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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精神病医院打妖怪-18

  

2018

说 在 前 面

【本文系本人原创,未经授权禁止转载(此生也终于有机会享受说这句话的比格了~)】

【欢迎转载到各位朋友的微信、朋友圈、微博等社交媒体~(得病失业,非常想红)】

【本文是我在精神病院抗击重度抑郁症的全纪实。保证所有人物、事情属实,绝无虚构、捏造成分。(因为有些桥段的确挺玛丽苏的,我怕你们不相信,但请一定要相信,因为我本人就是半个玛丽苏呢)】

【每周二、四、六在郁金香阳光会公众号连载更新,给郁友们力量(我一个弱小女子可以,你肯定必须也可以)】

221.【幽会】

ED搬进了病院。他乐呵呵地和我说要在夜深人静之时来个深夜幽会。我折服于他的天真,笑着说“好呀好呀。”

没想到当晚,他就看透了惨淡的现实:护士和护工会整夜无休地守在走廊,并每隔一小时巡查病房。他生气地说他明天就去办出院手续。

虽然我俩只离着短短的50m,但却像是隔着一整条银河,人言可畏,我一小姑娘(假设是吧)天天往他病房里跑,多少不成体统。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趁着ED妈妈去澡堂洗澡的空档,我趁着没人注意欢脱地跑进了他的病房。

这是我俩第一次单独在房间里呆着,我想我们都意识到了这点。因为我俩面面相觑,连尬聊的话题都找不出来。

气氛莫名地非常尴尬,我不知道到底该站着还是坐在床上,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更要命的是,热空调把空气蒸腾得非常燥热,ED也非常不自然地来回踱着步,一下子站着,一下子又坐下,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于是又起身站起来。

太尬太尬,我一溜烟跑出了他的病房。

新鲜火热的自拍~~忽略傻比刘海儿......

222.【大雪】

每个人都在等待雪花。好多病友都念念叨叨着“雪呢?”“说好的下雪呢?”“一点也没看到雪啊!”

——像是母亲等待着长途跋涉归来的游子,伫立在门前望眼欲穿。

不用我说,宁波的各位都明白,今天下雪了,我相信这会成为今天朋友圈的主题和“大新闻”。虽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朋友圈了。

而这一次,宁波的雪终于霸气了一回,下得狂野又奔放。我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心里升腾出一股感动和畅快,突然觉得自己和雪花一样烂漫自由。

ED发微信我说:下雪了。我笑着,想起3年前发的一条非主流状态:告诉你下雪了的那个人,其实喜欢你。仔细一看,竟然也就差了一天。

“瑞雪兆丰年呀!”—今年也将会是无比璀璨的一年吧!!

霸气归霸气,但也只是走了个过场

223.【杂学】

我在病院的床头书是《傲慢与偏见》。我爸当时兴致勃勃地问我要带哪些书,我唯一钦点的就是这本最爱图书NO.1。

我想,如果连这本最爱的书我都看不下去了,再带其他的也只是做无用功。所幸,随着状态好转,我又在达西先生的美貌与气质中游走了一遍。

弟弟的床头书戳中了我的笑点,他认认真真阅读的这本书叫《很杂很杂的杂学知识》,标榜着“拿得起放不下的学问书”。

我想,能不能稍微花点心思取题目啊?而且,真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书都能出版啊!我随手翻了一两页,竟然还觉得兴趣浓厚。

 什么“身份证号是怎么产生的”“橙子、柚子、橘子是什么关系?”“可以通过憋气自杀吗?”云云云云。

我又觉得这个题目取得再精准不过了,真的是{很杂很杂}的杂学知识。

224.【发病】

《很杂很杂的杂学知识》不止是我们群嘲的对象,它在今天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因为它成了弟弟再一次发病的导火索。

今天,我和弟弟照常扯着皮,ED兴冲冲地拿着这本书给我看,我笑着说:“{很杂很杂的杂学知识}是吧?”他笑着说你怎么知道,然后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不久便沉浸其中不能自拔了。我吐槽说:“你那本{给25岁的你的规划书}已经够拉我下限了,毕竟你多大年纪了你自己心里有个比数,结果弟弟这本很杂!很杂!的杂学知识真是突破我三观的天际!”

ED竟然被这本傻乎乎的书完全迷住了,对我的吐槽不予理睬,直到弟弟说“67页特别有趣!”他才回过神来,立马翻到了67页想看看是什么让弟弟印象如此深刻。

然后他表情暧昧地读出“为什么胸器可以吸引男人?”我马上接了茬,拍着弟弟的肩膀说“哟不错不错!”

弟弟的脸瞬间涨红,说着“不是这个不是这个!”我调侃着“正常正常!男孩子嘛!”弟弟依旧涨红着脸为自己辩白着,我好笑地回应着“姐姐懂姐姐懂!”

突然,他高声吼叫着:“你想让我发作对不对?!你想让我去重病区对不对?!你想让我去重病区!!我发作给你看!!!”

然后他一边踉跄着回房间,一边真的遵守着自己的诺言开始发作了。我立马跑过去把他的头护住,ED紧紧抱着他,安抚他说“深呼吸深呼吸!”,我爸也闻讯赶来,我们三人在弟弟床边手忙脚乱地忙活着。

225.【配角】

弟弟在床上抽搐着,先是狂笑不止,再来嚎啕大哭。

—双相情感障碍,让你一瞬间体会极度兴奋到极度抑郁的巨大落差。

期间,他用残存的意识哆嗦着说“绑...!快...绑!!绑...我...起来!!!”我于是高声大叫着护士拿来束缚带把他的手脚紧紧绑住。

防止弟弟自我伤害的束缚带

在这样的兵荒马乱中,我抬眼看了看按着弟弟的ED,惊讶地看到他的长睫毛湿漉漉的,眼泪从他高挺的鼻梁滚落下来。

我心口一沉,觉得我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听着弟弟的哭嚎,中间夹杂着咬字不清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我要得这种病?!!”“为什么要这样活着?!!”,我想着:我为什么要给他带来这种痛苦?我为什么要这样刺激他???我为什么老是给别人造成伤害???

于是我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因为不想发出声音,所以把自己憋得瑟瑟发抖。我爸、病区的各位阿公阿婆、叔叔阿姨来轮番劝慰我,告诉我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ED贱兮兮地跟我讲:“别自作多情了,关你什么事?你主角光环也太重了。老老实实作配角吧!”

我:?!?!!这特码算是哪门子安慰?!意思是我这样内疚,是因为我太玛丽苏了?!

226.【渣男】

病区来了一位大美女,一下子顶替了我颜值担当的地位。竟然连素颜都这么美,真是让女人不得不讨厌。

结果晚上,这位大美女就成了闹剧的主角。我早就说过,病区里什么怪力乱神的事件都有,说得难听一点,真的是“天天有戏看”,每出戏都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各有各的精彩纷呈。

就这么个把月功夫,在一条走廊里,我写了洋洋洒洒近8w字,就是证明这一点的铁证。

当时我正等在护士站拿手机,突然“啪”的一声,这位大美女姐姐的男朋友就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巴掌。我看到她低着头,只默默揩着自己的嘴角。同房的弟弟妈妈立马叫来护士,但是这个渣男依旧不依不饶,叫吼着“我打我女朋友怎么了?!”“她就是个婊子!跟XXXX(没听清)上床!”“我精神都是被她弄成这样的!!!”

要了命了,不管怎样,打女人,还是美成这样的大美人。

大!渣!男!

睡在一旁的弟弟正义感飙升,完全顾不上刚刚发作完毕,一身正气地对渣男怒吼:“你特码打女人!!”

渣男腆着脸回:“我就打我女朋友怎么了!”

弟弟爆炸地叫嚣着:“你就不能打女人!!!女朋友也不能打!!!”

我!弟!弟!

帅!呆!了!

227.【预防针】

我觉得我爸真是挺过分的。

ED送我的东西堆积如山了。我爸老是问我:这是谁送的?这又是谁送的?那这个呢?

反正也瞒不住了,我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认说是ED哥哥送的,末了还想着给我爸他老人家打打预防针,于是笑说:“你看他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爸听了,大笑着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可能的!!”

我:??????

你们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亲手种的白菜太烂了,猪都不想来拱??

228.【洁癖】

我又迎来一个新室友。一个眉目清秀、眉眼间却略带苛刻的姐姐。她坚称自己没有病。你们知道的,在这里,说自己没病,往往就是病得很严重的铁证,不然有事没事的,谁会把你往这儿送???

我老觉得她浑身散发着一种很苛刻的氛围,而且她一直站着,不肯坐下。后来谜底揭晓了:洁癖。

一位阿姨来串门,自然地坐在了她床上,她反应激烈地立刻让她站起来,阿姨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她的回答是:有细菌!有细菌!!!

我们一众人等一言未发,却全看在眼里。等她出门后,我们几个跟小市民一样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说:以后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碰到她的床!!!

竟然要和一个洁癖患者一起生存!看来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229.【监视】

同房阿姨的老公和我们八卦道:“她说有人一直在监视她。她进来看到房间里的监视器都浑身不舒服。她还说她洗澡,她们老板也要用监控看着她。”

——典型的被害妄想。可能是抑郁或精分。

久病成良医。我大概都能从症状判断出具体病情了,也算是我在病院的一大收获吧!

【说在前面】:

我想问问~:

能拿红包的朋友们,你们给自己今天的演技表现打几分~?

不能拿红包的朋友们,

看到许久不见的七大姑八大姨~是不是觉得他们

更~讨~厌~了~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最真挚的一句:各位大年初一快乐哟~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找你们身边的单身狗翻译给你们听~)

【续更】:

230.【调戏】

大批新增病员入院,病区又重新开始热闹起来。虽然人多意味着眼更杂了,但对于ED,我决定不再偷偷摸摸的了。

我想过了,毕竟逝者如斯,韶华易逝,干点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胆子放大!膀子甩开!

虽然他老是很无奈地告诫我说“注意影响注意影响!”但我还是不管不顾、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有时,我看到他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我就跟个小流氓一样倚着墙,对着他轻佻地唱着:“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他就跟个小姑娘似的腼腆笑着走开。

最近,我研究出了一个新招式,就是趁他不备在大庭广众下突然把脸凑上去作势要吻他,他每次都被我吓得脸色惨白、倒退三步。——调戏ED,成了我在病区的新爱好。

但没成想,这个绝招最终还是被他攻破了。晚上吃药前,走廊里人来人往,我非常“老三老四”地杵在他面前,慢慢地用脸逼近他。

对付耍流氓的绝招是什么呢?就是比他更流氓!要是人家摸了你的胸,你就去摸回来!多摸几次!准没错的!

ED可能终于悟出了这个道理,不但不躲不避,反而一下子低下头要迎合我的吻。

我被他这一下子吓得面无人色,下意识地一下弹开了,简直逼出了我的凌波微步!

然后我一边慌乱地边跑边回头,审视着有没有病友看到这一幕,好晚上去杀他灭口,一边又慌乱地手指着ED大声叫道:“XXX!(ED本名)你神经病啊你!!!”这么想来,电影《致青春》里赵又廷对着杨子珊吼的那句惊天动地的“神经病!!!”绝对是最真实的生活体验。

我只能跟个手下败将一样气急败坏地边骂边逃回房间,ED就在那一副“我赢了”的样子,始终对着我得意的笑着。

231.【证据】

早上的闲谈中,旁边的姐姐透露出自己的诊断是{S}。

——果不其然,精神分裂。

然后,她惊恐地拉着我说:“你昨天晚上为什么知道我钱放在哪?”

我快速消化着这个剧情,敷衍地答道:“没错...是...啊...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T!M!D!我!真!的!啥!也!没!说!呀!

她坚定地答道:“这说明有人在监控我。”然后她一本正经地分析说,电脑里有监控,摄像头有监控,手机里有监控,甚至充电宝里也有监控。哪儿哪儿都有监控,都在监控她,都在侵害她的权益。

有一次,同房的阿姨老公手机开锁“咔哒”一声,她无比警觉地询问:“你拍我照片了??”阿姨老公委屈得不得了,连声说着“没有呀没有呀!”但姐姐依旧不依不饶,一定要求检查阿姨老公手机的相册。

自此以后,病房里的安卓手机用户就提高了警惕,每一次开锁都偷摸得跟贼一样,我爸尤为甚,人家像是偷便利店,他跟偷国家金库似的。

后来,姐姐“变本加厉”,甚至对我们说,其他人的手机里有着她洗澡的照片,这就是有人在监控她的证据。

她说她需要更多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要找到这个监控。她会证明给我们看:她绝对被监控了。

232.【完蛋】

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得瑟。

快乐地蹦哒了几天以后,我又一次光荣发作了。

当时,我正站着看着弟弟打牌,突然心一沉,我立马捂住心脏,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抽动,我失魂落魄地走到走廊上,一头栽倒了我爸怀里。

我爸意识到我开始发作,用手掐着我的脉搏测心率,果然飙升到了105。我像溺水了一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却依旧摆脱不了痛苦的窒息感。

最后,我强打精神从我爸怀里挣脱出来,甩着手臂开始竭力控制自己进行深呼吸,就呼吸了这么两下,我两腿一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我爸六神无主地把我拖到床上,我意识涣散,痛苦异常,苦苦挣扎,一种剧烈的濒死感像毒蛇一样把我紧紧缠绕着,掠夺吞噬着我周边所有的氧气。我的感知力又瞬间降到冰点,只恍惚听到旁人说着“脸刷白刷白”“手冰冷冰冷”这些形容我的话。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平复了。跟那天发作完毕的弟弟一样,我也嘤嘤哭泣了起来。同房的叔叔阿姨都劝我说哭出来吧!大声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但我始终下意识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安全,不敢放纵自己完全暴露,只咬紧牙关轻声抽泣着。最后终于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一动不动地呆呆地望着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

我爸一边抚摩着我的头发,一边笑笑着说“哎哟,我的女儿呆若木鸡啰我的女儿呆若木鸡啰!”

“我一辈子都要这样了。我是真的完蛋了。”我想。

233.【天谴】

身体恢复镇定后,精力一点一滴地被蓄回,我审视着刚才发作的整个过程,感觉一切都恍若隔世。

我不懂心率为什么会骤然升高,也不懂绝望感为什么会油然而生,更不懂我为什么会哭泣,我到底在哭什么?!所有所有,我一点都不明白了。

我又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觉得自己精力无限,觉得这个世界可爱依旧,我爸对我的发作和一系列症状总结陈词道:“这都是你之前不爱惜自己造的孽,身体在报复你了!”

我撇撇嘴回道:“报复...我还觉得我遭了天谴呢!”

真是,大好年华害了这种病,可不是遭了天谴了吗?

234.【褶子】

为了不延误自己的出院日程,我整个人表现得活泼灵动极了!病友都说我像个小精灵似的窜来窜去。

我甚至还哼着小曲儿做起了面膜,力争看起来非常热爱生活的样子。我爸问我:“这个我能做吗?”

我一针见血地回复:“你这满脸褶子,已经救不了了。”

我爸笑着说:“推土机推一下也没用吗?”

我说:“你这得用掘土机一寸一寸地掘!”

他悻悻地说:“你给我用我都不用呢!”

我回:“你要用我还不给你用呢!”

我爸继续说道:“简直受罪!”

我冷冷地回:“你用浪费!”

235.【礼物】

ED爱送礼物的个性已经把我的脸皮磨炼得刀枪不入了。现在我收起他的礼物来,越发不手软,越来越理所当然。

这天,他又叫我出病房,又说有东西要送我。我走出去,看见他傻呵呵地拿着一个保温杯,我腆着脸问他:“东西呢?我要睡午觉去了。”

他说:“伸出手。”

我一脸狐疑地伸开手掌,警惕地觉得他又要耍什么贱招了。

结果他从保温杯里把一整坨冰冰凉的东西倒在了我手心。我本能地缩了缩手,抬眼一看,是一块冰。

他笑着说:“送给你,2018年的第一场雪!”

按理说,面对这样浪漫的剧情,我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觉得这个礼物比100支TF还珍贵。

但事实上,我看着手上这一块冰,表情冷漠地回他:“这哪是雪?这是你从冰箱里随便凿的吧?”

他生气地辩解着:“是雪!化掉了化掉了!!”

我面无表情地把这坨冰放回他手上,说:“哦,我知道了。”

于是他非常悲伤地把冰坨子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236.【电影】

我和ED看了第一场电影。说来心酸,电影放映在他带的笔记本上。

为了考虑我这种被限制行动自由的人,他在整个病区熄灯后,裹着羽绒服缩在走廊的椅子上,邀请我一起看了场电影。

ED用衣服把我裹紧,拉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影片有关律师,从头到尾我都没看懂,因为我的关注点全放在了ED那副巨丑的黑框眼镜上。

我看见他的半边脸随着电脑光线的变化忽明忽暗,于是凑上去吻了吻他。他回过头笑着回:“我戴眼镜是不是超难看?”

我不客气地说出了实情:“是的。”

他笑笑,回吻了我。我倏然想起来,我已经近3个月没看过电影了。

我俩的病区影院

237.【焦虑】

在这里,要睡个好觉难如登天。

每天晚上,各种尖叫、发作、矛盾循环播放。

昨天晚上,大渣男又开始家暴那位大美女了,连扇3耳刮,一点不手软。睡在隔壁床的弟弟又开始伸张正义,跳起来指着渣男鼻子破口大骂。最后,两人大打出手,整个病区又被搅乱得鸡犬不宁。我爸和ED闻讯,立马跑去帮忙,但他们都不让我过去。我觉得我爸和ED已然成了病区的正副总管,所有大小事宜都需要他们统管处理。

这次的冲突爆发,让我爸又失去了一夜的美梦,ED的胸口还因此挨了一捶。而我只能非常害怕地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听着不远处的吵闹声、碰撞声、敲击声,瑟瑟发抖。

其实大多数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安全,医生说这是焦虑的一种。我明显感到,如果不依靠药物,这种源自心底的恐惧会把我折磨得不得安宁。

欸,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238.【网红】

除了我,ED的妈妈也是病区的一枚“网红”,因为她每天都要越一次狱。

早上,她会豪爽地打电话给ED,告诉他:“儿子!你下午不要来了,因为我早上就要出院了!”

下午,她就躺在床上跟ED商量越狱的对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晚上,她就跟着要回家的ED或者ED爸爸,大摇大摆地穿着一整套病号服硬闯出去,搞得管门阿姨看到她都很害怕。

这个剧情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因为电休克的缘故,今天的ED妈妈老是忘记昨天的自己已经失败地越过一次狱了。她甚至老是问ED“你是谁?”,还动不动迸出“你在上高几了?”“你结婚了吗?”“你现在几岁了?”这些让人目瞪口呆的问题。

起初,ED心头非常酸楚,我告诉他这是正常现象,因为我在病区里跟人聊天,同一个问题每天都要回答同一个人好几遍。比如出院的叔叔,他每天都要问我一遍我住了多久的院,跟《恐怖游轮》里的循环世界似的。

后来,ED也习惯了,只不过偶尔跟我无奈地说“心累啊”“我真的好累啊”。更悲惨的是,阿姨每次都把计划的失败归结于ED,ED因此老被骂得狗血淋头。

他常常被弄得心力交瘁,往往哭笑不得地和我嗔怨:“我觉得我妈现在就跟个小孩子一样!”

我爸也老是向我播报着ED妈妈的新动向,“那个阿姨又要逃出去了!”“那个阿姨背起包就要走了!”“那个阿姨说今天一定要回家睡了!”

每天我都看着阿姨跟个小孩子一样地在病区撒泼打滚耍无赖,每次都被阿姨的自信与豪气逗得哈哈大笑,我“未来婆婆”也实在太可爱了!

239.【解体】

每一次发作,我的理智都会被强烈拷问:我眼前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然后,强烈的不真实感就会渐渐弥漫开来,蒙蔽你所有的感官:桌子、椅子、地板、花纹、声音、颜色、人...假的,都是假的,像是陷入一场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辩驳。

一切都是虚构,一切都是幻想,我在某个迷幻的次元世界里,构筑着天马行空的虚妄。

我是假的,我的思想是假的,我的判断力也是假的。我在脱离世界,然后慢慢脱离自己,我是旁观者,我是独立于所有事物的第三角色。

——这是抑郁症所有症状里,让我最恐惧的感觉。后来,我虚心好学地百度了一下,发现这种症状也有个专业名词,叫:现实解体。

非常科幻,但也非常精准。解体,被这个世界剥离,然后永远无意义地游走着。

而通向真相世界的钥匙,就是死亡。

【说在前面】

简信太多不太看,(怎么还有点得意呢~)真的谢谢大家的支持,我尽力一一回复~~

大家大年初二快乐噢~~

【续更】:

240.【伪造】

每天在病区,ED都要为我接无数的盘。特别是当我被某些精神病患者纠缠时,我总是向他发出求救信号,他会立马出现,解救我于水火。

今天,我又被同病房的姐姐缠上了,她神秘兮兮地坐到我旁边,贼溜溜地和我说:“小妹,我和你讲,我们现在很危险,因为有人在监控我,所以连带你们也会受到监控!”

监控!O!M!G!又是监控!!!

我极力向她解释,监控是不可能进入病区的,但她始终坚持{只要有光的地方,就会有监控}的观点。她出院心切,因为她决心一出院就找一个没信号的地方隐居,她觉得这是摆脱监控的唯一方法。

当然,她在病院里也没闲着,天天地搜集“资源”以期帮她摆脱监控控制。她先找上我,希望我以记者身份帮她查明真相;听说隔壁的爷爷是退休老公安后,她又马不停蹄地找爷爷,想让他帮他找到监控;然后,她知道病区有个律师,他不停地打听哪位是律师,以期让律师维护她的“合法权益”。

ED非常害怕暴露自己的律师身份,为自己伪造了一个“苹果公司程序员”的高大上身份。

我被姐姐的监控理论缠磨得不胜其烦,最后不得不微信给ED,叫他来替我接下这个巨坑。

最后,ED以虚假的苹果公司程序员身份和姐姐装模作样地探讨了大半天。他逃脱后和我说:“卧槽!我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得我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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