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西沙埠渡口
文/李小三 江西吉水思源学校教师
第一次去女友家，我硬求着二哥给我“壮胆”，借了邻居三婶家的摩托车——当时以为没有胆量，现在想起来却是因为没有底气。
一路跋山涉水，第一次来到西沙埠渡口，河对岸就是女友家，但等待渡船的时间却老长。我手里提着母亲手工制作的糕点，心里盘算着到了女友家该如何避免面红耳赤……一阵隆轰轰的柴油机响声中，二哥提醒我该上渡船了。
两年后，穷追猛打中，女友成了妻子，第一次来到我那家徒四壁的老屋。初识窘迫后，我看到她眼里的泪花。所幸，大年初二我们一起赶往西沙埠渡口，去给她的父母拜年。骑着结婚时买的那辆凤凰牌自行车，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骗子，用真诚把单纯给骗了，一万个对不住她。
腊月天，河边的
日子磕磕碰碰，生活吵吵闹闹。柴米油盐中，与别人的差距让两个心爱的人有了疲惫与分歧。通情达理的岳父岳母给了妻子无可退路的威严：路是自己选的，早就说过隔河隔万里，成了家
临近春节时，节衣缩食，终于用微薄的工资买了一辆银洋牌电动车。在通往拜年的路上，戴上红围巾的妻子赛过一路的风景。在渡口等轮船时，俯身下身用清澈的河水为她擦拭鞋子上的泥泞，感激她的不离不弃。一阵大风刮过，河水拍打着两岸，戴着手套的双手依然瑟瑟发抖，心底却升起一丝丝的温暖，看着她的秀发在风中起舞。
有了孩子后，生活的压力也渐渐变大。当我们还在为孩子的奶粉钱犯愁时，周围的人已在开始买房买车了。锅碗瓢盆中，敲响的不只是烟火气息，也拉长了妻子的叹气声。
日子不慌不忙中又迎来了拜年的时刻，再次来到西沙埠渡口，我用清澈的河水擦洗着渐渐褪色的电动车，或许是以此更好地掩盖此刻的愁容。轮船靠岸时，妻子抱着用毛毯围着的女儿上了渡船；顾不上把电动车停放在渡船上，我疾步飞驰，脱下外套，示意妻子再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女儿包裹好。讨好般地督促船夫开得慢些，再慢些，奢望河面上的风来得更温柔一些，完全不在乎船上人群不屑一顾的脸色。
再后来，西沙埠渡口成了我心底的“仇恨”：要不是它，我和妻子怎么会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就开始酝酿着要早起，一个晚上纠结着第二天早上该如何遮风挡雨！后来我们索性一大早就起来提着大包小兜赶到镇上去挤车，再从县城等通往水田的车。
万水千山，回家的路迂回曲折，一路上各种赶和急。岳父岳母在村口那棵老樟树下望穿秋水，几个来回后 ，终于等到我们，迎接的鞭爆声不绝于耳——幸运的是每次都能赶上午饭。而每次一回去，总要住上好些日子，享受着绵延不绝的乡情。
而今，水田因移民搬迁，新房一排排耸立起来。沿江路也早已修好。县城通往水田的车也无需再经过八都绕一个老远的大圈。日渐变懒的我们相拥着不愿早起，夸张地享受着节假日的慢节奏时光。几次岳父大人打电话过来，我们还在出发的路上——我和妻子经过打拼，终于实现了以车代步的梦想。系着丝巾握着方向盘的妻子煞是好看，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生她养她的地方。岳母笑着责怪：以前从西沙埠渡口过来都赶上午饭，现在做好了午饭还要热了又热等你们来……
老樟树还在，西沙埠渡口还在。只是有好几年再也没有从西沙埠渡口“漂洋过海”来拜年了。忆苦思甜，我甚至开始眷恋起美丽的西沙埠渡口。感谢它，见证了我和妻子没有海誓山盟、没有鲜花的爱。
我知道，美丽的西沙埠渡口那一尘不染的风景，都因你而在……
2022年正月初二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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