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05年。周定王二年、晋成二年、齐惠四年、卫成三十年、蔡文七年、郑灵元年、曹文十三年、陈灵九年、杞桓三十二年、宋文六年、秦共四年、楚庄九年、许昭十七年。
【关键词】食指大动，染指，公子宋，子家，斗越椒之乱、狼子野心，斗穀於菟。
4·1 四年春王正月，公及齐侯平莒及郯tán。莒人不肯，公伐莒，取向。○莒，国名，己姓（一说嬴姓，少昊之后，周武王封兹舆期于莒）。据甲骨文，商代已有莒国，为东夷古国。后楚灭之。○郯，国名，己姓（一说嬴姓，伯益或少昊之后），地在今山东郯城县西南。○向，本国名，姜姓，地在今山东省莒县南。隐二年莒入向，桓十六年地已入于鲁，僖二十六年地已入于莒，宣四年地已入于鲁。4·3 夏六月乙酉，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赤狄侵齐。○乙酉，二十六日。〇杜注：“传例曰：称臣，臣之罪也。子公实弑而书子家罪，其权不足也。”
4·4 赤狄侵齐。○无传。
4·5 秋，公如齐。○无传。
4·6 公至自齐。○无传。
4·7 冬，楚子伐郑。
4·1 四年春，公及齐侯平莒及郯。莒不肯，公伐莒，取向，非礼也。平国以礼，不以乱。伐而不治，乱也。以乱平乱，何治之有？无治，何以行礼？〇乱，指用兵。4·2 楚人献鼋yuán于郑灵公。公子宋与子家将见。子公之食指动，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尝异味。”〇鼋，大鳖。〇公子宋，即子公。〇子家，即公子归生，郑执政。及入，宰夫将解鼋，相视而笑。〇解，宰杀、分解。公问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鼋，召子公而弗与也。子公怒，染指于鼎，尝之而出。公怒，欲杀子公。子公与子家谋先。〇杜注：“先公为难。”子家曰：“畜老，犹惮杀之，而况君乎？”反谮zèn子家，子家惧而从之。夏，弑灵公。〇《史记·十二诸侯年表》：“郑灵公元年，公子归生以鼋杀灵公。”据宣十年传“郑子家卒。郑人讨幽公之乱，斫子家之棺而逐其族。改葬幽公，谥之曰灵”，郑灵公初谥“幽”，后改谥“灵”。书曰：“郑公子归生弑其君夷。”权不足也。〇杜注：“子家权不足以御乱，惧谮而从弑君，故书以首恶。”君子曰：“仁而不武，无能达也。”〇杜注：“初称畜老，仁也；不讨子公，是不武也。故不能自通於仁道，而陷弑君之罪。”凡弑君：称君，君无道也；称臣，臣之罪也。郑人立子良。辞曰：“以贤，则去疾不足；以顺，则公子坚长。”乃立襄公。〇子良，即公子去疾，郑穆公之子。〇襄公，即公子坚。襄公将去穆氏，而舍子良。子良不可，曰：“穆氏宜存，则固愿也。若将亡之，则亦皆亡，去疾何为？”乃舍之，皆为大夫。〇去穆氏，杜注：“逐群兄弟。”穆氏，郑穆公诸子，郑襄公众兄弟。〇据传，郑穆公之子十三人，其中公子去疾（字子良）、公子喜（字子罕）、公子騑（字子驷）、公子发（字子国）、公子偃（字子游）、公子平（字子丰）、公子舒（字子印）之后分别为良氏、罕氏、驷氏、国氏、游氏、丰氏、印氏，即七穆之族。
4·3 初，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〇司马子良，斗伯比之子、令尹子文之弟。〇子越椒，即斗椒。子文曰：“必杀之！是子也，熊虎之状而豺狼之声，弗杀，必灭若敖氏矣。谚曰：'狼子野心。’是乃狼也，其可畜乎？”〇若敖，楚武王之祖，其后以若敖为氏。〇其，岂。〇畜，养。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〇慼，忧也。及将死，聚其族，曰：“椒也知政，乃速行矣，无及于难。”且泣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〇犹，若，尚且。〇若敖氏之鬼，若敖氏之祖。鬼，指祖先。〇不其馁而，不是将要挨饿吗，意谓子孙灭绝，无人祭祀。馁，饿也。及令尹子文卒，斗般为令尹，子越为司马。〇斗般，即子扬、伯棼，令尹子文之子。子文之后，成得臣（子玉）、蒍吕臣、子上、成大心（文十二年卒）、成嘉相继为令尹。蒍贾为工正，谮子扬而杀之，子越为令尹，己为司马。〇蔿贾，即伯嬴，孙叔敖（后为楚令尹）之父。见于僖二十七年传。〇工正，掌百工之官。〇子越代斗般为令尹，《楚世家》：“庄王九年，相若敖氏。”子越又恶之，乃以若敖氏之族，圄yǔ伯嬴于轑lǎo阳而杀之，遂处烝野，将攻王。〇圄，囚禁。〇轑阳，楚邑，在今湖北江陵县境内。〇烝野，楚邑，在今河南省江陵县境内。王以三王之子为质焉，弗受，师于漳澨。〇三王，指楚文王、楚成王、楚穆王。〇漳澨，漳水边。秋七月戊戌，楚子与若敖氏战于皋浒。〇戊戌，九日。〇皋浒，在今湖北襄阳县西。伯棼射王，汏辀zhōu，及鼓跗，著于丁宁。又射，汏辀，以贯笠毂gǔ。师惧，退。〇汏，过也。辀，车辕。〇鼓跗，鼓架。〇丁宁，即钲，其形似铃，青铜制，军中用器，呜之以收军者。〇贯，穿也。〇笠毂，即笠之毂，车子伞盖上的木头。王使巡师曰：“吾先君文王克息，获三矢焉。伯棼窃其二，尽于是矣。”鼓而进之，遂灭若敖氏。〇襄二十六年传：“若敖之乱，伯贲之子贲皇奔晋。”
初，若敖娶于䢵yún，生斗伯比。〇䢵，即郧，国名，地在今湖北安陆一带。若敖卒，从其母畜于䢵，淫于䢵子之女，生子文焉。䢵夫人使弃诸梦中。虎乳之。〇畜，养也。〇诸，之于。梦，草泽，旧说为云梦泽。䢵子田，见之，惧而归。夫人以告，遂使收之。楚人谓乳穀gǔ，谓虎於wū菟tú，故命之曰斗穀於菟。以其女妻伯比，实为令尹子文。〇斗穀於菟，令尹子文。杜注：“斗氏始自子文为令尹。”
其孙箴zhēn尹克黄使于齐，还，及宋，闻乱。〇箴尹，官名，主谏。〇克黄，斗般（子扬）之子。其人曰，“不可以入矣。”箴尹曰：“弃君之命，独谁受之？君，天也，天可逃乎？”〇独，语气副词，表疑问。遂归，复命，而自拘于司败。〇司败，楚官名，相当于司寇，掌刑法。王思子文之治楚国也，曰：“子文无后，何以劝善？”使复其所，改命曰生。
4·4 冬，楚子伐郑，郑未服也。〇杜注：“前年楚侵郑，不获成，故曰未服。”注释依据：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2009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