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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顺的坚持: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

有诗赞云:

太平寡言独禁酒,孤高复顺中郎将。

神鬼之师若虎豹,万夫无当敌仲康。

砾石飞砂陷阵营,破军斩将及迅雷。

可怜赤心昭日月,忠言良谏奉先疑。

下邳城上人桀寂,不屈就义破苍穹。


        在风云变幻的东汉末年,各地军阀混战,各路英雄汇聚,名将辈出,纵横宇内。那些神奇的名字和一场场神奇的战役让无数后人心驰神往:吕奉先濮阳面无惧色战曹魏六将、关云长白马单骑冲阵斩颜良赵子龙长坂七进七出救阿斗张文远七千退十万威震逍遥津...


        而在这中间,有一个名字被太多人所忽视。在大浪淘沙的历史长河里,可曾记得,有这么一个男人,冲锋陷阵,每所攻击无有不破,一身肝胆,俯仰天地无愧于心。 论武勇,他曾经击败关羽、夏侯惇等名将;论战绩,他为吕布东征西战,攻郝萌、败刘备,战无不胜;论贡献,他曾经数次救吕布于危难之时,忠诚不二;论地位,在吕布营中卓尔不群,名符其实的二把手,即使贵为吕布八健将之首名将张辽也得屈居其后,相形见绌。


三国第一忠义勇将:高顺




      话说吕布杀了董卓,刹那间愁云惨淡的洛阳重新淋浴在太阳的光辉之中,遥遥欲坠的东汉王朝有了那么几天难得的平静。吕布身为奋武将军,“仪比三司”,以军长的身份享受“副国级”待遇,终于从“洛漂”一跃为“帝国的二号人物”,呼风唤雨。正所谓一人升天,鸡犬得道,原先一起奋斗的山西军广大官兵指望着加官进爵,光宗耀祖,吕布仅给一起打拼的张辽“骑兵旅长”的待遇,一时间山西军怨声载道,连张辽也忍不住口出晋骂“奶奶的熊”,但其中一人豪无怨言,更是视吕布为自已一生命中注定所追随的战神,时刻团结在吕布的核心的并州党中央周围,此人就是后来令曹操闻风丧胆的“陷阵营”统帅高顺,位居中郎将,独立于张辽为首吕布八健将的另类存在。扬眉吐气的日子没过几天,即发生长安之乱,吕布东奔西走,颠沛流离。身为职业军人高顺、张辽,仍坚定跟着吕布出生入死。


       初识高顺,是因为他的部曲(私人之兵,人身依附关系)“陷阵营”,“将众整齐,每战必克。” 作为东汉末年的一支精锐部队,在白马义从、先登死士、虎豹骑,西凉骑、无当飞军、白牦兵等众多优秀的或军团或部队中,陷阵营虽少,登场不过三年,也不曾被历史所湮没。“顺所将七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这就是三国时期最早登场两支敢死队之一,公孙赞的白马义从外战外行,打得乌桓远遁漠北。可惜内战内行,终被袁绍所剿灭。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就是这么一只部队,破了拥有关羽张飞两个万人敌的刘备军,并虏了刘备妻儿。就是这么一支部队,败了驰援的曹操军,迫其主将夏侯惇拔矢啖睛,成就夏候惇“完体将军”的美名。  


冲锋之势,有进无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清明,在乱世中能独善其身,“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遗”,也就是不抽烟、不喝酒、不玩麻将不K歌,不玩微信不点赞,以实际行动践行儒家所追求的“慎独”,时刻保持着军人的严谨克制。但正所谓生不逢时,择主不明,高顺的武艺和智谋在主公吕布的光环下显得黯然失色。吕布虽勇猛无敌,但谋略实在是个渣渣。高顺慎思,他常谏言吕布:“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短短数句,充满了治国之道的大智慧。用现在话来说“你就是拍脑袋决策、拍胸脯保证、拍屁股走人的三拍领导,海燕呐,你可长点心吧”。古今中外,有几个人敢当面如此说领导,戏说也不行。好在吕布也有其可爱的一面,知其忠勇,竟也不差不恼不改,却依然故我。


       首先是郝萌之乱。建安元年,袁术怂恿吕布八健将之一、河内人郝萌发动叛乱,率兵部队攻打吕布治所下邳。吕布不知何人造反,带领家眷逃往高顺营寨。顺问:“将军有所隐不?”布言“河内儿声”。顺言“此郝萌也”。于是率部到下邳平叛,立削郝萌首级,天亮还营。


     吕布虽知道高顺忠于自己,但他并没有重用高顺,并且因郝萌之反更加疏远高顺,夺其兵权给内外之亲魏续,只在战时归还,派他去最危险的地方作战。但高顺从未怀恨在心。有这样一支精锐部队,却不善用,是吕布的悲哀,更是高顺的悲哀。 然而,一方面将军念着吕布当年旧情,“君虽无以国士待我,我却仍报君以国士。”  一方面将军始终秉承军人的天职,深知军队不能有思想,“要我战,我便战“,一句“顺亦终无恨意”,即道尽将军忠义,也体现了将军做到了军人真正的“无我”,无愧完美军人的典范。

 

完体将军夏候




      建安三年,曹操东征吕布,围城三月,吕布众叛亲离,开城投降的,却包括了吕布最信任的魏续吕布多方乞命,刘备神补刀命殒白门楼;陈宫慷慨就义,然死前不免挂念老母妻小;张辽虽破口大骂,经关羽一劝,借坡下驴,归顺曹操。而真正率真的是高顺,在曹操问起时一言不发,从容就义。无言中透出来的那种轻蔑,那是一种“老子不屑与你说话”的气魄!


吕布大骂伪君子大耳贼


       高顺的人格也在他“默然不语”中得到了升华。他没有象张任那样,说出“忠臣不侍二主”流芳万世的言语;没有象陈宫那样,做出激烈的反应,主动慷慨就义;没有像张辽那样,顺应那个时代的处世理念——良禽择木而栖。或许曹操是更好的主人,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一直捍卫的旗帜吕布倒下了,自己自然没有存活的意义。简单质朴清白的武人心理,可能被精致的利已主义者冠以“愚忠”,人想苟活下去是可以找到各种大义凛然的借口的,比如装B犯关羽的借口“降汉不降曹”,本身为东汉臣民,何来降汉之说?关羽被后人吹捧为“义冠千秋”,但比起三国第一义士高顺,关羽瞬间被比得低到尖埃里,千八年后,位居神坛之上的关羽每念及高顺,仍忍不住“慌的一逼”。


从容就义




       浊世中高顺能对自已的革命理念有自已的坚持,终使其英雄事迹没甄灭在历史的故纸堆中,羸得生前身后万世美名。同样,在医疗战线上,我们面对急如暴风迅如骤雨疾病,催枯拉朽之势攻占病患身躯,阴云渐笼罩并一步步蚕食病患背后的整个家庭的幸福感,我们所能做的除了如高顺一样发起同疾病对攻战,更重要的是必须有要一份坚持,不能被“床位周转率”等专业外因素所羁绊。


      青年女性,既往体健。2月27日在当地医院行“右臀脂肪瘤切除术”,术后一般情况可。3月2日出现低热,伴咳嗽,予“输液治疗”数天,体温下降,但未恢复正常。3月6日出现头昏,呈持续性,无视物旋转感,7日出现较剧烈的恶心、呕吐,可能未进食,血糖偏低,当地医院考虑“低血糖”予对症处理无好转,转我院急诊诊治,予止吐等对症治疗,症状暂控制,归家。调阅当时就诊记录,未有神经科相关体检。


      仅一天功夫,风云突变,8日晨起时发现口角歪斜,言语含糊,视物模糊,无视物成双,挣扎着爬起,发现四肢无力,站立不稳,伴肢体麻木,更要命的是吞咽困难,饮水呛咳,所幸无二便潴留及失禁,恐惧瞬间占据全身心,乌云随即笼罩,挣扎不脱。事不宜迟,即刻赴平阳县医院就诊。


    当时查体:神清,双瞳等,对光反应存在,双眼球各方向活动充分,左中枢性面舌瘫,悬雍垂左偏,双侧咽反射消失。四肢肌力4级,无明确感觉障碍。双上肢腱反射 ,双下肢腱反射消失,双侧巴氏征阳性。


头颅CT检查无异常,随即头颅MRI检查提示脑桥及延髓异常信号,腰穿检查常规、生化异常,并外送AQP4、MOG、抗GQ1b抗体,相关血液检查示抗SSA( )。时不待我,当即启动抗病毒、丙球及激素治疗,试图海陆空全面对疾病进行压制。可惜病情进展,次日出现四肢无力加重,难以抬起,咳痰无力,呼吸费力,血氧饱和度下降,当即立断,行气管插管,入住ICU,并联系我院ICU,时值周末,一时无床位。





       必须给平阳县医院神经内科同道点赞,处理得当,应对果断。几项检查已经包括患者疾患所囊括的鉴别诊断。遥想当年文献检索的种种不便,由于所接触病种不同,不同级别的医院诊疗水准天差地别。由于科技进步,网络普及,知识更新同步化,就看你是否努力及用心,不同级别医院内科诊治水准迅速缩小差距。所以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近日“我不是药神”赚了不少国人的眼泪,但同时有错误的导向:这么贵的药,是厂家的黑心与贪婪造成的,从不问人家前期天文级别的研发投入,更不问巨额投入打水漂比比皆是的事实。


3月12日转我院ICU,当时神志嗜睡,眼球运动可,左上肢肌力2级,右上肢3级,双下肢0级,四肢腱反射消失,肌张力低,双侧巴氏征阳性。平阳医院外送抗体均阴性,诊断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继续完成丙球疗程及激素治疗,可以理解的原因,与合并的肺部感染进行你死我活的斗争。






315复查相关影像




     19日行气管切开,再次看患者,患者神志昏睡,双侧球结膜水肿明显,眼球遵嘱活动艰难,双上肢肌力1级,双下肢0级,双足趾屈,双侧巴氏征阳性。豆大的泪珠在虚弱的面部肆意流转,我深感患者一直在坚持,我们更没理由不坚持。


风湿科会诊,协同作战


      接下来的一周,病情在好转,患者神志渐转清,并于28日成功脱机,并于4月2日转我科,查体:双上肢肌力3级,双下肢肌力0级,双下肢病理征阳性,身形消瘦,形同非洲难民。祸不单行的是转科当晚,再次因为球麻痹,痰阻,血氧饱和度下降,经吸痰等处理无效,在意识丧失之前重回ICU。


      重回ICU继续与球麻痹争斗,一周后取得胜乎,再回我科,查体同前,同时臀部出现褥疮征象,内心滴沽:能否顺利封管,患者能否站立,难道一辈子坐轮椅。只要患家不放弃,我们自然无放弃之理。


        为弄清到底诊断什么,再次外送相关抗体,仍然一无所获。同时再次启动丙球治疗一疗程,天可怜见,患者0级的双下肢可见活动,并一天天好转,大喜过望的是患者咳嗽渐有力,声音竟一天天清翠起来。敌人一天天虚弱下去,我们一天天强大起来,渐减并停抗生素,于5月1日顺利封气切口。我们备感欢欣鼓舞,这时邻床传来一阵阵剧咳,和羡慕的眼神及满脸的期待,然来另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另一女子(下期再叙)。


      入院后两个月(同期平均住院日约10天),5月11日患者出院,出院时双上肢肌力5级,双下肢肌力3级,右巴氏征阳性,左侧阴性。转康复医院。




       6月14日(病后三月余),患者携家人、锦旗及杨梅若干前来感谢,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患者全面恢复正常,医患俱欢颜,不仅仅是因为杨梅的香甜。真心感谢所有参战的医护,包括平阳医院同道,同时也感谢家人的不离不弃,以及患者的坚持以及意识障碍期间那豆大的泪珠。


我科得力干将鲍剑虹主任




      呸,诊断未明,你好意思在这庆功与贴金?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了不是?庆功是一种仪式,贴金是一种自我奖赏,激励我们继续负重前行。


      本例诊断就集中在几种可能:(1)NMOSD:二次抗体阴性,免强一个核心症状,即使放宽标准没够不上。(2)Bicher-staff脑干脑炎:相关抗体阴性不足为奇,核心症状也具备,影像伸入颈髓也免强可以,这个难排除。(3)干燥综合症累及神经系统:虽唇腺活检标准暂不符合,不排除取材位置的误差,这几个抗体阳性,不能对其视而不见,至少不排除共病可能。忠于内心的声音干燥综合症,出于美好的祝福Bicher-staff脑干脑炎,一次性买卖。对于诊断,我仍然在坚持,坚持在等待,准备用五年的随访来确立最终的诊断。




    抱腿继续,一日不抱腿,我就失去前进的动力,咱们不能学内马尔,内马尔摔被世人识破后,他就失去了踢球的动力。


刘昌云主任


刘昌云主任,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小帅邹漳钰的同学兼亲密战友,为人低调,专攻脑血管介入治职,救命无数却从不张扬,更为难得的是他们科人人身手不凡,在各专业方向均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当低调成为一种坚持,向低调的胡建人致敬。


金丽日教授


金丽日教授,北京协和医院,宅心仁厚,专攻癫痫,是我临床上癫痫方面所得以仰仗的大腿,有他在,我内心稳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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