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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来日并不方长

 近日,朋友圈里看到几个朋友都转于丹的文章《生命来来往往,来日并不方长》说的是她的脚骨头伤了,给她看病的一位医生给她手术,然后用钉子固定了,约定一年之后再把钉子取出来,她和医生成了朋友。后来她工作忙,一直拖着没有做,直到有一天那位医生因公殉职了。


于丹感慨的说,生命来来往往,我们以为很牢靠的事情,在无常中可能一瞬间就永远消逝了;有些心愿一旦错过,可能就万劫不复,永不再来。

是啊,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什么事都可以等,什么事还有的是时间,可是,有些人一转身就不见了。

 老张有一个朋友,是他们一起工作的秘书,后来是我们系统的一个领导,无论他在什么职位上,我们一直都是很亲密的朋友。他退二线之后,我们一起出去旅行,行摄了很多地方。可是,去年夏天,他患病走了,我们约定的亚丁稻城,新疆都还没有去。


我记得好几年之前,我二哥与他同在一个机关上班。他是铁路办事处的副主任,相当于以前的副分局长。我二哥退二线的时候,大约有些惆怅,写过一篇文章,他在我二哥博客中留言,他说,退二线好啊,可以干想干的事儿,去想去的地儿,见想见的人儿。我还跟他开玩笑说,赵主任,你想见谁呢?转眼,他去世都一年多了,也不知道他见到他想见的人没有。

他去世之后,我曾写过一篇怀念他的文章《转眼又是一秋,你却走了》,这篇文章被很多人转发,阅读量超过两千多。

 我还有一位朋友,他也是我的领导,我和他很早就认识。我刚上班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分局的宣传部,他曾带着我们去北京参加笔会。后来他到我们集团公司当书记,我也调到了集团的经营管理部。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记得有一次我和他去内蒙古出差,他性格豪爽,每次宴请他都喝醉,我也没法替他挡酒。回到驻地,只能照顾他喝水休息。


他搞宣传出身,文笔很棒,我写的材料他经常给我修正,跟他学到了很多写材料的功底。后来他生病了,去北京住了很长时间的院。期间我们正好在北京西站搞京九线展览。工作间隙,我们一行人去医院看望他。我记得也是这样一个深秋,北京路上的银杏树叶都黄了,非常漂亮。一路上我们没有心情欣赏景色,不知道书记的病情怎么样?当我们走到病房,看见他正坐在小桌前吃东西,好像是一小碗挂面。

 书记详细询问了我们展览的情况,话语很平稳,脸色也还好。看到他这样,我一直忐忑的心放了下来,我觉得书记的病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


我们离开病房的时候,书记站起来说送我们。大家一边说着祝福的话,一边往外走,我走在最后,要拐进楼道口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下,我看见书记还站在病房的门口,他见我回头,向我招了招手。我缓缓的拐进楼道门。下楼梯的刹那,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种不详的预兆出现在我的脑海,如果,如果书记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这会不会是我见他最后一面……

 一连几天,展览开幕,非常忙碌。静下来的时候,会突然想起书记与我招手挥别的画面。展览会的间隙,我专程去了一趟雍和宫,在寺庙里,我虔诚的礼佛,我祈祷家人平安,祈祷书记能健康的回来。我还给他请了一个护身符,并让大师开了光,我想等我们离开北京时送给他,也送去我们大家的祝福。


可是我们一直忙,展览一结束,就立刻离开了,没有再去看望书记。我们回来不久,就传来了书记去世的消息。书记在病房门口跟我挥手告别的画面,真的成了永远的告别。后来,我把那个护身符放在了他办公桌的抽屉里,他的家人会帮他带回家吧。

有时候,我们无心的一次错过,就成了永远的离别。

 这几天,老张的一个同学去世了。那个同学我也认识。很久以前,我们还在我婆婆家那个铁路宿舍居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人,长得很白,高高大大的,注意到她的一个原因,是她经常带着一个有些智障的男孩子在宿舍里穿过,每次看见她拉着男孩的手,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有时候她还很亲密的搂着男孩,笑着,一边走着。男孩的年龄看上去跟我女儿差不多。我每次见到她,心里都觉得暖暖的,觉得她是一个好妈妈。


后来,老张同学聚会,我见到了她。我才知道她是老张同届的同学。她的孩子就是一个智障儿,比我女儿大两岁。每一次老张同学们组织活动,她都参加,是一个挺活泼的姐姐。我那时真的很佩服她,有一个那样的孩子,仍然能活的那么开朗,坦然。

后来我发现,每次她们女同学们合影的时候,她都站在最边上,很突出,很显眼,因为她很白,很胖,又高,而且衣服穿的鲜艳。每次给她们拍完照片,我都很注意的看看这个姐姐,她脸上依然很灿烂的笑,没有一点生活不如意的痕迹。

 可是,她就在前几天突然就走了,我和老张都没有听到她生病的消息。我想,以后同学们再聚会合影,再也看不到她站在边上那个突出的身影了。我不知道,她临走的时候,心里对她那个智障的儿子该有多么的牵挂啊。


就像于丹在文章中说的,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就如同嵇康在死前感慨:袁孝尼一直想学习《广陵散》,我以为来日方长,一直执意不肯教他,而今我这一走,《广陵散》从此绝矣。

我们总以为有大把的时间在握,便迟迟又迟迟。其实,我们拥有的只是现在,至于未来,谁又能说的好呢?

 我们今后不会再等来日方长,因为时间不会等着我们。那些年轻时想做的事情,想学的技能,想干的事情,尽管放手去干,哪怕就是学不会了,哪怕干不成了,毕竟你尝试过了。不要等到你眼花手颤腿抽筋的时候,那就真的什么也学不会,干不了了。


我们今后不会再等来日方长,因为身体不会等着我们,趁着我们还能走得动,趁着时光正好,想去哪儿,就马上动身,不要想的太多,不要等攒够了钱,世界那么大,我们一定要去看看。要不等你想去了,才发现自己已经颤颤巍巍走不动了。

 我们今后不会再等来日方长,因为世事无常,朋友们不会永远停留,趁着大家都还在,想聚就聚,相见就立刻去见。不要等你再想起约他们一起聚会时,却发现有些人再也不能赴约了。


最后,我借于丹的话祝愿我们所有人:愿,所有的爱,都还来得及;愿,所有的等待,都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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