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吾问于连叔曰：“吾闻言于接舆，大而无当，往而不反。吾惊怖其言，犹河汉而无极也，大有径庭，不近人情焉。”连叔曰：“其言谓何哉？”曰：“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其神凝，使物不疵疠而年谷熟。吾以是狂而不信也。”
<白话>
肩吾请教连叔说：“我听过接舆谈话，内容广博而不着边际，任意引申而不再回头。我既惊讶又害怕，觉得他的言论像银河一样辽阔无穷，简直过分夸张，不近人之常情啊！”连叔说：“他说些什么呢？”肩吾说：“有遥远的姑射山上，住着一位神人，他的肌肤有如凝雪，柔美有如处女；他不吃五谷，只是吸清风、饮甘露；他乘着运气，驾御飞龙，遨游于四海之外。他的心神凝定，就能使农作物不受灾害，造成五谷丰收。我认为他说的话是唬人的，所以都不相信。”
<解读>
肩吾、连叔也许真有其人，但事迹不可考。接舆，是楚国狂人，原名陆通。庄子擅长借真人之口讲虚构的话，接舆在《论语》中也出现过，嘲笑孔子，这段故事在《人间世》中描述得更为完整。
“神人”有完美的形貌，取用天然资源，来去自由自在。在庄子笔下应该是中性的人，因为他绰约若处子。若要帮助人间，只需“其神凝”，一个意念就够了。
“径”是门外的路，“庭”是门内的庭院，“大有径庭”在这里是指过分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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