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燕国大将乐毅率领燕韩赵魏秦五国联军共同讨伐齐国,在经历了济水大战、济西之战之后,势如破竹,直接攻破并占领了齐国都城临淄。
在接下来的五年内(《史记》写5年,《资治通鉴 》写6个月,小编以5年为信)连下七十余城,齐国仅剩莒、即墨两座城池,几乎亡国。
乐毅在历史上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一个人物,并不是说大家都知道他的事迹,而是他名字的出现率太高了。
不论是陈寿《隆中对》中“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
还是李贺的《雁门太守行》中“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等等,都是无时无刻不再宣扬着这位知恩图报的贤才,乐毅。
而乐毅和燕国的故事就是从黄金台开始的,乐毅本是魏国大将乐羊之后,出生在赵国(领土变动,魏国灭中山国之后,把乐羊分封在中山,后来中山复国,又被赵国占领,魏—中山—赵),自小天资聪颖,爱好兵法。
本在赵国做官,但后来赵武灵王被围困饿死后,他倍感沮丧,转投故国魏国之下做事。
后来,魏昭王派他出使燕国,这时燕昭王正筑好了黄金台,在全天下招贤纳士。燕昭王见了乐毅相谈甚欢,以宾客之礼对待他,希望他能留在燕国,共图霸业。
但乐毅一开始并不愿意,后来思索再三,再加上燕昭王确实深明大义、求贤若渴,就表示愿意作为“亚卿”辅佐燕昭王共图大业。
乐毅是相当知恩图报的一个人,在燕国期间及其所能,辅佐燕王把燕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对救主魏国也相当不错,在五国联军打败齐军主力之后,他让魏国去占领了已经被齐国灭国的宋国,巩固了战果,使得魏国成为这次战争中受益最多的国家。
乐毅还把把攻下来的城池都划归燕国所有,把在齐国都城得到的宝物交予燕昭王。
燕昭王大喜,亲自赶到济水岸上前来犒劳作战的军士,并把昌国分封给乐毅,封号昌国君。
燕昭王走后,乐毅又继续攻打剩下的城池。
乐毅吸取了当年匡章在燕国的教训,占领临淄之后,申明军纪,严禁烧杀掳掠;广施德政,废除残暴法令和苛捐杂税,废苛政;
尊重当地风俗习惯,保护齐国的固有文化;优待地方名流等收服人心的政策,欲从根本上瓦解齐国。
齐湣王在临淄被攻破之后,逃亡到了卫国,卫国国君很尊敬这位雄才大略的大国君主,把卫国王宫让他居住,待以王侯之礼,但齐湣王得意忘形,十分傲慢。
于是引发了卫国的不满,齐湣王只逃亡邹国、鲁国,都被拒绝收留。只好辗转腾挪,回到了齐国最后固守得几个城池之一——莒。
眼看乐毅率领的燕军在齐国内取得节节胜利,齐湣王心急如焚,只好向当时唯一没有参加征讨的楚国求救,希望楚顷襄王能够挽救齐国于水火之中。
但燕昭王身边的能人异士何等聪明,怎么会想不到楚国这个巨无霸呢?早在出征之前就联系了楚国。
楚顷襄王便以救齐为名,派楚国将领淖齿挥师北上,正大光明地进入齐国领土。
齐湣王见楚国大军赶到,十分开心,认为自己的驱虎吞狼之计得逞。
幻想借助楚军力量来击败燕军,进而复国,于是就委任楚将淖齿为相邦。
但齐湣王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在楚顷襄王的授意下,淖齿杀掉了齐湣王,趁机夺回了以前被齐国占领的淮北之地。
并邀请燕国大军一起瓜分了齐国侵占的土地和储存的金银财宝。
燕国前面的攻城拔寨都异常的顺利,直到最后两座城池——即墨、莒。但就是这两座城池,延续了齐国的香火,甚至于让齐国死而复生。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名将乐毅攻不下来这座城池呢?
作为齐国五大都的莒和即墨,可不是其他小城可以比的,城墙牢固,粮草器械充足,本城守军再加上之前败退留守、无路可退的残余部队临死反扑,都能最大化的发挥战斗力。
尤其是即墨,东临大海,背靠崂山,更有号称乐毅宿敌的大将田单镇守。
使得即墨军民前所未有的团结,为了能够抵抗前来的燕军,田单苦思冥想了一系列措施来迷惑燕军,振奋齐军的精神。
田单使用激将法,迫使燕军(骑劫带领的燕军)残害俘虏,割去俘虏的双臂、刨掉城内齐人的祖坟。
(当然也可能是田单散布的谣言,自导自演)这一举措让守城的士兵再没有了投降之心,并且成功激起了齐国人心底的愤怒。
(即使是现在刨祖坟也是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两千多年前重视宗庙的齐人)
假装有天神相助,收集即墨城的大量耕牛,在牛尾巴上绑上稻草,在开战前点燃稻草,耕牛纷纷受惊,横冲直撞的奔向燕国大军。
燕军哪见过这阵势,一群着了火的牛在燕军阵营内横冲直撞,打乱了燕军的阵脚。(在乐毅离开之后)
“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
不论是司马迁半年闪电战的说法,还是司马光的五年持久战。燕国军队就这么孤军深入到了山东半岛的腹地,不论是士兵的士气,还是后勤补给,都严重不足。
燕国山高路远,运送粮草十分困难。
再加上乐毅十分仁慈,是以统治者的身份对待百姓的。他对齐国百姓不争不抢,甚至赋税比齐国的时候都轻。
此前为了备战,齐国人早就把能拿走的粮食全都搬到即墨城内了,军队的粮草补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种出来的。
再加上燕国本身就是一个人口少的弱国,即使是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发展,军队数量还是比较少。
现在举全国之力出动燕国大军攻打齐国,攻城掠寨需要军队,占领城池也需要军队驻守,以一国之兵,统治两国之民,实在是人手不够用。
况且除了乐毅这支军队,燕昭王还北击东胡,占领了辽东半岛,守护北境也是需要军队的。乐毅能统领的军队,能有燕国的三分之二就已经不错了。
乐毅之所以能闻名于世,除了他的攻城掠寨才能,和辅佐燕昭王治国真的文武全才之外,就是他的仁义,攻城掠寨不伤其民,大军过处不揽其财。
在围攻即墨和莒这两座城池的时候,他选择了围而不攻的方式,准备对这两个地方以德服人,长期封锁。对此,他对燕昭王这样解释:
只靠强大的武力是不足以收服齐国百姓的民心的,即使把将齐国的土地完全占领,那也无法让齐国人完全归顺。
实际上,他推行仁政,教化齐民的做法是正确的,能收服民心,巩固之前的战果,自然是极好的。
但是田单不给他机会,年迈的燕昭王更不给他机会,在他围攻两城的时候,熬不住阎王爷的呼唤,暴卒于燕国都城。
燕昭王暴毙之后,太子继位,而乐毅和新任的燕惠王之间的关系不是很好,甚至还有不小的矛盾。
燕惠王见乐毅久攻不下,便对乐毅起了疑心。毕竟乐毅在外带兵打仗已经五年之久,自己这边粮草不间断供应,带的还是燕国的精锐士兵。
即墨城守将田单见此天赐良机,便立即派人前往燕国国都散布谣言,散布说:
“齐湣王已死,齐国只剩两座城池。乐毅与燕惠王有矛盾,害怕燕惠王加害与他不敢回国。
他现在以攻打即墨、莒两座城池为由,围而不攻,实际想等待时机,率领燕国的军队在齐国称王。
齐国人还没有完全归附于乐毅,所以他暂缓进攻即墨,等待民心归附,再一举成王。
齐国人不怕乐毅,只怕燕惠王派别的大将来,那样即墨城就会被立即攻破了。”
毕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礼贤下士时”,谁也不知道乐毅到底会不会拥兵自重,就像后来诸葛亮被刘禅的接连召回,宋高宗赵构对岳飞的十二道金牌一样。
于是,燕惠王乖乖的中了离间计,派遣骑劫前去,把乐毅替换了下来。
乐毅也明白自己回燕国也没什么好处,就回到了燕国,受到了把观津这个地方封给乐毅,封号叫望诸君。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齐人原本就是在乐毅的仁政之下才得以安居乐业,也没有太多反抗。但是骑劫到来之后,急于求成,想要硬攻下即墨城。
中了田单的激将法,不仅虐待战俘,还刨了齐人的祖坟,引发了民愤,又被田单的火牛阵冲乱了阵型。
田单率军一举冲出即墨城,冲杀向溃不成军的骑劫军队,把燕军赶出了齐国,恢复了齐国的疆土,并把齐襄王从莒邑迎回都城临淄。
历史没有如果,而这次燕国灭齐之战的失败,让燕国反而成为了最后的输家,也许真的该像剧辛说的那样,撤军只侵吞一些和燕国接壤的领土,反而可以巩固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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