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念奴娇》：旧恨春江流未断，新恨云山千叠

辛弃疾是我们很熟悉的爱国将领，他的一生都在为恢复中原河山而努力，但却郁郁不得志。在他的诗词中，绝大部分都是在抒发他的爱国情怀和抱负，很少有写他感情生活的。今天我们要谈的这首《念奴娇》，写的就是他青年时期的一段感情经历。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chan）地东风欺客梦，一夜云屏寒怯。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轻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闻道绮陌东头，行人长见，帘底纤纤月。旧恨春江流未断，新恨云山千叠。料得明朝，尊前重见，镜里花难折。也应惊问：近来多少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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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花开又花落，时光匆匆，又过了清明节。东风无端惊醒客梦，云母屏风送来春寒，让人觉得寒冷。当年曾在此地系马饮酒，与伊人分别。如今人去楼空，唯有楼头飞燕能说旧日情事。

听人说，在东市繁华的街道上，曾见到过伊人的踪迹。旧恨未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新恨又来，如云山重重叠叠，十分深重。我想即使明日在酒宴前相遇，怕也如镜中之花，可望不可折。若再相逢，也会惊讶于我已头发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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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邓广铭的《稼轩词编年笺注 》记载，这首词是淳熙五年，辛弃疾调任大理寺少卿时，在赴任路上，经过东流村时所写的。青年时期，辛弃疾在此地结识了一位女子。此时旧地重游，访佳人不遇，感慨万千。

词的上片先写景，野棠花落，清明时节，东风惊梦，春似秋冷，令人触景生情，心生悲凉。之后追忆往事，当年在此地，马系杨柳，曲岸饮酒，与佳人道别。而现在，杨柳、曲岸还在，却已是人去楼空，只有似曾相识的燕子还在，为人诉说，替人惋惜。“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化用的是苏轼的《永遇乐 》“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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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片抒情，辛弃疾先是向人打听女子的去向，却不知去向。“绮陌”，指的是烟花巷，可见辛弃疾找的这位女子是一位风尘女子。“纤纤月”指的是美人的脚。辛弃疾寻找不到旧人，不尽惆怅万千，心生怨恨，往年惜别的旧恨，已如流水不尽；如今重访不见，又添新恨，如云山重叠。即使他日能再重逢，恐怕也属他人，再难复得。也许，相逢的时候，她会惊讶、会关心我：“怎么添了这么多的白头发？”

这首词写的是情事，但隐约中还是可以看出其中夹杂着家国之恨。“旧恨新恨”那两句，可以看出是非常沉重的。在辛弃疾的感情中，本来就浸透了英雄投闲、报国无门的悲愤，不免触处皆发，使得这首爱情词自始至终透出一股悲愤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