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某年游历欧洲,有个片段让人印象深刻——她以为这个工业革命的发源地,扑面而来的将是现代化的都市景观和超现实的高科技,未曾料到,却是田野依依——村落,麦田,鸡犬,教堂钟声,还有一脸胡子的牧羊人,披着蓑衣,手持长杖,缓缓走近,就像旧约圣经里的牧羊人走近一个口渴的旅人。
画面的定格非常吸引我,仿佛向我传递着:生命与土地相连,你仍旧可以朴实的面对生老病死,你每天与春花秋月冬雪共呼吸,你的眼睛可以为一首古诗流泪,心灵可以和千年前的作者对话。
可是如果重新PS,把草地换成庄严的天安门广场,抑或人声鼎沸的菜市场,牧羊人还是那个牧羊人,但是画面感会变得滑稽或极具冲突感,当是另外一种感受。
我想要表达的是:我们已经习惯于执著于某个中心来思维(比如牧羊人),我们忽视了环境背景的作用与意义,然后正是这个背景的生机与活力,才赋予了个体的生命力。这个背景,你可以理解为梦境,我们因为与境同步而无法觉知,我们是梦中的主人公,与梦境相依,并且以梦境的觉受为真实,这就是遍计;你也可以把背景扩大到第七识,六道的显现都是依据于第七识做梦者的授意,做梦者与梦境是第二重的相依。这里梦位和醒位的施设有利于我们对二层相依的理解,理解能所两个平台的不同,实际上不存在真正有个醒的动作,或者常识里理解的从梦的到醒的转换。严格地来说,这一切都是第八识种子的现行/熏习的行相,都是一心的功德。
我真正想要表达的是:生命是带着境来的,我们在局限中,但同时我们也在佛的光中,我们本身也是光;局限无所谓对错好坏,我们要转变的首先是不仅仅用社会的标准和思维去取舍判断,当你深信有更大的生命背景和不同平台存在,心意识自然展开。
当然,这里还是在识境中等持不同的角色,与宗下从非识境从一心的源头上等持不同的你完全不同。
从梦到醒,从定义到不可定义,从外相脱离到走入内在,觉性与感性一直同步。
借用钱钟书的某个体验来看:有时你洗一个澡,看一朵花,吃一顿饭,假使你觉得快乐,并非全因为你洗澡洗得干净,花开得好,或者菜和你的口味,主要是你心上没有挂碍。
心的游戏很大,生命的意识体更是有不同的境界和状态,我们对此了知甚少,让我们借鉴宁玛派敦珠法王对“真实”的这段开示开始我们的觉性之路吧:
从某方面来说,一切如梦也为幻,但尽管如此,你要继续带着幽默而做事。例如,在你走路的时候,不带着不必要的正经八百或自我觉识,轻松愉快地走向真理的宽广空间。当你坐着的时候,你就是真理的堡垒。当你进食的时候,把你的负面性和幻相喂食给空性的肚子,将它们融入遍在的虚空。当你如厕的时候,思惟你的一切蒙蔽和障碍都被清理而冲掉了。
我要向法王那样每天发愿:
除了上师之外,没有祈祷;
除了自性之外,没有忆念;
除了无作之外,没有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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