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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的恶继母孙用蕃是民国权贵孙宝琦的女儿,晚年凄凉

看过张爱玲散文的人都知道张爱玲有个恶继母,在《童言无忌》里,张爱玲写到:“有一个时期在继母治下生活着,拣她穿剩的衣服穿,永远不能忘记一件黯红的薄棉袍,碎牛肉的颜色,穿不完的穿着,就像浑身都生了冻疮;冬天已经过去了,还留着冻疮的疤——是那样的憎恶与羞耻。”

张爱玲还在自传体散文里写过,她去看望生母,继母生气了,斥责她,并打了她一个耳光,还反咬一口对她父亲说她打继母,她父亲就把她关了起来,后来她逃出来投奔了生母。

这些文字生动地描绘了一个恶毒继母,一般情况下,这种继母都是年轻美貌,出家小户人家,没文化,仗着丈夫宠爱就欺负前房儿女。但张爱玲的继母真是不具备这种特点。

张爱玲的继母名叫孙用蕃,是民国北洋时期的总理的七女儿。孙宝琦在现在不出名,在清末和民国初期却是赫赫有名,他是清末大臣、外交家,北洋统治时期第四任总理。

据说,在清末时,庆亲王想和孙宝琦结为亲家,想让自己的儿子娶孙宝琦的女儿,孙宝琦说:“我备不起嫁妆。”庆亲王说:“没关系,我来备嫁妆。”于是庆亲王娶儿媳妇,不但要出彩礼,还要为儿媳妇备嫁妆。

孙宝琦一生娶了一妻四妾,生有8子16女,孙用蕃是庶出。孙宝琦的女儿多,他的女儿在当时很吃香,名门大族抢着娶。看看他的女儿嫁给谁,就知道他家有显赫。

孙宝琦的长女孙用慧,嫁给了盛宣怀的第四子盛恩颐;次女孙用智,嫁给庆亲王奕劻的第五子载伦;三女嫁给清朝大学士王文韶之孙;四女孙用履嫁入清朝大臣宝熙家;五女袁世凯的第七子嫁袁克齐。

孙用蕃和姐姐孙用慧

孙宝琦的三儿子――孙雷生娶民国大总统冯国璋之女冯家贤,四儿子――孙用岱娶了盛宣怀的亲侄女盛范颐。

只有第七个女儿孙用藩嫁得差,嫁给了张爱玲的父亲张廷重当继室,不过张廷重也出身名门,他是清末名臣张佩纶之子,大名鼎鼎的封疆大吏李鸿章的外孙。

孙用蕃嫁给张廷重时已经三十七岁,对张爱玲来说,已经不是年轻美貌的继母,说不定比张爱玲的生母黄梵逸还大。

为什么孙用蕃这么晚结婚,据说她抽大烟。青春少女抽大烟,哪个人家愿意娶她?老太太抽大烟倒是无所谓,少女抽大烟要影响身体和后代子孙的。

左边是盛七小姐盛爱颐,中间是孙七小姐孙用蕃,右边是袁七少奶奶(袁世凯的七儿媳妇)

张廷重能娶孙用蕃是孙用蕃的哥哥做的媒,虽然张廷重是个败家子,可是孙用蕃这个抽大烟的千金小姐能嫁给他已经是不错了,所以孙用蕃就低嫁了。

孙用蕃虽然出身名门,但是家里人口多,还不如张家有钱。孙用蕃想和继女张爱玲修好关系,就送张爱玲礼物,礼物就是两大箱她穿过的旧衣服。

对于张爱玲来说,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当然喜欢时髦的新衣服,可是孙用蕃居然送她两箱旧衣服,她怎能开心?

这一点,真是孙用蕃做得不对,难道她以为丈夫的女儿会象贫困的乡下亲戚一样喜欢旧衣服吗?张爱玲从小生于富贵,就是她父亲青楼出身的姨太太还曾经用大缎子给她做新衣服,她哪会喜欢继母的旧衣服?

孙用蕃真不如张爱玲父亲的青楼出身的姨太太了解孩子心态。

其实孙家女儿多,经常是姐姐的衣服小了以后留给妹妹穿。孙用蕃认为,拿旧衣服送人很正常,可是张爱玲却认为就是小看了她。

孙家姐妹的大合影,后排左二是孙用蕃

张爱玲中学毕业时,其生母黄梵逸正好回国。张爱玲向父亲提出要出国留学。张廷众怒不可遏,他一直以为前妻抛夫弃子就是因为在外国留洋学坏了。

孙用蕃也明白让张爱玲留学是黄素琼的主意,她很不喜欢丈夫的前妻来管已经属于她的张家的事,于是斥责张爱玲:“你母亲离了婚还要干涉你们家的事。既然放不下这里,为甚么不回来?可惜迟了一步,回来只好做姨太太!”

这让张爱玲很生气,就算生母不好,也不应该由继母来指责,两人的关系更缰了。后来张爱玲去看生母一夜未归,也没有和继母孙用蕃打招呼,孙用蕃就很生气,就发生了打耳光,关张爱玲禁闭的事。

在张爱玲成名之后,把这些家事写到书里,大家都看到了她的恶继母孙用蕃是如何地厉害,可是孙用蕃并没有去找报社大吵大闹说张爱玲的坏话,她只是一笑了之,在她晚年时,她淡淡地说:“张爱玲成了著名作家,如果是受我的刺激,那倒也不是坏事。恶声骂名冲我而来,我八十多岁的人了,只要我无愧于心,外界的恶名我愿认了,一切都无所谓的。”

而孙家的人说打耳光、关禁闭这种事根本不存在,是张爱玲夸大其辞。双方各执一词,这种家务事外人怎么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用蕃的晚年过得很不好,她和丈夫张廷众把万贯家财花完,1948年,他们夫妻卖掉了他们在上海的最后一处房产。一年后,张家搬去了上海市江苏路一间只有14平方米的房子,厨卫设施还得与同楼的十几户人家公用,跟个大杂院也没什么分别了。

真不知道住惯了大别墅,用惯了佣人的孙用蕃夫妇怎么住这种小房子,他们住的这间小屋是亭子间加盖的,等于是贫民中的贫民了。

每次儿子张子静回家探亲,却没有地方住,只能去同学家借宿。

孙用蕃夫妻没有工作,他俩的唯一收入来源是远在青岛的一份房租,每年可有800元左右的租金,算下来一个月才不过七八十元,在当时的上海,收入算是低的了。

1953年,张廷众在上海病故,年仅63岁。孙用蕃开始了寡居生活。1966年,文革开始了,青岛房租的利息就没有了。幸亏孙家的一个弟弟念着孙用蕃夫妻曾经帮助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寄点钱给孙用蕃当家用。

上世纪70年代中期,孙用蕃的眼疾恶化,导致她失明了。她就雇了一个小保姆,料理家务照顾她,这个保姆还是和别人合租的。

晚年的孙用蕃想和弟弟孙用济一家住在一起,想把两家的房子合起来换个大点的房子,由孙用济做户主。可是继子张子静不同意,说:“将来我退休回上海,住在哪里?”

孙用济当然指责张子静不孝。孙用蕃想了想,此事作罢,她还是要为继子的将来考虑。

张子静一生未婚,单位没有给他分过房子。他在浦东乡下的一家学校教书,当时他住在学校里,户口在浦东乡下。

1986年,孙用蕃在上海病故,享年83岁。这个年纪,和她三十七岁才嫁人有点不符。年底,张子静退休,户口迁回上海。次年搬入孙用蕃留下的14平方米的亭子间里居住。1997年,张子静病逝,享年76岁。

孙用蕃一生无子女,晚婚的她不如武则天的生母杨牡丹幸运,人家杨牡丹四十三岁嫁人,还连生三个女儿。

豪门出身的孙用蕃曾是民国总理的女儿,晚年贫困,孤独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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