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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善养驼50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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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04 内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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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阿拉善盟的曼德拉山岩画中,有关骆驼形象的生动描绘告诉世人,阿拉善是双峰驼最早的驯化地之一。阿拉善有超越5000年的骆驼驯养历史。

5000年的双峰驼驯养历史?不会是开玩笑吧!要知道,中国的历史才上下五千年。

然而,2012年11月,中国畜牧业协会骆驼分会授予阿拉善盟“中国骆驼之乡”的称号。

于是,我的眼前出现了荒凉的戈壁滩,连绵起伏的沙漠,游荡在枯燥的戈壁大漠中的驼群。

驼铃响处,起伏的沙海中走出一个个负重的驼队,如血的残阳,映出了驼队的剪影。

风沙流动的戈壁旷野上,有一个骑着双峰骆驼姗姗来迟的牧驼人。

——这就是我眼前浮现出的阿拉善牧驼人的一幅幅风情画。

★阿拉善骆驼和神秘的老驼公

遇上老驼公,是因为我到阿拉善采访。

阿拉善是内蒙古最西边的一个区域,那里是茫茫千里的戈壁大漠,是双峰驼的故乡。

五年前,我在那里遇到了饲养着百多头骆驼的老驼公。他是蒙古汉子,瘦削而矫健。60岁的人却已经满脸沧桑。

我问老人家高姓大名,蒙古包中的老阿妈告诉我:他叫乌恩奥吉尔,但叫他名字也不知答应,反倒是叫他老驼公答应得痛快。

老驼公祖祖辈辈饲养双峰骆驼。据说驼公的名字从他爷爷叫起,爷爷去世了爸爸是驼公,爸爸去世了乌恩奥吉尔成了驼公。驼公,是乌恩奥吉尔最爱惜的名号。

听说阿拉善人养殖骆驼已经有悠久的历史。但老驼公并不回答我的问询,只对我伸出了一只叉开手指的手掌。我大着胆子猜测:500年?老驼公摇摇手掌摇摇头。5000年?这次老驼公放下了手掌。

惜字如金。但第二天,老驼公竟拉着我各自骑上一峰又高又大的双峰驼,向着戈壁深处的一座山岳出发了。

★曼德拉山岩画中的骆驼

原来要去的是曼德拉山。我急忙打开手机搜索查证:

曼德拉山位于内蒙古阿拉善盟阿拉善右旗孟根苏木境内,距离苏木所在地西南14公里远。曼德拉系蒙古语,意为升起、兴旺、腾飞,在这里具有山势高峻之意。

骑在双峰驼上,朝着大戈壁中晃晃悠悠地进发。前方果然有一座形状奇特的山脉,如黑龙腾飞。远望山上黑石嶙峋,峰峦逶迤,山势蜿蜒。

山上一尊尊巨大的岩石都是圆溜溜的形状,好像不知哪个年代天上落下的一组陨石群。

资料证实:早在5000年前的新石器仰韶文化时期,阿拉善大地上便有了人类活动的足迹。曼德拉山上丰富多彩的古老岩画便是证明。

可是,曼德拉与我采访的双峰驼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疑问,老驼公仍然不语。他带领我饶有兴致地参观这些震撼人心的古代岩画。

放眼看去,曼德拉岩画分布在东西3公里、南北6公里的各种岩石上,共4234幅。

资料说,岩画从原始社会晚期的新石器早期开始,经历了夏、商、周、秦、汉、北魏、隋、唐、五代十国、宋、元、明、清,距今已经有6000多年的历史。

老驼公特别带我来到几幅有着清晰的双峰驼岩画面前。我被彻底震撼了。这些双峰驼的岩画形象栩栩如生。

老驼公是想通过岩画向我证明:阿拉善人的养驼历史,不会少于5000年!

★驼群不需要跟随放牧

回到老驼公的帐篷,老驼公招待我喝了自酿的驼奶酒。我迫切希望第二天跟随老驼公去千里戈壁上放牧骆驼。但老驼公破天荒地对我多说了几个字:骆驼不是牛羊,不需要跟牧

我知道,蒙古牧民放牧牛羊甚至马群,都要看天气,看风向,每天早起驱赶着牛羊马匹走向草场,傍晚踏着辉煌的暮色唱着牧歌回归牲口圈。这就是跟牧

但是,老阿妈说:骆驼不需要如此放牧。它会自己走出圈场,到戈壁荒漠中去自寻草吃。或者走几十里,或者走上百里。顶多十天八天,骆驼们都会回来。不用人操心去寻找。

我好奇:为什么呢?老驼公忽然说了四个字:骆驼恋家

骆驼恋家?恋家还十天八天地才回来一次。若是不恋家,还不一个月回来一次?

但是,看看老驼公没有表情的脸,我未敢造次。

★驼群需要好驼王

我换了种说法问:即便是十天八天回家一次,谁组织呢?难道是养驼人去满地里寻找吗?老驼公只说了四个字:驼王领头

老阿妈见我满脸疑惑,急忙解释说:驼群都有自己的驼王。驼群越大,越需要一个好的驼王。驼王就是驼群的当家人,主心骨。咱这一百多峰骆驼,就听白头驼王的。它一呼百应,没有敢不听它的。

老阿妈仿佛害怕说错了什么,看看老驼公又说:骆驼是以家族为群落的。

她说,每个家族都有一头雄驼为家长,这个家族由一头雄驼一头母驼和几头儿女驼组成。最大的家族十头八头,最小的驼群也有四五头。

★驼王是自己炼成的

我问:驼王是牧民培养出来的吗?老驼公终于开口说了七个字:人培养不了驼王

老阿妈急忙解释:驼王是在驼群中成长起来的。驼王自小就身材魁梧,骨架高大,有王者的架势。成长过程中或者力气过人,或者勇气过人,或者爱护驼群。总之,驼王自小就与众不同。

老驼公又说话了:好驼公,必须看准驼王!这次他又说了九个字。我却琢磨了许久。

老阿妈解释:骆驼的王和牛马的王一样,不是牧民扶持的,是自己拼斗出来的。驼王所以能当王,靠实力说话。但牧民要时刻关注它。

那一天,恰巧是驼群归圈日。从早上到晚上,老阿妈一直在忙着清查,查来查去,回来了11个驼帮、92头。白头驼王竟然没有回来。

老阿妈有些着急,但老驼公却不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

傍黑,随着叮咚的驼铃声由远而近,9峰骆驼慢慢走回圈所。白头驼王走在最后。老驼公看我一眼说:驼王收队呢

★白头驼王

这晚好月色。明媚的月光洒下 一片银辉。12个驼帮,分卧在12处。蒙古包周围到处是卧倒在地的骆驼。它们像老牛一样,安详地闭着眼睛,反刍着。

半夜时分,狼嚎阵阵。我从梦中惊醒。老阿妈已经点起了风灯。老驼公正在抽着旱烟袋。那默默的形象像一尊雕像。

老阿妈说,狼群不小,我总不放心那十几峰小驼呢!老驼公吧嗒一口旱烟,烟袋锅中的烟火一明一灭:不着急,有白头驼王呢!

我们出去看时,一百多峰骆驼已经组成了一个庞大的驼圈。小骆驼和怀孕的母驼被圈在中间,所有的健壮的大骆驼一律头朝外,盯着远处的几只沙漠狼。

忽然,站在外围的白头驼王嚯嚯嚯地一阵大吼,接着是几只雄驼嚯嚯嚯地连连大吼,须臾间,七八峰健壮的雄驼,在白头驼王的带领下,张开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朝着那几只狼横排推去。

狼群被白头驼王的阵势彻底吓垮了,立即掉头窜进夜色中。

老驼公望了远处一眼:有驼王呢,担心什么!说着回到了帐篷。

对于阿拉善甚至双峰驼,特别是老驼公,我却越来越觉得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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