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撰文/小玲
在《幸福草》的故事里，郭涛饰演的黎长欢和他的菌草团队，一进入巴新就上演了一出西游记师徒四人历险记——在异国他乡，弄丢了行李，在部落野外遇上了野猪的袭击，还因为恶劣的天气遭遇了危险的泥石流。
故事里，“幸福草”从福建到巴马拉的路，惊心动魄。现实中，对于幕后《幸福草》的主创们来说，他们的调研、拍摄体验，有过之无不及。
导演白涛用了“前所未有”四个字，来形容《幸福草》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为了拍摄取景，深入地缝、穿越森林、趟河过溪的辛苦付出。
那是谈及《幸福草》拍摄过程，各位主创都连连感慨的“极限挑战”和必备环节。团队要讲一个真实落地的关于“菌草技术”如何跨国为当地百姓带去幸福的故事。为此，剧组辗转福建、云南和斐济共和国，国内外三地，跨国跨省勘查、取景、搭建，力求在视觉上还原出一个真实的菌草生长故事。
接到这个项目的时候，制片人孙瑞熙反应先是紧张，“时间紧任务重”。2023年4月，《幸福草》正式开始筹备，从这一天到开机，也就57天的时间。剧组不仅需要依据要求在福州、南平市延平区和平潭找出符合国外菌草生长的场景搭建空地，还得还原出符合现实的专业的菌草基地、部落实况。难度可想而知。尽管在此之前，剧组已经在两国三省进行了历时近半年的走访及调研“大年初六就开始了调研的准备工作”，根据导演白涛的介绍，提前四个月开始准备相关调研统筹工作，做足了准备，但正式开拍之后还是遇到了不少挑战。一切努力，都只为了还原出一个真实的、落地的“幸福草”漂洋过海的故事。2021年，《山海情》大热，故事里福建教授去宁夏闽宁村种植蘑菇扶贫的剧情引起了大量的讨论和关注。被称作“菌草之父”——林占熺的故事也因此被更多年轻人熟知。导演白涛对林教授和他的团队在菌草领域的贡献钦佩不已，但在接到《幸福草》项目之前，他没想到会如此的艰难。《幸福草》由郭涛、啜妮、张超、韩栋、郑合惠子、孟阿赛、梁爱琪、刘亭作等演员主演，讲述的是黎长欢（郭涛 饰）带领的菌草团队，将中国菌草技术推广海外的故事。真实落地的题材视角选择思路贯穿《幸福草》全篇。光是前期调研工作，就一路从福州的三坊七巷、上下杭、烟台山等历史街区、福建农林大学，了解了船政文化和当地街区风采，走到了平潭岛的滨海盐碱地菌草生态治理示范基地、长江澳风口流沙菌草生态治理示范基地，以及泉州市的多个街区。
后来又走访了云南普洱市三个县14个地方，之后，辗转从迪楠市到苏瓦市从菌草项目位于斐济共和国的南太平洋地区的示范中心一路走访到了当地的多个原始部落，包括KAROMAKAWA部落、Navala部落。“路途太过遥远，曾经连续在山路行驶近1600公里”，受疫情影响还经历了在国外连续飞行及周转24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的极限路程。进入正式筹备拍摄阶段，根据导演白涛的介绍，《幸福草》有近四分之三篇幅展现的是巴马拉菌草基地的故事和风土人情。这就带来一个第一个大难题——场景选择和搭建。“要找到一个3-4万平方面积的地方，不仅地貌符合国外特性的要求，而且树木植被、土壤等细节需要符合现实”，制片人孙瑞熙告诉我们，为了选出最合适的地方，前前后后去了福州、南平市延平区、平潭、龙岩、三明等多地进行实地测量和构建布局，光是百亩的土地，剧组就查看了超过100多个地方。最终综合考量各种因素，比如“菌草技术诞生于福建”，剧组选择了福建省内多个区域进行实景搭建——菌草基地在福州，集镇在平潭，原始部落在南平市延平区搭建还原，“拍摄地主要集中在了福州市及福清市、平潭综合试验区、宁德市、泉州市、南平市延平区和三明市，涉及到了3个自主搭建的场景、37个实景改造和野景102个”。值得注意的是，在福建境内复刻南太平洋岛国的部落完成拍摄后，将搭建的场景完整的保留下来。从故事到现实，充分发挥物尽其用的精神。
导演和制片人几句平淡的描述背后，是整个剧组124天拍摄周期里经历的70天暴雨，是福建夏日的高温酷暑和肆虐了一个多月的台风。“高温预警都是常态，连雷电山洪预警也遇到过”，摄影指导高诗熠聊起带领摄影、灯光全组人转移的场景，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同时，为了更加还原当年科研团队的艰难，“还增加了多个跋山涉水才可到达原始景观组合呈现”。其中就包括河溪地缝的取景。那是个全组人说起来都连连感慨终身难忘的地方。“大家一起分担着沉重的器材，吃着自己背的面包火腿肠和压缩饼干，在山路攀爬，走过布满青苔的石头路，趟过溪流，确实是一段很难忘的回忆”。制片人孙瑞熙回忆起穿越荷溪地缝的过程，尽管剧组做了完全的准备，配备了当地的救援队和随队医生。但当演员和工作人员徒步近3个小时，因为危险不得不缩减队伍人员至50人，还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地缝中心很美很符合我们的需求，但也是真的不想再去第二次了”。在决定做这部分投入时，没有人知道最终结果会如何。不是没有过纠结，但大家心里都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要让这个真实的菌草故事落地，具体落实下来，每一个细节都不容忽视。每个人也都贡献着各自领域最茂盛的创意和坚定的执行力。美术指导卫宁告诉我们，剧中的巴马拉部落圣地取景于九峰村，“当时场景制作完成后，还没来得及拍摄就被台风摧毁了”。剧组并没有就此放弃，或者该换特效这种更容易实现的方式，“在导演的坚持下，我们又重新制作了场景，几百个牛头靠人力抬到位于深山最深处的拍摄地”。《幸福草》主创团队请来了原型林占熺教授以及他的团队，在专业知识领域给予最大的支持和把控。“林教授团队一直审看和提出修改意见，不时还会抽出时间到剧组探望座谈”。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剧组不仅还原了当年菌草团队所使用墙式栽培和覆土栽培的技术方式，还复原了当年培育菌菇之前的各个生产工序。“比如菌草的干燥、粉碎、拌料、装袋、消毒、接种等步骤，无论是从设备乃至生产手法上，都力求严谨和真实”。从勘测考察到实景搭建再到专业菌草知识的掌握，每一个环节都指向了《幸福草》主创团队对于作品的呵护和负责。故事背景设定在福建和巴马拉，与生活元素叠加。除了落地的现实视角，团队还需要在更多具体环节上做出独特气质。《幸福草》的解决思路首先是生活化的叙事。菌草技术故事也好，海内外场景也罢，对一部影视作品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人和生活本身。主线是菌草技术，除了工作上的内容，《幸福草》对家庭生活部分也做了细致的展现，进一步调整了故事的群像分布。主线技术团队成员成长之外还增加了黎长欢家庭成员，组成了“菌草”影响世界也影响个体人生的集合故事。具体人物，包括大女儿黎芷薇（啜妮 饰）对父亲从不理解到深受感动，以及小女儿黎芊萍（郑合惠子 饰）在菌草事业传承中逐渐从内向胆小成长为独挡一面的大人的转变等等。选角上，“郭涛老师的功力深厚，并且自身带有内含的幽默感，这是对于选角最主要的考量”，导演白涛透露，林占熺教授以及其团队对郭涛老师的塑造和演绎都表达了高度的认同和赞许。人物的基调保证住了，戏还在一点点变丰富。确定完整体方向，导演白涛还对视觉画面提出了更加细致的要求，“精神的传达是抽象的，需要视觉画面的冲击力作为辅助”。如何具像化黎长欢的不畏艰险精神？摄影指导高诗熠和我们分享了一个关于山林滥砍滥伐剧情段落的故事：“导演对于这个剧情的要求是'想要一棵树倒下来正好砸在镜前’，我在几个倾斜的山坡上爬来爬去找机位，好不容易确定位置，机器也架好了”，但专业伐木师傅却明确提出“这个位置不行，得往后退，这树有藤条牵着，倒的方向不一定，很危险”。“我不后退，他不敢锯”。出于安全考虑，高诗熠带着摄影助理后退了两步，不过两步的距离，“树倒在镜前的张力也就没了，完成不了导演的要求”，只能重来。在伐木师傅的指示下，高诗熠一点点挪动位置，只为找到最佳的入镜角度。“最后一条，将近十米高的一棵树倒下来，正好砸在我面前，30多度暴晒的天气，瞬间一身冷汗，真的很感谢伐木师傅，够专业也够坚持”。那个年代中国菌草团队的专家们不畏艰难，乐观向上的精神内核瞬间有了具体的样子。这种敢于直观呈现冲击的镜头，会带来多大魅力，大家都很清楚——在剧组的日子过得很难但也很快乐，“大家团结一心去追求一个更高的标准，有时候都舍不得关机”。越是令人震憾的精神表达，越是需要更多可触摸的细节。剧组花大量时间去吃透、传递故事背后真实人物的精神内核。走访林教授工作实地，翻阅可以追溯的影像资料等等不放过任何细节。在故事里，本可以回国与家人团聚的黎教授，在看到当地人民贫困的生活现状，毅然决定继续留在巴马拉培育菌菇，以更精进的技术和方式造福当地的人民，推广来自中国的菌草技术。“即便有部分资料辅助理解，但当年科研队伍面对的艰难，依然超出想象”，美术指导卫宁表示，为了传达出这份无私和无畏精神，针对人物所处的年代，大到时代背景，小到生活环境的细节，剧中巴马拉国的习俗、饮食、服饰等等以及道具的陈设等等都根据实际调研结果做了考究呈现。“另外也需要摄影师和灯光师的艺术创作，比如同一个场景不同的光线变化，也能体现出人物不同的境遇和心理世界。更近一步让故事接近想象中的样子。”带着这样的感触和不凑合的劲儿，戏拍了124天，《幸福草》全组人就提心吊胆了124天。9月底，《幸福草》在福州正式杀青，目前已经进入了紧密的后期制作流程当中，不久就能将看似与当下遥远的故事带到当代年轻人的面前。在《人物》关于林占熺的采访里有这么一段话：菌草一生默默无闻的，活着的时候防风固沙，死了以后照样防风固沙，地上长没了，底下的根还能固沙。菌草技术的推广已成为中国致力于与发展中国家减贫脱贫、共同发展振兴的一个缩影。但「菌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草？大众对此了解依然知之甚少。一方面，大众对于新农业科学的整体关注度不够；另一方面，内容市场缺乏专业且符合广泛观众群体观看需求的内容载体。这也是促成《幸福草》创作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同时，今年是共建“一带一路”倡议提出10周年，也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10周年，作为中国援外精彩故事的代表作品之一，《幸福草》真实地反映菌草技术援外工作，意义重大。该项目在中宣部和国家广播电视局指导下，由完美映相工作室承制，与中共福建省委宣传部、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中共山东省委宣传部、福建省广播电视局、湖北省广播电视局、山东省广播电视局、中福海峡（平潭）发展股份有限公司联合摄制。项目由五洲传播中心、北京完美世界影视有限公司出品，湖北文化产业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山东影视传媒集团有限公司、荆棘鸟文化传媒（青岛）有限公司、宁波开场影业有限公司、中共福建省南平市延平区延平区委员会、福建省南平市延平区人民政府、福州舒服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联合出品。从接到项目、开始筹备调研、进入调研阶段、走访各地，每个阶段都得到了领导们以及各地区负责人的大力支持。其中，主要拍摄地福建更是高度重视。调研阶段，福建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许守尧、福建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刘伟泽、福建省广播电视局副局长张文珍会见了电视剧《幸福草》主创团队一行人，福建省广播电视局电视剧处同志全程带领主创团队进行采风调研。时代瞬息万变，但在中国人的故事里，如同《幸福草》这样坚持以真实为导向，书写极富理想主义的传统国人精神，永远离我们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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