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德霄2012-12-18 22:47 | 阅读(176) | 标签: 所见所闻 字号：大 中 小
鲁迅先生在将要死去的时候，写下了《死》，从中表达了“让他们怨恨去，我也一个都不宽恕。”的最终遗嘱，同时也列举了一二三，作为离开世界后的交代。
我没有这样的紧迫感，却在一个历史传言前让我率先想到了这样的处境。“如果”是一个具有欺骗性的词汇，在“如果”的语境中，我们试着身处其中，感受那种环境下事与物，但终归一切只是假设，这种情怀只好像在晴空之下，幻想美丽的雨季，却因无法感受那潮湿的困窘，丧失了那种情境下的一种体验，从而不会有最贴切的情绪反应。
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给自己制造一个情境，让自己身处其中，感受那末日真切来到时，我将表达出什么样的感受与情怀，甚至放纵与不安。
在此之前，我要表达我对末日说法的思考，因为这是此篇文章叙述基础。我不去质疑科学理论的严谨，我也相信末日传言只是某些人的一厢情愿，20日夜晚以及21日一天，我们都将平静地度过，没有任何的变化，正如地球上曾经经历的每一天一样。但我想要表达的是这种讨论末日预言的基础是那样的充满戏谑与诋毁，让我看到了人类的自大与许多人的自负。
首先，我相信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世界末日，这种概率在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尽管它可以低到忽略不计，但排除这样的可能却不是我们人类所能达到的。这里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对于“科学”的理性看待问题，一切迷恋科学本身就不是科学所倡导的精神，我们科学的发展总是在不停的推翻与建立中进步的。几千年前，我们相信我们是宇宙的中心，同样的道理，几千年后，我们的子孙后代，看待我们的科学肯定会认为极其愚昧。在这里我们就要清晰的认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我们未知的东西，整个宇宙中绝大部分的暗物质是我们一无所知的，目前的科学是无法探明，而这种暗物质却是住到宇宙运行的重要力量，而宇宙之外又有什么？是否有平行宇宙，空间、时间是什么？第五维、第六维、第七维又是什么？黑洞带来什么？……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只是凭借我们的经验与推理而出的，真正的世界没有人知道，这就是我们心怀一种敬畏之情的源泉所在。
关于末日的言论中，我看到过类似于这样的标题——“连世界末日都信！”我站在写文者的角度去想，我知道他是利用一种明显的求证来证明目前这种言说的不可信，我完全同意他的观点，但我不能接受的是这种标题背后的戏谑。我们心怀敬畏之情，相信有造物主的存在，不管这样的造物主是一个人、一个神、还是一种力量，一种物质，这样形成的信仰是我们敬畏之情的衍伸。而这种标题背后充满了对世界的武断与自大，利用历史积累下的科学理论以及目前的思维方法来证明，本身是正确的，但你不能否认千万年后人类的智慧很有可能全部推翻了现在的一切理论，因为看得深、看得清以后，之前的模糊形象就要被推翻。
所以我相信世界末日不会出现，但我不认同很多人站在这样的结论背后，用戏谑与自大的眼光来认识世界。
回到主题，以下的一切都是文学描述，不含有科学证实，所以我可以现在就说，假如真有世界末日……
这样的末日让我彷佛一瞬间体会到了类似于老年人的处境，唯一不同的是，老年人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剩余。但处于末日之前的人，知道那一天将要死去，完全可以量化时间剩余，更像死刑犯的生活。
老人的处境，我常用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希望“活得长、病得晚、死得快”这就构成了老年人对于生命的三种希望、三种需求，所以一切的生命行为几乎都是围绕这个来运作的。
死刑犯有不同于末日前的人，死刑犯的末日，仅仅是自己的末日，这种鲜明的对比，让人感慨，让人痛切不堪。而末日前的人，是一种群体的感受，因为注定所有的人类都要在那一天死去，至少大部分人都要死去，而没有人知道自己能否逃过这一劫。
在这样不同于老年人与死刑犯的处境之中，我们找到了这种末日前的处境，而这种处境只有在电影中有所假设，却从未真实的发生，所以这就更加增添了末日前的感受体验，让人从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受到正常情况下无法感受的情怀，抑或邪恶。
假如20日的夜晚我们睡去，终究没有醒来，一切戛然而止，我们大部分人类的生命由此终结，许多文明也因此终结，我们会有怎样的反应与感受。
我想，我无力去研究这种群体感受，因为如此难以想象的场景，超乎我的经验，我只有想我自己的反应与感受。
只有几天的时间，我可以生存下去，几天后我将和全世界绝大部分人类一样死去，这样的处境，让我彻底击毁了二十多年来积累的一切人类、社会常规，我知道这样的处境下，不会与正常一样。
首先，我清晰的认识到，我无法改变这样的现实，注定是世界末日要到来，我无法用身躯挡住陨石的坠落，我无法用身躯堵住愤怒的岩浆，我只有在认定马上就要死去的事实同时，谋求最后的挣扎。
挣扎暂且不说，因为人类的求生本能让我会做出很多行为，也许我突然会爬树了，也许我突然日行万里，这都有可能。最后的挣扎是对待生命的尊重。
放下挣扎，只谈对于正常生命经验和社会经验的打破，我将又怎样的行为和感受？我想目前我孜孜不求奋斗的东西，在这一刻都失去了一切意义，金钱将一文不值，一切外在之物都成为没有价值的东西。
这就好像命题作文，几天后，我将死去，这几天，仅我个人而言，我不会去饕餮享受，因为我在正常的生命生存中就没有这样的欲望。我也不会去谋杀某个人，因为这样的行为在这种处境中失去了任何意义。
我探究我不会逃脱欲望的致使，至少我不会完全排除这种致使。而这种欲望是在平常生命状态下被压抑的，被小心释放的，因为正常的处境有太多的无形力量、无形规则在左右着这一切。每个人都有无尽的欲望不压抑，而每个人被压抑的欲望又是不同的。而同时，当末日来临，我也会像每个人一样抛下对于几天后没有任何意义的欲望，例如挣钱、例如开好车。
有些人会滥情、纵欲，因为这在正常生命状态下他们是被严重压抑的，也就是说，假如在正常生命状态下，你没有这种强烈的欲望，那末日前，你也不会去纵情、纵欲。
所以，我会说，末日前，我像绝大部分人一样，日常生命中被压抑的欲望，会无限放大，从而受其指使。末日就像放大镜，他放大了我们每个人心中独属欲望。
所以那样的场景，我可以想象，在大街小巷，许多人，吃、喝、玩、乐，纵欲自己，在大街小巷，充满了肉欲于豪欲。当然也有许多人在家里向往常一样，吃饭、睡觉、陪家人，因为这样的生活在他看来，就是幸福的，就是这最后几日，他最想要的，也许在正常生命状态下，他从来没有陪过家人，也许在正常生命状态下，他天天陪在家人身旁，并享受这种生活。所以，末日前的我们才是真正的我们，我们不用担心看不穿别人，因为在你死去之前一定能看清某个人，一定能看清这个世界。
我会怎样？我想我不得而知，正如我们不了解这个世界一样，没人能真正确切的描述每个人的末日行为，但对我来说，也许有些肉欲、饕餮、纵欲会失去价值，我想做的是为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这也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初衷之一。
我们活着的目的是什么？有些人想过，有些人一生都在想，有些人从没想过，有些人只想了一半。我不知道我在10年后、20年后、50年后，对待生命的价值会有怎样的改变，但我知道我目前了解自己的生命价值是什么，尽管可能是肤浅的。但一切没有了意义，因为几天后就是末日了。
所以，世界末日就好像一本哲学书，在这一刻，他记录下了世界上每一个人的生命价值观。
“立言、立业、立德”也许可以一言以概之，我对于现在生命的认识，就注定我末日前的行为与感受，生命对于什么有价值，对于灵魂有价值，生命是肮脏的，正如邪恶的欲望。而灵魂的存在，必须依靠在这肮脏的生命之上。生命就只剩下几天了，给生命的时间很短了，同时给灵魂的时间也很短了。
同时，记得有句话，只要生的人还能感受到死去人的灵魂，那这个人就没有死去。这样带有“功利性”的灵魂生存，让我在末日前会思考很多，思考这样的几日怎么实现终生的灵魂追求？即使那是肤浅的。也许不可能，但我总要尝试。
对于生命，我会挣扎，这是对于生命的尊重，即使他是肮脏的，但我也知道，在生命的肮脏中也有类似亲情的纯洁，正如会有很多人守在家里，陪自己的亲人，安详地度过世界末日。但更重要的是生命最大的价值在于灵魂的依托，没有生命的灵魂，就没有灵魂的成型、壮大。灵魂的纵深与终极，也会使我做出一些行为。
写到这里，我可以想象，末日前的场景是怎样的，就像人类亿万年的一部缩影，有肉身的欲望，有肉身的纯洁、有灵魂的飘荡、有灵魂的最后一搏。
同时，写到这里，我要想想另一件事，就是我这篇文章的目的，是遗言。正如鲁迅先生的一二三。
但这样的一二三交代，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因为离去以后，再也不知会有什么事发生，就这样的伸出控制之手，左右在生的人。
但终究不是一个人的死去，我的这个遗言留给谁，因为世界末日，几天后大部分人都会死去，我给谁嘱托？与其嘱托，不如一句箴言更有价值。也许我会说“活着的人更好的活着，同时别忘了，老子曾经活过！”
但也许活下来的人类有我的朋友、有我的亲人，那这样，我的遗言被他们看到，我会有什么好说的？
也许，我也只会说一句“好好活着，不能做你们的朋友、亲人了，希望在做你们亲人与朋友的时候，你们是珍视我的。那么现在，忘掉我，或者记得过去的美好。”
但我的遗言，最该体现价值的是，在最后几日，给自己身边的人看的，他们也许几天后和我一起死去，我需要给他们说些什么？
也许我会忏悔，忏悔我曾经的错误，我会想起一切我没有履行的责任，我会想起一切犯下的错误，我会想起一切曾经忽略的美好……但终究死去元空，只用几日履行本应几十年做的事情，弥补的错误，找回曾经的美好。
我会说些什么？也许仅仅是过去做错的事情，也许是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许是对方无动于衷的事情，对于末日来说，这些都显得无关紧要，但终结本身就会带来遗憾与懊悔。
写到最后，我也没有写出真正遗言的一二三，这大概就是注定没有情境的想象，没有氛围的体验，也或许我身上背负的还很少，也许这种假设的力量不足以强大，也许多年后，回想起来，可以说的会多一些。
如果没有未来，最后给自己一句话，会是什么？大概也就是干瘪的墓志铭——“死于世界末日”，也许这就是未来的期望，所以相信未来，抗争未来！
假如20日夜晚我终将没有醒来，假如21日白天我终将没有度过，谨以此文献给看到的人！包括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认识、认识我的人，以及陌生的你！
但我坚定的相信未来，一切终究平常如故，那就让此文成为重生的标志，“遗言”给未来的自己。
21日永别！
抑或
22日再见！
原文地址（观复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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