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芝山房图》
于千百人之中,于千百年之间,只是一眼,就遇见的美好,那是倪云林的《紫芝山房图》。
远望曰静。
不着一丝风的江水, 隔开了画面的两岸,此岸和彼岸。始知蓬莱水,亦复清浅流。
远方是一抹盘踞在水面的山峰,归然不动。实看为山,虚想若云, 卷云石之名如此而来,那是天空中的云卷云舒倒映在了清清的水中。
跨过水面,便是此岸的紫芝山房。
房者,亭也。可休憩可小住。亭子没有任何修饰,只着笔在茅草,整个亭子,一种懒涂红白自清华的天然之趣。亭中无人,是为天下无人,空阔寂寥,因其空而包容万有,江山无限景,都在此亭中。
亭所以为亭,亭不是重点,重要的旁边的大石头。仿佛天外飞来的如来石,稳稳当当端坐于此,似有千年,不变,不离,不喜也不忧。
石头厚而不闷,石有三面,最见功夫,浑厚而通透,另以飞墨着点点苔痕,灵气顿生。
石头之所以灵动,是因为旁边依偎的树木。树有两颗,并不孤单,似顾盼相连,又各自独立。树干一如既往的腰杆挺拔,深深扎根,才有这树叶迎风的飘逸。树叶笔法松动,树枝四面八方,遥和着远方。
树的风雅是因为树下的竹。
一簇簇的竹子随意生长着,有一簇簇散落的,也有长成大树样子环绕着房子的,竹叶和石上苔痕都是用湿墨点法,笔迹轻盈灵动,如飞鸿点过水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执着。
源上桃花无处无,此处无桃花,却有远离尘嚣的世外的宁静;此处无幽兰,却有满室满山的芬芳。
树石竹亭的安稳,是因着承载它们的大地,厚德载物,无偏无依,坦坦荡荡。
是用倪云林独创的折带皴笔法,既画出了土石的质感,又无晕染法的闷和厚,整体浑然通透,耐人寻味。
每一片土地都用干笔细致而又轻盈的扫过,有质感而又清淡,不粘不滞。
大地的坦荡是因着远山的应和。
远山和大地用的同一种笔法,横笔轻抹,湛湛长江天际平,小亭危坐看潮升。
山形的稳定是一竖,兀自不动,山峰和近景的大石头都在中定的中线上,因着中正,而有静定,而生一心三昧,通达源头。赖着这有源之水,涤荡了尘世的喧嚣,一任风飘万里,山自白云,水自东。
水面笼着着一片没有霞光的霞光。和光同尘。
最后,我们回到观者的身份,把思绪交给这冥想一样的寂寂江水上,
无言无语,无边无意,无我无你,无无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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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竹居的题诗 倪瓒的字有一种平淡疏远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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