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

         当呆呆地盯着自己的照片时，一个疑问总会不时地跳将出来：一个传统女性，质朴的女教师，不懂张扬、掩饰自己，那就是我吗？我就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都是。那么，我又是谁呢？人是否有前世和来生？人如果有前世和来生呢？照相术没有发明之前，人们怎么看清自己呢？答：照镜子。我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没必要再追问。近段时间，这种怪怪的想法又在缠绕着我。

      童年时，有长辈不止一次地对我说：“你与邻村的女孩某某很像很像！”那村子小，他们说的女孩我认识，她比我小几岁，但我们从没有相互打过招呼。我与她的相貌很像？我不置可否。但是，从那以后，每当与她擦肩而过时，我总会多瞧她几眼，这就是与我很像的女孩，与我一样，长有一双大眼睛，原来，我长得与她差不多。那时，我似乎第一次认识了自己。

      那年月，照相也是奢侈的。记得只是过年时，大年初一那天，街上的照相师傅会来村里照相，孩子们穿上新衣裳，把各自的压岁钱凑起来照一张集体合影，那样的合影，我有两张，天真无邪的可爱。再后来，就是学校毕业照了，小学、中学、大学。

      参加工作若干年后，有了自己的照相机。每次出游，都喜欢为自己照相，青春易逝，岁月无情，所以，我总想摄取往日的欢笑、容颜、脚印，留下青春的、岁月的痕迹，等到年老的不能再出游时，也许我仍然可以拥有曾经的欢乐。

      先后毕业的两届学生都有对我说过：“老师，你与以前教过我们的阙老师很像很像，真的！”“老师，你与罗老师的妹妹长得太像了！”“敢情我长得是一张大众脸呀！什么时候带我去会会她？”我笑呵呵的，仍然不置可否。因为这些所谓的相像、照片都是表象的，内在的、本质的东西却是不同的。

      闲暇时，不管什么样的心情，一个人静静地翻看往日的旧照片，总是爱不释手，还有些孤芳自赏，但仍在一遍遍地拷问自己：我到底是谁？照片中的人是我吗？现在，想到自己的故作深沉，不禁哑然失笑。(2007-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