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旁的大小锣鼓将一齐奏响，我凝神再刻，师傅欣然颔首。我在不断练习，带动与杖头木偶的磨合，技艺得以增进。如今我的木偶制作精巧，表演也从反复训练中得以传承师傅的精髓，但舞台前丧失昔日热闹。年轻人去追逐网络新潮，少有人能沉住性子观看一场张掖的杖头木偶。快节奏的时代，容不下咿呀咿呀的唱腔，粗制滥造的作品登上了屏幕，杖头木偶的巧妙将去往何方？
我锁上院门，裹紧大衣钻入寒风中思考。爱是无惧的灯光，不知不觉中却来到了中心广场。张掖木塔典雅散发着中原的文化，骆驼雕像灵动携来了西域的黄沙。这是一个因交流而兴盛的城市，而作为民俗之精华的杖头木偶，何不借鉴其他传统艺术，丰富自己的形式？脑中刮起搜寻的风暴，直到川剧变脸，没错，节奏紧凑富有变化的川剧变脸正符合时代特色，若加以融合……我险些喊出声来，迅速起身前往四川。
旋紧了装煤油的小瓶，将新晾干的脸谱一个个嵌入凹槽，我开始了不知第几次试验。心中默念从川剧艺人请教到的变脸口诀，我拈起改装好后重了一倍的杖头木偶，跨腿扎稳，操纵起三个杆来。手指勾、捻、按配合，调控面部神态。怒目圆睁，是红脸的关公，正义凛然；眼睛微眯是白脸的曹操，琢磨不透；张口怒叱，是黑脸张飞，勇猛暴躁；抿嘴沉思，是诸葛亮老生俊扮，神机妙算。全神贯注于手部动作，一遍终了，方觉大汗淋淋。可机关带来的负重却使我的步功难稳且平，川剧变脸与杖头木偶尚未完全融合，我怎能放弃离去。举着木偶，我重新退到磨合，一步一步学着木偶角色的身份，放慢速度，再次开始。木偶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旋转交织，变短变长，又渐迎接次日的朝阳。我在借鉴创新中与杖头木偶磨合，形式得以融合。 戏台迎来了往日的喧嚣，扣人心弦的表演带来观众们叫好的鼓掌声一片。唯有其间的亲历者知晓这热闹的艰辛，才能加以珍惜。张掖的城市图书馆我也几番涉足，探寻本地的历史演义和民间传奇作为戏剧素材，将包容的气度贯穿表演始终。常背着速写板出入张掖马蹄寺石窟记录彩塑造像，应用于木偶服饰，感悟融合中汲取创新的力量。 用目光摩挲过杖头木偶的纹理，无数次地举起，将手指放入拉绳间，控制住那或陈旧或崭新的机关。“叮叮锵锵”，器乐声起，木偶衣裙与人眼持平，我稳步走到台前。华丽的变脸，昂扬的秦腔，包含的故事，创新的精神。这一刻，人偶合一，人在磨中坚持，传统艺术从合中传承、发扬。锣鼓震天响。
作者简介：王欣欣，2007年11月生，九年级美丽女生，《小小少年说》周四专栏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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