节和问题，现将有关情况再作一后续报道，以飨读者所望。
《客家鲁滨逊》这篇专稿发表后，主人公李壕唐的传奇经历立即引起了其家乡父老和家族的注意，几位热心的退休教师如李万通和李永传先生等，马上找来族谱查找，经多方询问和核实，最后终于在湖坑镇的李氏族谱中，找到了李壕唐的姓名和记载。确认他是火德公第二十代裔孙，是湖坑宫背村人，其族谱记载李壕唐为三兄弟，可惜李壕唐未有传代。在这里，特别感谢这些退休老师的热心和支持，将李壕唐的族谱信息精确锁定了，使有关李壕唐漂流记的传奇历史又多了一份精确和印证。
西沙群岛地图，东岛（鸟岛）在地图的右边，在永兴岛的右下方
有关李壕唐与同伴南海漂流和传奇经历，最早记于民国版的《永定县志》之《杂录》中。有关他的漂流经历，八十年代笔者曾于《闽西报》上登过一篇短文。后又在《客家》杂志上刊登。后来，作者将李壕唐的漂流经历经艺术加工，以阿则的身份和角色，出现在四十集的电视连续剧《土楼儿女》的剧情之中，他和同伴在南海漂流的生涯占据了约四集的份量。2013年，四十集电视连续剧《土楼儿女》获福建省重大文艺创作项目入库。
为了核实与认定李壕唐与同伴漂流所居的荒岛，数年来，笔者在网上咨询了多位南海舰队的海军军官，根据《县志》所述荒岛之地理特点、动物特征和所述植物之要点，加与李壕唐的漂流时间与上岸方位推测，大家比较认可当年他们的漂流地，可能是现今西沙群岛的东岛。东岛最大的特征就是有无数红脚鲣鸟和有淡水古井，古井的水至今仍十分苦涩，仅勉强能喝。
为什么大家都基本一致地确认他的漂流基地是在东岛呢？这要从整个西沙群岛的基本情况与县志中所描述的岛屿特征一一对照，才能作出某种结论。从李壕唐所述和永定县志所记载的情况看，东岛是历史与现实吻合点最多的岛屿。他们在荒岛生活了近三年，一定要有水井，否则，不可能活下来。而西沙有淡水的只有东岛和甘泉岛。
现在东岛上有驻军，是全世界二个鲣鸟保护区中的一个，普通人不能随便上去；现驻军还在岛上放了不少牛羊，而这些牛羊喝的水就是洼地上那水塘里的水，这充分说明东岛具备保留淡水的基本条件，而西沙的其它岛屿除甘泉岛有水井外，当时都没有淡水井。而甘泉岛很小，没有足够的植被，虽然有水，不可能让两个人在上面生活三年。因此，李壕唐与同伴漂流在东岛的确立，又增加了一个物据。
现今东岛的空中鸟瞰图
西沙最大的岛是现今作为三沙市政府所在地的永兴岛。本来也可能是他们漂流求生之地的一个猜想点，但因为永兴岛比东岛大，他们当时认为所在岛“环岛五六里”那么，既然现在的东岛环岛有十多里了，再大的永兴岛就差距更大。还有就是永兴岛虽然更大，但当时没有淡水，而东岛由于其地理特征是岛的四周沙丘和珊瑚滩较高，中间有洼地，这样雨水有可能集中留存于中间的洼地间，造成淡水井。
但是，东岛唯一与李塘唐漂流历史所述不一致的就是岛面积，当时的记载是：环岛五六里……现在的东岛已经建有环岛水泥公路，据前去施工过的网友称，东岛现在环岛有十多里了。
现东岛岛上的水泥路
如何解释这个出入？我认为，从清朝嘉庆年间至今，南海因为台风和地质变动，有可能让东岛扩大了，毕竟这几百年间，很可能出现有沧海桑田之变的地质和气候影响，导致岛的面积扩大。而今天的西沙诸岛，也确实在面积上，或自然，或人为地处于变化之中，都不是完全固定的。
西沙的鲣鸟
从植物情况看，也是东岛的植物特征和动物特征与李壕唐所述的更为一致。除了淡水井，还有：“大如番鸭，见人竟附其身……”的大鸟－－－鲣鸟，也是东岛上最多，如下图，这只鲣鸟与李壕唐所述的形如番鸭的描述完全一致，据称现在东岛栖息的鲣鸟有五六万只。
西沙鲣鸟，大小形态皆如番鸭
李壕唐与同伴的回大陆时间没有具体说明，经与广州远洋公司的谢船长咨询，也获得某种程度的印证，他们会在越南上岸，那么，很可能是在当年的十一月份，这是根据南海的风向和潮向判断的，如果是在九月份回归的，则才有可能回到海南岛方向。由此，我们也认定了他们是在当年的十一月间回到大陆的。
李壕唐和同伴这俩位客家汉子的荒岛漂流生涯，其不幸的遭遇令人同情，但他们在极为罕见的险难中，把人类的智慧、坚韧和勇气发挥到了极致的境地，创造了非凡的奇迹，这是人类战胜自然的凯歌，海洋史上惊人的壮举，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鲁滨逊”。在人类与自然和险难的抗争史上，应该记载下他们不朽的一页。
目前，有关李壕唐漂流记的题材，也受到了影视机构的密切关注，作者目前正与相关的影视机构在联系和接洽，希望最终能将李壕唐荒岛漂流的传奇经历拍成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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