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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历史埋没的“书生领兵”名将——谢艾(一)

导语:介绍了十六国时期的前凉最有传奇色彩的书生名将

纸上谈兵的典故出自赵括,千百年来他身上一直背着这个骂名。但他至少还是个将门出生,家学渊源。但是书生领兵而成名将,历史上成名的不少,成功有之,失败也有之。在两晋南北朝时有不少书生领兵的成功例子,如最成功的就是王猛,定国安邦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一点不违和。再如后世的王守仁,阳明先生,也是文武双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三立“立德、立功、立言”他都做到了。可后世书生领兵失败者却不知凡几,宋朝文臣领兵失败者多,明朝吃败仗者也不少。归根后世的书生才是真正的纸上谈兵,秦汉唐际的书生还真是上马能打打仗,下马能著书,而本文主角谢艾就是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书生。

前凉自张轨自请任凉州刺史以来一直是由张氏控制,那时中原先是有八王之乱,后又有五胡乱华。而前凉在他及子孙的治理下反而政治稳定,社会安定成为文明礼仪之乡,这在当时算的上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存在。但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在前凉第四代西平公张骏盛年去世,中原政权几经更叠已是后赵石虎在位。他得知消息大喜过望,虽然此时正值夏季不宜出兵,但还是认为这正是主少国疑的大好时机。东晋永和二年(346年)第四代西平公尸骨未寒,第五代第重华上位不及一个月,后赵便对前凉开战,此前石虎授意得力大将麻秋早已集合十几万大军预备侵凉。

前凉帝系表

凉赵开战

承平日久的前凉被赵军打的措手不及,战略门户金城(兰州)不战而降,武街(西宁)不久也陷落,这样后赵大军就对姑臧已形成掎角之势,前凉面临着亡国危机。刚刚即位的张重华决定由裴恒全权指挥,准备与赵军决一死战。然前凉多年无重大战事,带兵大将也大都是靠论资排辈上来的世家大族,实际上并无多少实战经验,军事水准也十分低下,而裴恒正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他代领凉军精兵在广武(甘肃永登县东南)与麻秋十万赵军主力相遇。广武在金城西北,地控河西走廊,已是姑臧城的最后一道重镇。裴恒率大军退守城池坚壁不战,上报说要仿效廉颇的长平打持久战的策略,耗到赵军自退。而麻秋也对广武围而不战,双方大军奇怪的在此对峙起来。

张重华大敌当前形势危急,而本部军队却没有积极行动,让他坐立不安,于是下令各级官员可上书推荐青年才俊来掌军 ,以改变自己的不利局面,他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但事事皆有变数,这奇招反而让真正的英雄脱颖而出,这时牧府相司马张耽推出了个一人来。史载其慷慨陈词“且韩信之举,非旧名也;穰宜之信,非旧将也;吕蒙之进,非旧勋也;魏延之用,非旧德也。盖明王之举,举无常人,才之所能,则授以大事”。大意是被推举的韩信,不是因为是名将;司马穰宜不是因为是旧将,吕蒙也不是因为战功,魏延也不是因为老部下。所以明主选拔人才不看他的资历,而只要他有才能,就可以把大事托付给他,随即推荐了他的主簿谢艾即本文的主角。

前凉后赵形势图

张重华凉州的省委兼军区司令一把手,而张耽就是个相府手下的司马,一个小小参谋人员,平时根本不能挤进权力决策的中心。而谢艾更是张耽手下的主簿(秘书),只相当于一个低级文职干部,若在和平时期基本只能靠熬资历慢慢往上升,能走到哪一步都未可知。像谢艾这样从没带过兵打过仗的儒生出任大将,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是以此前凉州的战争记载中根本没有出现过谢艾的大名。但此一时彼一时,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虽然张重华从没听过此人的姓名,也不知他的军事才华,但张重华还是下令宣召谢艾询问破敌方略。谢艾把握住了表现自己的机会,他自信的回答道史载“昔耿弇不欲以贼遗君父,黄权愿以万人当寇。乞假臣兵七千,为殿下吞王擢、麻秋等。”这二人那可都是书生拜将,而且他还夸下海口只要七千兵就可退敌。张重华听的热血沸腾,而那些重臣们却看不下去了,纷纷痛斥谢艾,说他是赵括一样的纸上谈兵。那么此时的前凉会否如赵括这样的纸上谈兵之人还是力挽狂澜的英雄呢?

初生之犊

初生之犊不怕虎,此时的谢艾年纪不大,此时的张重华年仅十六岁,也谈不上什么英明睿智,完全是以情绪好恶来处理问题。当即下令:“以(谢)艾为中坚将军,配步骑五千击(麻)秋。”他决定博一把了。由于凉州的精兵悉数已被裴恒拉去前线,谢艾要兵七千,他只拼凑了步骑五千,其中步兵居多。碰上这样一个主君,是谢艾的幸运,也是他的不幸。因此前凉重臣几乎都认为谢艾这个轻率的举动是一场必败的赌博,凉州将上演赵国长平之战的惨剧。而此时的谢艾这样一个小文员书生拜将,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此时的情形于秦赵长平之战颇有相似,秦国要提防别国袭击所以要速战,而赵国可以时待变可以缓图。但前凉却比秦赵长平情况更为复杂,从战略上看,赵军拖的起但凉军却拖不起,更不可能靠东晋外援来救。不论是兵力还是国力前凉都不是后赵的对手,靠前凉一州之资对抗后赵军源源接济的粮草,根本没有本钱应对。如果时间一长人心骚动,焉知裴恒等世家大族是否有投降之意,到时解甲献城自是应有之意。且麻秋的围而不攻正是行此之意,以待时变用最小的代价拿下前凉。前凉的情形不如长平时期的赵国,所以现在的前凉已到覆灭之危。

而此时的后赵也不如当时的秦国。在商鞅变法以来秦国的兵役制度完善,体制严密,赏罚严明,军权高度集中。而男子十七岁“傅籍”,随时可以入伍,而士兵只有获得军功才能得到上升,致使秦国男子闻战皆喜,因此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劲旅。而后赵前期兵员主要是在五胡中征发,但历次战争中胡兵损失,军队逐渐老化。又被前燕多次击败后精锐损失极大,石虎开始强迫汉人从军。后赵军云集了各族人员,编制复杂,沟通不便士气也不高。而且后赵以羯人立国实行胡汉分治,胡人对汉人多有欺凌压迫,汉人低人一等。对后赵也没有忠诚可言,士兵内部军心不统,是畏威而不怀德,这又与铁板一块的秦军完全是两种形态。如果战事顺利这些问题不会暴露出来,但只要军心起伏就是一溃千里。

我们在来看将,麻秋是石勒起兵时的老部下,可以说是历经大战经验十分丰富,转战中原攻城略地,自己也吹嘘无往不捷,俨然是位战功卓著的老将。但是他却在咸康四年(338年)吃过大亏,当时段部鲜卑首领段辽向后赵诈降。石虎派麻秋率领三万士众迎接段辽投降,且三番五次告诫他受降如受敌不能大意。他却自恃老将,把这话当成耳旁风。致使后赵军被段辽和慕容恪埋伏的七千精锐骑兵打的大败,自己连马都没了只能徒步逃跑,而军队死亡人数高达十之六七。石虎闻后大为恼怒,革除麻秋的官职和爵位。可见麻秋虽然是沙场老将,但与白起比起来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谢艾却是初出茅芦,前面也说过他没有带兵经历,与长平赵括却有相似之处。那么,谢艾是不是赵括呢?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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