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直奉战争前，有人推荐一批军校毕业生给奉系首领张作霖，他则笑谓之曰：“吾只要高粱地毕业者，无须陆军学生， 如其要来学习，则姑且在某营差遣。”但此后不久，遭遇惨败的张作霖态度突然出现180度大转弯，将麾下高粱地毕业的绿林好汉们大量裁撤，取而代之的都是东北讲武堂、保定陆军军官学校、陆军大学甚至日本士官学校等科班出身的职业军人。那么，为何张作霖前后的态度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呢？
张作霖出身草莽，系新民府招安的地方武装升级而成。后来张虽然晋升奉天督军、东三省巡阅使等高官，但其麾下的主要将领张景惠、张作相、汤玉麒之流实际上都是土匪马贼出身，麾下部队也依然没有逃脱时代的束缚，内部还存在着严重的裙带关系，导致奉军内部军令不一，严重缺乏现代军事素质。
但张作霖本人也是出自马贼，依然连续击败东北革命党领袖蓝天蔚及吉林督军孟恩远等人，因此他对自己的老班底非常信任，相应的对军校毕业的军官就并不重视，认为他们所具有的军事学识，实无所用，能操必胜之权者，只一勇字即可。
但是，第一次直奉战争这样的大规模近代化战争，一下子将张作霖奉军打回了原形。直系军队骨干基本都是袁世凯在清朝末年组建的北洋军，各级军官大都是北洋系统军校毕业的，士兵都经过德国教官的精心训练，连武器装备都是集中全国财力向欧美各国列强购买，因此战斗力非常强悍，远非孟恩远、蓝天蔚之流可比。在这样强悍的正规部队面前，奉军无论将领的指挥能力还是基层官兵的战斗素养，都远远无法抗衡，开展仅仅6天，12万奉军就一败涂地，最后仅投诚被俘的就超过7万人。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张作霖在退到滦州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奉军参谋长杨宇霆请求以“死马姑当活马医，请一用陆军学生”。很快，少帅张学良率领的，由东北讲武堂毕业生为骨干组建的第3、8两旅2万余人被调上最前沿，并堵住了8万直军潮水般的进攻，好多稳定住了山海关内的局势。此后，张作霖以此前“信高粱地出身之心，信陆军学生”，迅速开启了对东三省陆军的整编和改革。
1922年7月24日， 东三省陆军整理处成立，张学良为参谋长，负责对整个奉军部队进行整编和训练，大量起用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中国陆军大学等“新派”军人，大力提高兵员素质、整编军队、充实军备等。一大批出身马贼、只知祸害百姓不称职军官被裁撤。“除旅长以下军官， 即时着手考试外……决定将连长以下之军官，一律甄别，不合格者立即淘汰。”
不过，张作霖毕竟也深知“江湖就是人情世故”的道理，因此对那些“拜把子”兄弟、老部下们不是裁撤了之，往往给他们安排地方行政职务，如第29师师长吴俊升就被任命黑龙江省督军，还有张作相(第27师师长)、孙烈臣(第28师师长)、张景惠(暂编第1师师长)等人也都安排了相应的职务，没有寒了老弟兄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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