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幔围起四周雕花的戏台,嘹亮的秦腔,鲜明的彩妆,台上人舞刀枪战疆场。这是张掖非遗的杖头木偶,代表着丝路七彩城的热情朴实但精致的民俗。我将木偶细线从手指茧处取下,近乎虔诚地弯腰抚平金丝撵成蟒袍上的褶皱,起身到舞台前鞠躬谢幕。席间观众屈指可数,多是已白发苍苍的常客,向我报以零星的掌声。 这天的演出向先前无数次那样,在门可罗雀中落下帷幕。返回工作间,侧身绕过放置着半成品木偶的台面。我忽的回忆起了当年师傅在时的盛状和我拜师学艺的模样。 杖头木偶虽然只是木偶,但除了没有双腿,人能做到的动作,它一个也不能少,机关都暗藏在这双手中。一字排开的小木块,陈列着大小深浅不一的刻痕。机关要能运作,两个结构必须完全契合,无需借助尺子精准测量,每一刀都是千磨万炼后的手感。刻刀柄上,我手心的汗水裹了一层膜,刀柄磨光了指关节。深吸一口气,抬肘举刀挥下,手臂的力气丝缕被抽空,木屑均匀溅起。被呼出的粗重温热气流拂得四散。师傅抄起新刻好的木块,眯眼在阳光下品鉴。最后一刀结束,我的手臂一甩,便与木偶无异的软了下去。这个稍微好了一些,但仍然达不到要求,休息一下再来。我的眼睛不知道是因汗水,还是泪水,张口欲要争辩。 我们这一行,最讲究磨合,就如这木块,虽然勉强蒙混过关,你不去反复雕刻试错,打磨技艺,最后木块怎能拼合,木偶活动怎能灵活?师傅严肃但慈祥的目光投向了我,解答了我的疑惑。我重重地点头几下,顿开茅塞,恍然大悟。我擦净了汗水,手指几次屈伸,让信心压住酸痛,兜起刻刀,郑重握好,仿佛戏中曾战败的将军再次挥起长枪,不畏失败,愈挫愈勇。
作者简介:王欣欣,2007年11月生,九年级美丽女生,《小小少年说》周四专栏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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