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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解密 | 闻：闻声音vs闻气味 到底哪个才是闻的造字本义呢

大家好，欢迎来到汉字解密，我是卢烈红。在现代中医里，“闻”既指听声音，也指闻气味儿。我国古代有一部医书叫《难经》，相传是战国名医扁鹊写的，书中对“闻”的解释是：“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这是说，“闻”指的是听病人的声音呼吸以鉴别病情，这里面的“闻”表示听，而现代中医诊断病情所用的“闻”综合了“闻”字听和嗅两方面的意义，所以《汉语大词典》解释“闻诊”这个词时说：“中医学名词。望、闻、问、切四诊之一。包括听声音和嗅气味。前者凭听觉了解病人的言语、呼吸、咳嗽、呻吟等声音变化，后者凭嗅觉辨别病人的口气、体气和排泄物的气味。”

既然闻可以指听声音，也可以指嗅气味，那它的造字本义到底是什么呢？
甲骨文的“闻”下面是面朝左跪坐的人，以手掩口，表示靜默，人的头上是“耳”，画的是一只大耳朵，表示竖起耳朵“听”。有的甲骨文字形更简单，就是“人”上加一只大耳朵。这是一个会意字，本义就是听见。

金文的闻跟甲骨文第一个字形相比，左下角还是一个张口举手的人形，但是，左上人的头上出现了三点，却把甲骨文人头上的耳朵移到了右下角。这三点，有的学者认为是唾沫，在甲骨文里，有的字形就有这些表示唾沫的点，不过它们是出现在口的周围，而这里变到了头上。闻在睡虎地秦简中由“門”和“耳”组成，“門”表读音，这样就变成了形声字。小篆的写法跟秦简一脉相承。楷书繁体把小篆的笔画进一步拉平拉直了，简体的“闻”则把外面的门符号化了。

闻字的本义是指听见，我们用耳朵听声音还可以用听这个字。听和闻两个字意义相近，不过他们之间是有区别的。“听”指的是听的行为，“闻”强调的是听的结果，强调“听到”。《礼记》这部书里说：“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听而不闻”是说表面在听但实际没听到，这非常清楚地显示了“听”和“闻”的区别。“听”是主动用耳朵去听，“闻”则指外界的东西传到自己的耳朵里来。由于“听”含主动的元素，所以可以引申出主动做某事即“治理”“处理”的意义，如“垂帘听政”中的“听政”就是处理政事。

“闻”在我们现在的日常口语中最常见的用法是指用鼻子嗅，比如说“用鼻子闻闻”、“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那么，表示用耳朵听的“闻”怎么会用来表示用鼻子嗅呢？其实，“闻”表示用鼻子嗅这种用法比较早就出现了。三国时期学者王肃所写的《孔子家语》这部书里说：“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这是说在有芝草兰花的房间待久了，嗅觉变得迟钝，闻不到它们的香味了。

“闻”由表听觉转到表嗅觉，有的学者认为这是假借，但更多学者认为这源于人的“通感”。人有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感觉相互渗透、相互转化就叫“通感”，它是一种心理现象。比如颜色有“暖色”“冷色”之分，红色是暖色，蓝色是冷色。冷暖本来属于触觉，在“暖色”“冷色”里用于视觉的颜色方面，这就是触觉和视觉的通感。在词义引申发展方面有“通感的引申”这一类别。比如“热”字，它的本义是温度高，它有一个引申义是“喧闹，热闹”，这就是从触觉到听觉的引申。“闻”从用耳朵听声音发展出用鼻子嗅气味这一意义，是从听觉到嗅觉的通感引申。

下期预告：下期节目中，我们继续学习跟中医诊断病情相关的“问”字。中医里面的问指的是什么？成语“无人问津”有什么样的典故？汉字解密，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