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半年不到的时间,孔有德指挥的清军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象样抵抗的情况下,轻轻松松地占领了湖南大部分地区。
何腾蛟、章旷在云南将领赵印选、胡一清保护下先从湘阴逃回长沙,又从长沙逃到衡州,最逃到了永州、东安一带。
章旷因为逃得太苦太累,不久病死于永州。
在这种背景下,何腾蛟竟然还有胆量从永州前往武冈训斥刘承胤的。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作为南明湖广等地总督和督师,在湖南经营了一年多时间,兵员多时号称十三镇,又提拔了大批亲信文官出任巡抚等官职,不仅没有收复湖北寸土,而且在清军南下时即全盘瓦解,做人做得这么失败,还有什么资格来训斥人家?人家又怎么会听你的训斥?
何腾蛟也觉察出了自己的训斥乏力,便不再说刘承胤什么了,改劝永历帝回驻桂林。
他说:“即使武冈果有山川之险,兵甲之雄,粟米之富,可以使朝廷偏安。但从来没有偏安于一隅而能图四海之的朝廷,何况堂堂天子,海内兵镇都争着迎奉以建大业,这是汉、唐、宋以来前所未有的事。今日移跸大事,一律听从皇上自由选择,督师一人负责扈驾,如果敢有议迎、议留者、议送者,当与大家共同诛杀。”(“使武冈果有山川之险,兵甲之雄,粟米之富,粗号偏安。然未有处一隅而能图四海之大者,况堂堂天子,各镇皆欲争奉之以成其大,汉、唐、宋以来未之前闻。今日移跸大事,听皇上自择自行,督师一人扈驾,敢有议迎、议留者、议送者,当与众共殛之。”查继佐《国寿录》卷四《中湘王何腾蛟传》)
刘承胤原先看在何腾蛟是自己老上级的面上,也没怎么为难何腾蛟,现在看何腾蛟居然劝永历帝离开武冈,不由怒火中烧,娘的,劝皇帝离开武冈,不就是要断我的财路吗?
作为回应,他要求改任何腾蛟为户部尚书,专门负责料理饷粮,以长沙失守为由,解除何腾蛟兵柄。(“自请为户部尚书,专领饷务,且以长沙失守,奏解腾蛟兵柄。”徐鼒:《小腆纪传》卷 29;邵廷采:《西南纪事》卷 3)
刘承胤甚至伸手向何腾蛟索取督师敕印,牛气哄哄地说:“今督师非我莫人能为也。”(沈佳《存信编》卷一)
何腾蛟这时才感到了刘承胤的可怕。
督师敕印当然不能交,但,无论如何,自己是再也不能在武冈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只怕脑袋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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