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例钱是个好东西,李洵领了钱,让狗子扛上,第二天就去把造镔铁棍的钱还给了酒肆的掌柜。掌柜推辞了一番,才接过钱,还神秘地冲着李洵笑了笑。李洵觉得好生无趣,想要钱就接着呗,还非要推辞一番。
可是李洵去铁匠铺,人家铺子里也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笑着跟李洵说,铁棍还未完成,让他再等两日。
李洵就搞不懂了,就打个棍子,又不是铸刀铸剑,哪里那么麻烦?
抱着一肚子的心思,焦急地等待了两天,李洵终于把铁棍拿到手。本来他觉着就是一条乌黑的棍子,依在墙角等他拿。结果人家铁匠非常珍而重之地把那铁棍专门打了个架子,搁在上边,只见铁棍寒光闪烁,纹路斑斓,一条金龙盘踞在棍身上从底到顶盘旋而上,装枪头的吞口却是在龙口之中。枪头上毫无装饰,微凹的血槽仿佛放着寒气,让人触之彻骨。
李洵一眼便喜欢上了这条棍,不仅是威风,而且实用。他抬手提起铁棍,份量正好。金龙的身躯没入棍身,摸上去与其他部分毫无二致。棍身并不光滑,摸起来沙沙的。这是铁匠有意为之,就为了防止铁棍脱手。
他拿着棍子,只一跳,出了铺子,在大街上就耍弄起来。三十斤的铁棍在他手里如同灯芯草一般,舞得虎虎生风。西市上的人以为又有人搞什么杂耍表演,纷纷驻足观看,赞叹不已。李洵见看的人多,心中欢喜,手一抬,铁棍飞快地转着圈飞上高空,又尖锐地呼啸着旋转而下。
人们一片惊呼之中,李洵轻描淡写地把铁棍一接,舞得只见一片乌光之中银光如同匹练一般缭绕,其中尚有点点金星如同浑身上下开满金花。围观的人更多了,纷纷鼓掌叫好。只听李洵一声清喝,金花,匹练,乌光霎时不见,现出李洵挺拔的身姿,手中持着长棍,脸不红气不喘,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还没等李洵说话,只见一片铜钱砸将下来。李洵愣了愣,慌忙摆手:“我不是卖艺!不用给我钱!别给钱!喂!”
来往的围观群众只当李洵是面嫩不好意思,一边掏钱一边喊:“好本事!看你这一场掏点钱不亏!”
“后生还是面皮薄。”
“是个好后生!”
李洵脸涨得通红,情知辩不过,只能用袖子遮着脸,向给钱的人们连连弯腰。
过了好一阵子,人们才散去。李洵一步蹿回铁匠铺,扶额哀叹。
铁匠竖着大拇指:“哎呀,客人,您拿着这镔铁龙头棍,这才叫相得益彰呐!”
李洵抱怨说:“你刚才也不知道帮我拦一拦,被人当卖艺的,多丢人!”
“不丢人啊,凭手艺赚钱,哪里丢人了?”
李洵解释说:“我若是真心诚意卖艺,我不觉得丢人,凭本事吃饭,有什么好丢人的呢?但是我不是卖艺啊!”
铁匠笑呵呵地说:“哎,客人别难过,也算是意外之得嘛!”
正说着话,狗子拖着个篓子进来了:“姑爷!姑爷真了不起,这可得有三四贯呢!”
李洵恼羞成怒,待要给狗子狠狠地来个脑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严肃起来,问铁匠:“你老实与我说,那胡女酒肆与你多少钱,你才给我做出来这样一根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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