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水沟里会说话的石头

文      西早

       臭水沟不是很深很大，成v字形，在村机耕路的一隅，像被谁家遗弃了的不正常的跛脚小孩。听老人说，这水沟以前是一块水田，后来村里修路，多余闲置出来的。由于位置较低，经常有水渗进去，再加上些家禽家畜在里面走走出出，融和粪便，日子一长，里面的水便发出恶臭。水沟中央生有一块紫色的石头，儿子般守望了几十年，现在还不离不弃。村里有几次工程改造，有人建议把它挖走筑基脚，终因水泛恶臭以失败不了了之，以后谁家也只是提提意见做做样子罢了，并无实际行动。

        有一天，石头说话了，憋在心头的那口气有几十年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见它尖尖的嘴唇激动地抽搐着，声音低沉有力。“这些年，我活在死亡边缘，我虽然生在这里，但却有愚公之意。我虽舍不得离开，但仍有拳拳报效之心。有几次上帝派村民来解救我，最终都被我一一婉言拒绝了。”它顿了顿，眼里描述着极度的可恶。“我想离开了，恶臭毒害着我的心智，吞噬着我的五脏六腑。它镌刻在我的骨髓里，尸骸里。让我一辈子都滚着这一团团使人恐怖的气息。”它心中升腾起了绝望的呐喊，“让我离开，离开这里的一切，我必须得离开！”

      第二年，村里搞起了“美丽村庄”计划。硬化路面又要加宽了，臭水沟在这范围以内，几天后，一辆挖土机一下一下把石头碾细，就地取材，把它用来和其它沙石填平臭水沟。

从此以后，再也没听见石头说过话，有人说，它一定已经离开了，去了它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