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提起秦国,首先想到的就是其铁血霸道、排除异己、大力吞并各国的军国主义作风。但在商鞅变法之前,秦国还只是一个贫瘠偏远的小国,地处西部穷山恶水之地,被中原各国视为蛮夷之地。
秦国的起源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根据史书记载,姬昌在周武王灭商的决定性牧野之战中,率领养马部队立下了汗马功劳。周武王为了褒奖他,就封他在岐山以西的一片贫瘠之地建国,这就是秦国的由来。
秦国先祖作为一个养马部落的首领,获得这块封地无疑是一种荣誉。但实际上,周天子分封各国的时候,自己保留了最富庶的关中平原,而将像秦国这样的偏远贫瘠之地封给有功之人,也是一种权宜之计。
秦国所在的山西高原,四面环山,地势险要。但长期处在干旱少雨的气候环境中,土地贫瘠,物产匮乏。各国人民对秦国的印象也止步于“西戎”“蛮夷”之类的词语,显然并不将它看作同等国家。
数百年来,秦国的君主们也曾尽力开发这块贫瘠之地,希望能改善国力。但由于先天环境的限制,秦国始终没有迸发出强国的迹象。商鞅来到秦国之前,它依然只是被中原诸侯国鄙视的一块“穷山恶水”。
公元前361年,秦孝公继位。这位年仅13岁的君主对秦国一直以来的弱小国势极为不满。他渴望能在自己的手上,改变秦国一贫如洗的现状,将它打造成一个富庶强大的国家。
于是,他采取了进贤纳士的态度,四处招揽人才以达成自己的政治理想。当时中原地区政治混乱,许多有识之士也渴望找到一个可以施展抱负的平台。秦孝公的做法正好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商鞅就是这群人才中的佼佼者。他原本出身卫国的贵族世家,后来出使各国,见识广博,理想远大。可惜卫国国势衰微,无法提供他施展抱负的舞台。于是商鞅离开卫国,先后服务过魏国和韩国等大国
但这些国家的统治者也没有采纳商鞅的进言,没有给他充分施展才能的机会。商鞅渴望找到一个足够重视自己、并渴求强国的君主。而秦孝公的态度恰恰符合了他的期待。
于是,商鞅毅然带着全部家当来到了秦国。他先向秦孝公进言“王道”,讲述如何以仁政和信义来治理国家,秦孝公听得昏昏欲睡。商鞅又讲“帝道”,说要树立威信,秦孝公也不以为然。
最后,商鞅改变方法,阐述了“霸道”,强调必须建立强大军力,大力征伐其他诸侯,才能让秦国快速富强。这才激起了秦孝公的兴趣,两人一拍即合,商鞅也因此开始了在秦国的改革事业。
公元前356年,商鞅正式出任秦国丞相,全权负责改革事宜。在他的变法计划中,最核心和影响深远的就是军功赐田制度。
在这项制度下,所有参加战争立下功劳的士兵,都可以获得国家分配的土地奖励。军功大小决定获得土地的多少,为国出生入死的战士可以通过此途径改变自己的社会地位,获得阶级晋升的机会。
这对于秦国的广大平民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在旧有的等级制度下,他们终生都只能租种贵族的土地,艰苦维生,无法翻身。而商鞅的新政给了他们通天的门路——只要英勇杀敌,就可以获得自己的土地,成为有地位的阶级。
于是,踊跃报效国家的热情迅速在秦国蔓延开来。原本军队征募困难的局面完全扭转,加入军队的人数迅速增长。这些来自低下阶层的士兵们也意识到,这是自己翻身的大好机会,纷纷拼死击杀,立下战功。
在财富和地位的强力激励下,秦国军队的战斗力迅速提升,也逐渐铸就了一个铁血威武的军国形象。商鞅还顺势调整了军队编制,采用了更科学合理的,使军力更加强大。
借助军功赐田制度,秦国的国力也开始快速增长。一次次战争夺取邻国的土地资源,然后分给自己军队中的战士,形成恶性循环。在此基础上,秦国逐渐称霸西戎,向东方进军,成为诸侯国中的佼佼者。
军功赐田制度在短期内迅速增强了秦国的军事实力,对其崛起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但这个制度本身也存在一个隐患——土地资源是有限的,长此以往,分配的土地势必会不够用。
商鞅凭借过人的政治预见力,早在制定军功赐田制度之初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设计了两个配套措施,巧妙化解了土地资源不足的困境。
第一个措施是降爵继承制度。根据这项规定,战士死后,其子嗣只能继承父亲军功等级略低的爵位,获得的土地也会比父亲少一部分。
第二个更为关键的措施是身死田夺制度。这项规定明确指出,战士去世后,他获得的土地绝大部分要收归国家,继续分给新的战功勋臣。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可以由其子嗣继承。
通过这两个制度的配合,商鞅巧妙解决了土地分配的后顾之忧。一方面不断通过战争获取新的土地,另一方面又收回死去战士的土地重新分配。这成为秦国军事扩张的强大动力之一。
同时,这些措施也强化了军功赐田制度的长期激励效果。为了让子孙能继承更多土地,每个战士都会拼尽全力立功。他们的后代也必须如法炮制,继续通过军功来获得地位和财富。整个制度形成了一个自我强化的闭环。
通过商鞅一系列变法举措,秦国国力获得了飞跃。到了公元前230年,秦国终于完成了战国七雄的拉锯战,成为天下的霸主。不久后,嬴政统一六国,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帝国。
而使这个贫瘠小国从弱国起死回生的关键力量,就是商鞅变法以来逐步确立的军国主义体制。军功赐田制度激发了军队的战斗力,也彻底改变了秦国人的价值观。在这个过程中,商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然而,商鞅并没有亲眼见证自己心血结晶的成果。在秦国统一天下之前,他就已不幸离世。根据史书记载,商鞅晚年失势,被秦惠文王活活凌迟处死。
商鞅为秦国奠定基业立下汗马功劳,但终因政治斗争惨遭凌迟之刑,没能见证自己心血的结果,不禁令人唏嘘不已。我们也应该反思,一个人再伟大,也难逃权力斗争的阴暗面。商鞅之死,是权力争斗的悲剧,也是政治智慧的不足。然而,没有他的改革与贡献,就没有后来秦国的崛起与统一。历史和人生,都是苦与乐交织的过程。我们不能只看结果,也要细细品味过往的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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