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青海4：从坎布拉到丹噶尔​

昨日，香港四大才子之一倪匡离世，

自此人生配额用尽，一笑而过。

自此天涯海角，世事无我，纷扰由他。

自此，无穷的宇宙，无尽的时空，无限的可能，与无常的人生之间的永恒矛盾，不再从这颗脑袋编织出来。

科幻卫斯理，461部电影剧本，传奇终成往事。

才子编写的是世界传奇，我们低头编织自己的故事。

人生配额有限，从酒色财气，到空空如也。

大笑一场。

好好行过。

坎布拉国家地质公园

 行走青海4：从坎布拉到丹噶尔 

卷子

当时设定有一天的余暇，托家人在网上查询最值得一去的地方，家人回复：坎布拉。说是丹霞地貌加水库风光。

丹霞地貌，我去过韶关的丹霞山，水库更是不知见过多少，何以成为“最值得”？

有很多人你只有见过才认识，有很多事你只有做过才清晰，有很多地方你去了才明了，——坎布拉即是。

【上】

坎布拉：丹霞碧水 蚀骨销魂

坎布拉国家森林公园（地质公园）位于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境内，它北依黄河，紧靠著名的李家峡水电站，距尖扎县50公里，距西宁市131公里。

坎布拉处于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交会区域，涵盖了“丹霞”峰林地貌景观、新生界沉积环境和沉积构造类型以及3800万年以来的地质生态环境演化遗迹。

去坎布拉的导游即我在“行走青海1”中提到的青海民族学院的毕业生，就是那个郁金香的形象代言人。小伙子青春帅气阳光，去的一程没停地给我们介绍西宁，介绍坎布拉，——合格的、敬业的导游便是要会抓住一切时机，将自己的专业积累告知大家。有人说看景不如听景，听景不如读景，所谓“听”便是要有导游的贡献吧。但小伙子明显经验不足，在服务尚不成熟的景区入口，他争不过其他导游，以致于我们换乘景区车竟等了一个多小时。

坎布拉是值得等待的。

当小面包车绕着山一圈一圈往上时，李家峡水库开始一点一点地进入视线，车每转一圈，我们便惊呼一次，然后隔着车窗尽最大的可能让相机快门不停息地响动，——那种美绝对是有震撼性的。记得当时车里就有人喊：让没来的人后悔去吧。

还有很多的人认为它比青海湖更美。青海湖我们是一下子就走到它跟前，近距离地抚摸它了；而坎布尔是我们在绕了一圈又一圈后，在山腰最佳观景点俯视它之后，再在下午沿着山谷一点一点靠近它，最后才在它的身体上徜徉的。

这个漫长的过程，增添了它的神秘。

说坎布拉美，是因为它不仅是水，还有山。青海湖是一望无际的浩淼，平摊在大地上；而坎布尔的水蕴藏在山谷里，水的青蓝与山的赭红构成的强烈的视觉落差，再加上这山又是丹霞地貌形成的有造型、有色彩、有个性的山，所以美得无法抵挡了。

除了山水，坎布拉还是青海省唯一僧、密、尼同处一地的法地，有至少四处寺院，遗憾我们只是听而未能观，或在某个时刻抬头遥望某个某个山顶而已。也罢，对那些神地仰望或更近于我们的现世能力。想象那些悬崖上的石阶，想象峰顶的古刹，想象大小石窟里的佛像，想象围绕着寺院的奇花异草或奇石怪岩，以弥补在集体中不能出逃的遗憾吧。

坎布拉还有很多险峰，我们爬了其中一小座，从不同角度欣赏了丹霞地貌带来的山的形象。

赭红色的连绵起伏的山峰，棱角分明，犹如刀削；但也有些山峰上趴满贴地的绿色植物，让刚硬的山峰一下子柔软起来。

俯瞰李家峡水库，龟岛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天与水同色，人与水同心。

无论镜头往左还是往右，这天色、水色、山色，都撩拨人心。 

丹霞与碧水，再远辅以蓝天与白云，近辅以茅草几株，人仿佛被带到天外。

以山为中心，这色彩与线条，造型与姿容，美得立体而丰富，流畅而饱满。

山顶村落，黄色土坯做屋围，有着浓厚的地域特色，又打上了生活和历史的双重印记。

路在山中盘旋延伸。

赭红色的山坡和淡蓝色的山花，铺洒在路边。

山顶，素笔勾勒的小丘与小径。

背后的树枝是有宗教意味的。

在坎布拉刚上山遇到了一群小孩，大的有七八岁，小的可能只有三四岁，他们齐齐地围住每一个游客，说着相同的话：阿姨，我要买书包。大家在给完一轮钱之后，第二轮又开始了，让人觉得又滑稽又心酸。

他们的大人似乎就站在不远处。

希望现在路边没有了这样的孩子，山上也富足而安康。

丹霞、经幡，都融汇在了蓝天里。

青海尖扎坎布拉国家湿地公园打卡。

丹霞之美，色彩与构图齐备。

山花烂漫，簇拥着丹霞之美。

我右边是座独立而高耸的石山，奇妙的是山顶下的石壁上开满了红色的花，它生长的位置让我想到雪莲。

给它一个特写吧。

山路蜿蜒，经幡飘动，人或化于其中。

我坐在或站在悬崖边上，我身后隔着山谷的是连绵的丹霞峰林。  

我身边的男孩来自格尔木，我们一起被山花吸引，在草丛里爬行。

这里竟然出现一个和广东丹霞山惊人相似的阳元石。

有点土耳其卡帕多奇亚仙人烟囱的感觉。

我们的车正是从这个山谷下山，山谷尽头就是珍珠一样的李家峡水库。

山谷里有水，我们涉水而行，实现了和坎布拉的零距离。

水起初是浑黄的，但山形是俊俏且奇特的。

然后水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清澈。

山像积木一样滑落在水中。

我们一点点地往里走，看水的变化、山的变化、云的变化，看刚与柔如何相济，动与静如何结合，纵横如何交错，碧水和丹霞如何联姻……

坐船，下船，上岸，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我回来之后把坎布尔吹爆了，结果后来去的人说：然哦，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是2009年时它格外好，还是2009年的我对它格外好？

【下】

茶马古城丹噶尔 

丹噶尔是我用起飞前挤出来的半天完成的，为了能不误时，我们选择包了个出租，来回90公里，在古城停留一个半小时，——后来证明这个预留时间是远远不够的，如果你想停下来，坐下来的话。

丹葛尔古城位于湟水源头，得名于著名的藏传佛教寺院东科尔。

从建城之日起这里就设立丹噶尔营、镇海营、将军府等，军事地理重要，是名副其实的"兵城"。 

至民国期间，城内拥有大小商户及手工业1000余户，贸易总额白银达到500万两以上，商贾云集，贸易兴盛，有了"环海商都"、"小北京"的美称。据说湟源排灯是中国最早的广告灯箱。

在这么遥远又偏僻的大西北，这个古城竟然把宗教、军事、商业都做到了极致。怎么都值得去走一走、看一看。

古城也是当年的茶马古道，重新翻建后，五月份才开业。我们八月份去时，还没有开发到位。古城游人很少，在闲逛的、包括在小店里坐下来吃点东西的大多是当地人，我们便混迹其中。

古城有一条主街，旁有很多支道，受时间限制没能一一走到。——老街往往和悠闲相连，而悠闲恰恰是我们的奇缺资源。

为制造悠闲，我们特意在一个小铺子里坐下，喝了一碗魏家奶奶甜醅，铺子里进出的都是熟人，我们也希望融进去。

商行、文庙、老井、花轿、戏台……老街元素永远是我之所爱。

我在新修老街里寻找古老的出处，在青砖红木中发现岁月的痕迹。

城隍庙前，有一排学生走过。

拱海门矗立在蓝天下，有着兵城的威武。

仁记商行告诉我，这里曾经有过的商业繁华。

敲一下衙门大鼓，在“公生明，廉生威”的巨型牌匾下，想象一下府衙的情节。

厅署大院、吏房、坐塌、官轿、官床……反正没人，反正允许，我就一一坐了过去。——在这之后，主观上、客观上，都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现在，到处都是人，就算请我去坐，我也不好意思在别人的视线里以这样的方式停留。

更何况，那些坐塌、花轿也没有了任何吸引我的力量。

现在一堵破墙、一段烂路，可能更能诱惑我坐下。

我们竟然还看了一场演出。尽管没几个观众，但这出地方戏《哑巴告状》演得很认真、很完整，不是仅仅造个氛围给人拍照的，而是有一个完整的故事。

演员们说一口地道的青海话，表演很投入，又很自然。

我们可以随意进入演出场地，甚至把自己站成一个配角，演出结束后，断案的县官还主动把官帽给我们戴，官老爷、衙役等还与我们一一合影。他们的热情与和善让这个古城变得更亲切、更温暖。

小巷、木门、老井，在古城的阳光里捡拾明清之影。

这是原先的文庙，当时改成了一间小学，现在不知入驻的是学生还是游客了。

这是做甜醅的魏家奶奶和她的小孙子，她做的甜醅真的好好吃。又十几年过去，她的小孙子应该是二十岁的帅小伙子了，她的店还在吗？她还好吗？

估计大多时候丹噶尔古城都不会进入行者的计划中，比它历史悠久、规模宏大、风格独特、特色鲜明的古城多得是。

但这里是青海，是湟水之滨，是繁华之外的天边。

2009年8月，我的第一次青海之行在丹噶尔之后，画上了句号。

这一次，我以西宁为中心，进行了美食之旅、宗教之旅和山水之旅，将东关寺、北禅寺、塔尔寺、青海湖、日月山、金银滩、坎布尔和丹噶尔尽收脚底。

我不出意料地爱上了大西北，在学校食堂从不吃面食的我，可以在青海的面食堆里大快朵颐。

我不仅用眼睛和脚去爱了，也用舌尖去爱了。

今天看到别人推荐的莫家街、饮马街、口福街和新千广场，我当时完全没有听说。

不同的街巷，到达的应该还是同样的味道吧。

2013年我坐绿皮火车从南京出发，经过西宁、格尔木进入西藏，青藏线的风光在我的眼皮底下起伏。

巍巍昆仑山，滔滔三江源。大美青海，风光无限。

它需要很多次的远行才能真正到达。

这里是“中华水塔”，是草原牧歌、魔鬼之眼、火星之路，是上天赐予的一方净土。

我等着再一次的出发与抵达。 

2009年8月青海坎布拉、丹噶尔行记

2022年7月整理补记

  行走青海  

行走青海1：西宁印象一二

行走青海2：西宁的宗教之旅

行走青海3:从日月山、金银滩到青海湖以及油菜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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