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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旗人选任绿营官制度考略

高级绿营官,即提督、总兵,这是旗人充任最早的绿营官,而且在制度上是全国性的,由清初一直实行至清末。

从实际任用情况看,自顺治元年便开始了。

旗人在全国范围内出任高级绿营官

顺治朝的制度性规定,在康熙《大清会典》的绿营武官选任部分记述:

凡提督、总兵官员缺,顺治初定,总兵官缺出,将俸深有功荐副将,八旗副都统、参领,并六部郎中内,兵部会同九卿、科道等官拟正、陪题补。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这里先提出'提督、总兵官员缺',其后仅列总兵官之选任,是因为当时尚沿明朝制度,提督、总兵官都属总兵官,而分为“提督总兵官”(或称“提督军务总兵官”)、“镇守总兵官”(全称为“镇守某某地总兵官'),后来分别称为提督、总兵官以严格区别。

清初首次制定的这一选任提镇大员制度,有两点特殊之处:一是文武兼选,其中八旗副都统、参领为旗人武职人选人,郎中为文官;

二是选任方式为'会推',即由兵部主持下的九卿科道众多高级或重要官员推举,最后选出两人,拟正(第一候选人)、陪(第二候选人),提交皇帝在这两人中确定一人。

这是沿袭明制的会推。此后,在选任方式及入选人的范围上,都发生变化。

选任方式,顺治十八年,废'会推'制,实行'开列请旨',虽然于康熙八年一度实行拟正陪制,3年后的康熙十一年又停止,此后一直实行开列请旨。

当时开列10人,后来因人选人增加,开列人也增加,总之,皇帝不再仅从以前“会推”的两名候选人中确定一人,而是从“开列”的十人以至十几人、几十人中选一人。

一句话,兵部在提镇大员的选任权上大为削弱,皇帝在选任上机动权、主动权提高,实现了在绿营高级武官选任上的大权在握,这也是明清两代在这一制度上的最大区别。

入选人的范围变化。顺治十七年,取消郎中之人选,参选者全部为武官。十八年,增加阿思哈尼哈番之入选提督、阿达哈哈番之入选总兵官,8 年后的康熙八年,又取消这两种世爵世职的入选提镇大员。

后来,这两种世爵世职改用为副将、参将、游击。康熙二年又明确规定:总兵为提督候选人,副将为总兵官候选人。

至此大致固定其制:提督的资格候选人,为副都统、总兵,总兵官的资格候选人,为参领、副将。至嘉庆四年,入选提督者,又增加巡捕营的左右翼总兵官。

以上人选人及其变化,有一点值得注意,就是绿营提镇大员的选人,倾向于旗人,如提督的候选人,始终有副都统,总兵的候选人,始终有参领,且列于首要人选人之列,乾隆会典便明确记:

凡列名疏请提督,由(兵)部以俸深副都统十人列名,并别列各镇总兵官附疏以进。总兵官,以汉军俸深参领十人列名,并别列各协副将附疏以进。

旗员均列于前,绿营中的候选者总兵或副将,是'别列'而'附疏',即附在题本中别列。后来入选提督而增加的巡捕营左右翼总兵,也是旗官,因该职是旗缺。

另外,即使总兵、副将这些绿营官候选人,也有旗员,因为入选总兵官的不仅有旗官参领,而且有副将,而副将中也有旗员。

清初,总兵官的任用与设置,据《清世祖实录》等资料记载,顺治元年,于直隶天津镇、山东沂州、河南卫辉设旗人总兵官。

这也是旗人充任绿营官的最早事例。顺治二年以后,又在相继征服的省份派任旗人为总兵官。提督的由旗人担任,也大致与此情况相似。

旗人在全国范围内出任中级绿营官

旗人充任中级绿营官——参将、游击、都司、守备,目前所见最早始于顺治二年,据《清初内国史院满文档案译编》所载:

顺治二年六月,有正红汉军旗臧延令以游击衔管固原镇东协营事务;正白汉军旗领催康国安,授都司并兼管韩强镇兴安营参将事务……

至顺治八年,仅这几年,在当时全国各省,便约有90余人授为中级绿营官。这应是随时根据需要的派设,尚不属制度下的按缺任用。

所入选的旗员,主要是侍卫,当时还没有汉人武进士选为汉侍卫之制,所以入选者全部是旗人,集中于领侍卫处、銮仪卫两个机构,銮仪卫中也有侍卫。

当时,旗人在全国范围内出任的中级绿营官数量不多,按规定以双月所出缺与汉人轮选,一年也只用数人。

此后,入选旗员的范围扩大,计有:侍卫、汉侍卫,銮仪卫冠军使、云麾使、治仪正,汉军世职及应升章京,额缺也扩大为16缺。

除蓝翎侍卫人选都司以单月所出缺选用外,其他以双月出缺选,又是与汉人按出缺顺序“轮选”。份、十二月份,用汉军三等侍卫、治仪正,与八旗汉军世职及应升章京,二人。

参将、游击。每年二月份,合用汉一等、二等侍卫,一人。游击、都司。每年四月份、六月份、八月份。合用汉三等侍卫,三人。都司。每年正月、三月、五月、七月、九月份,用蓝翎侍卫,五人。

以上,各以每月所出第一缺归旗员月选缺。汉侍卫中也有旗员。守备,正五品,是中级绿营官中的最低者,数量也较其他中级官数量大,其选任方式是按班次选用,候选者分为若干班,旗人人选者,主要有两种班:

门千总(正六品)以营缺升用者,划为升班,按升班班次人选,门千总均为汉军充任之官,任职于京城十六门,每门二人,共32名。

科班。为蓝翎侍卫及以营缺选用的武进士所划分之班。以这两种班人选守备的旗员,没有固定额缺。

参将之上的副将,选任比较复杂,有划归地方长官题补、调补者,有拣选者。较多的,是归为兵部的推缺,其选任实行开列,会典作:

“凡推缺,副将以开列”,除在兵部投供者由部拟补引见皇帝确定人选外,其余均由兵部开列。其“直隶沿边河屯协、山永协副将二缺,专归满洲开列”。

乾隆元年以后旗员出任特殊省区绿营中下级官制度

乾隆元年以后,清廷又向几个特殊省区派任旗员担任中下级绿营官。有专门划归旗人充任者,有按比例定为旗员出任者,有两种因素内容结合者。

这些特殊地区及不同规制大致如下:

乾隆元年定,东自山海关、迤西至古北口、独石口、张家口、大同、杀虎口、保德州一带,其绿营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以十分之七划归满人,十分之三留与原绿营官补用。

乾隆十五年减为五五开。这一沿边地区的满、汉比例划分,与以下要叙述的其他地区单纯按缺数划分比例有所不同,是“分定地方,归于旗员”,即选择固定地方所设绿营之协、营划归为满人专缺,以满人专缺占总缺数的一半。

这些“分定地方”的满洲缺为:直隶北部张家口协、独石口协、山永协、山西北部杀虎口协的协副将四缺。

直隶昌平营及山西新平营、得胜营、助马营、偏关营、河堡营之参将六缺。直隶提标右营、喜峰路营、宣化镇标右营、遵化营,山西大同镇标中军、右营之游击六缺。

直隶建昌路营、山西天城营等17营之都司21缺。直隶提标中军、前营,山西大同镇标中营等31营的守备33缺,共计70缺。

这些固定满洲缺的选任方式是'拣选',出缺后,由兵部行文侍卫处、銮仪卫、八旗都统、前锋统领、护军统领、火器营、步军统领等诸多机构,共同拣选在京旗员二三员,送兵部引见皇帝,确定出任官缺者。

嘉庆四年又规定,每四缺选京旗三人,驻防旗人一人,这又属于'轮选'的方式,轮到时,由驻防将军等长官保举,出具考语,送兵部引见皇帝确定。

而山永协副将,则定为'开列'缺,缺出,兵部开列应选者,呈皇帝选定。另外,山西之丰川营守备、归化城营都司,则划为'调缺'的满人专缺,缺出,由山西巡抚于本省绿营中任官的满人中'调补',不由在京旗员拣选。

直隶省又可分为以下几个区域。直隶内陆:乾隆七年定,直隶内陆副将以下、守备以上中级绿营官,以十分之三由满人调补,十分之七由绿营官充任。

十五年改变比例,副将、参将以十分之二划为满洲缺,游击、都司、守备以十分之三由满人充任。

旗员出任,方式为'轮选'、'调补'。轮选,是按出缺数所划分的比例,轮到某缺归旗员,以旗员人选,兵部行文直隶总督,再由直隶总督将沿边满人任绿营官者,选择熟悉营伍之人作候选人,以题本报请皇帝,以“调补”该缺,属于本省内调,该总督有较大甄选权。

东西陵:东西陵地处直隶内陆,但因属陵寝重地,其制特殊,除有八旗官兵守卫外,还设绿营官兵,在绿营官的任用上也倾向于满人,东陵设马兰镇总兵,西陵设泰宁镇总兵,均兼陵寝总管大臣,以旗人主要是宗室及满、蒙旗人充任。

而定为'题缺'之两镇游击、守备,也定为旗员专缺,缺出,由直隶总督于本省满洲、蒙古、汉军所任之绿营官内选出正、陪二人,而且须引见皇帝确定补放。

承德及其附近地区:承德府城,设河屯协副将,及其标下千总一人、把总二人,喀喇河屯、僧吉图各千总,大店子、喇嘛洞等10处把总。

乾隆元年,千总、把总定为旗缺,缺出,归旗弁、旗兵补用。嗣于乾隆二十年,把副将定为满缺,且为“开列请旨”,由皇帝拣选。

长城沿边以北蒙古地区:设有多伦诺尔营、赤峰营、建昌营、朝阳营,共四个绿营镇戍地。多伦诺尔营,处察哈尔游牧蒙古与昭乌达盟蒙古交接处。

其余几营,在昭乌达盟蒙古、卓索图盟蒙古之地。这些地区由于汉人大量迁入,成蒙、汉、满杂居地,乾隆四十三年后改设州县,嘉庆十六年又设绿营。

这四营的都司、守备,均划为旗员专缺。其中多伦诺尔营、赤峰营、建昌营的都司,又规定为'题缺',朝阳营守备为“调缺”。缺出,由直隶总督于本省绿营中的旗员升用或调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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